第六十五章:小天
经过统计，这三人总共在医院购买了4名孩子。 面对审讯时，他们解释起初是想效仿陈齐的事迹一夜暴富。但买了孩子后，他们一直找不到买家，也不知道该如何寻找，大张旗鼓地找只会暴露自己，所以这几个孩子就一直被搁置着知道拖到现在被发现。 无论如何，这四个孩子还活着也已经与所有的原生家庭相认就是最好的事。 那其他孩子呢？陈齐拐卖的将近90个孩子，散落在全国各地的哪个角落呢？ 他们有的器官被转移到不同人身上，有的尸骨未寒，有的嫁给别人做童养媳，有的还在艰难生存。 白宇总觉得陈齐判处死刑是白白便宜了她。 人贩子已经落网，比这更重要的是要安抚好每个无辜受害的孩子。 那日跟着救护车把车夫老头送到医院的小天已经跟着村里人回家了，老头的尸体也已经由同乡运送回老家落叶归根。 听说老头是小天的爷爷。自打他去世后小天就一直茶饭不思，连每日看向窗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茫然。 白宇差警局的人给小天去了电话告诉他有些手续还没有完成，明日会去村口接他来警局一趟。其实小孩子能办什么手续呢，现在只是到了该见小天的时候。 第二天刚蒙蒙亮，白宇就开车去了马家村。依旧是先到县里再到镇上之后开上了去往马家村的必经之路。小天早就在镇与村之间的唯一道路上等候多时了。 “小天！这里！”白宇摇下了车窗，挥手招呼着小天。 小天跑向白宇的位置，许久没有上车。 “怎么不上来啊？” 小天紧张的搓着手，局促地解释“我进不去...该怎么进。” 原来是不会开车门，白宇第一次感受到了无知的可怕，可这不能怪小天，都是人贩子的错，若不是他们小天不会沦落至此。 来之前白宇根据医院留存的孕妇信息找到了小天的亲生母亲：魏洁。白宇向魏洁解释了事情所有的来龙去脉，魏洁许久没有缓过神来，但好在她冷静半天后，愿意接回小天。 “请你一定要做好准备，现在的小天和你的另一个儿子判若俩人。他们除了身体上留着同样的血外，几乎是俩个完全不同的人。所以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重新接受一个14岁的孩子。” “我愿意。” 白宇听到了这样的回答，并没有很开心，因为他看到了和小天同龄的双胞胎姐姐。她气质优雅，如今已经是钢琴八级，舞蹈六级，甚至连外语都说的朗朗上口。 明明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偏偏命运如此弄人让他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车内，白宇还在思考着要不要把真实的事情告诉小天。 “小天啊。” “嗯？” “爷爷没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呢？”白宇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先看一下小天的意见。 可他只是个14岁的农村孩子，在这种环境下生存长大，智力只相当于城市里的8岁小孩。白宇问出去就后悔了，他不该这样问的。 “我想好好种地，这样就不会饿着了。” “有没有想过要好好读书呢？” “好好读书是什么？听起来很好吃。” 白宇唉声叹气，心中对人贩子的痛恨又多了几分。他决定直接告诉小天实情。 “你要搬到市里和妈妈一起生活了，我们为你找到了一个新妈妈，跟着她你会生活的很好。” “妈妈？我爷爷说妈妈早就不在了。” 一时间白宇竟不知该如何解释，他选择沉默着继续开着车，一小时后终于到了魏洁楼下。 魏洁一家人在楼下等候多时了，为了给她的儿子留下好印象，她特意买了许多玩具拎在手里。 小天不会上车，自然也不会开门下车。见他不下来，魏洁还以为是小天不愿意接受自己。但等到白宇亲自给小天打开车门，她才想象出了白宇为何叫他做好心理准备。 也许是小天没来过外面也没见过生人，在魏洁面前他显得格外局促不安。魏洁给他递了一个小玩具，外型是已经拼好的乐高形状。 他结果后端详了许久，几秒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魏洁被这一幕吓到了，连连问小天：“怎...怎么了吗？是不喜欢吗？” “这砖头一点也不结实！我爷爷说了砖头要最结实的才好！”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许久，他们都知道小孩子的无知，但是没人来怪他。 “大笨蛋！”还是一旁的姐姐文灿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不许这么说！”开口的是一个男人，他就是文灿和小天的亲生父亲文军。 剩下的一切就要交给这家人慢慢磨合了，白宇上了车和这一家人告别。临走前白宇安慰小天在这里要好好生活，自己不久后就会来看他。 这些日子白宇都在忙着寻找剩余的孩子，再次接到小天的信息时是半个月后。 “白警官，您什么时候送我回家啊。” “怎么了小天不开心吗？” “我只是想回家。” 后来魏洁文军一家人亲自来了警局，和白宇讲述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原来小天刚回到他们家时，就很紧张，永远都是笔直的站着，不敢坐也不敢躺。文军告诉他这里以后就是他的家了，但小天似乎并不能接受。 “我们也想了，孩子毕竟14岁了，再接受一个新的环境是很难的，所以也理解，安慰着自己给他一些适应时间。” 可是时间一久，这对夫妻就发现了小天每次大便都要去小区的绿化带里拉，因此他们家已经被投诉过很多次了。 “我们教给他使用马桶，但他始终不肯坐上去，他说不敢坐。之后只能由我们带着趁着半夜没人的时候领他去绿化带里拉。都14这么大的孩子了丝毫没有觉得随地大小便是不文明的行为。” 来到新家的第4天，小天就去学校里上学了，他不会背书包甚至连书的正反都不会拿。 “我们知道他不是傻子，他只是见识太少了。我们不怪他也没埋怨过，这一切都是人贩子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