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岳父相助结连理、赤子有心谋发展
王局长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当时参加高考时已有近25岁，因为家境的原因，一直没有谈对象。王局长在大学里非常用功，是学校里的学生会主席、班长兼团支部书记。雪研和他是同学，但不是一个专业的，他们是在学校组织的活动中认识的。雪研的父亲觉得这个年青人能吃苦、肯努力、积极上进，尽管年龄比一般的同学大一截，但显得老成持重、且能处处以身作则，长得也相貌堂堂，颇有一股英气，也非常喜欢他。在学习和生活上，给他提供了较多的帮助。他们二人最终能走到一起，雪研的父亲起了很大的作用。对这位岳父大人，王局长是既尊敬又感激的。 作为县转市后首次任命的常务副市长，王副市长深知，必须做出成绩来，打好第一炮。对如何做出业绩，王副市长心里也是早就有盘算的。 本市之前工业相对薄弱，一直是农业为主，若要快速提高经济，则必须加强工业建设。本市现有除棉纺厂外，还有化工厂、农机厂、钢窗厂、啤酒厂、造纸厂等一些县办企业，各企业间的关联度较低，不容易形成合力；并且这些企业在省内的知名度不高，不能形成优势产业，大部分企业处于维持的状态。目前急于引进优势企业，若能形成一到二家头部企业，有其它企业与之配套，形成关联，就能形成产业链优势。另外本市农业人口相对较多，随着农业技术的发展，必然会有相当多的农业人员空闲出来，若能组织一部分有技术的农业人口转向建筑行业，不仅能扩充城市人口，还能增加城市的建设力量。随着经济的发展，城市扩容，各类基建工程必然增加，若能强化基建队伍，也能形成规模的产业优势。基建行业也能快速带动建材、机械和钢铁等行业，随着农民进城的人数增加，又可促使地产行业兴起，反向拉动家电、服装、消费等一系列行业，更大的增加就业，可实现良性循环。 虽然想法很好，但如何才能实现目标，还是有许多困难的。姜市长希望立足农业，强化农业是根本，以农业为中心发展配套产业，加强农机产业建设、农产品研发及农产品深加工为主，而且要尽可能利用现有资源，节约资金支出，量力而行。要解决困难企业的欠薪问题，防止因失业人员过多而引社会问题。王副市长知道自己的想法与姜市长的想法不太一致，需要做的工作比较多。 还是有件让王副市长比较欣慰的事情，棉纺厂项目推进很顺利。由于棉纺厂的纺纱全部由新阳光包销，原来棉纺厂的亏损就直接变为盈利，新织布厂淘汰掉原有的老设备，重新引进了新设备，不仅品质上去了，生产量也上去了，占用的厂房还比原来减少三分之一，整体上效益提高许多。若明年印染厂能够投产，则整体产值将会是原来的2倍，这个项目引进的效益非常十分明显。王副市长很想通过棉纺厂案例来说服姜市长，希望适当放弃一部分已不能满足市场要求的企业来卸掉包袱，集中资金上马一些有潜力、有优势的企业。比如原来的纸箱厂，生产工艺落后，能耗高，产品的附加值又低，目前已处于资不抵债的状态，若继续扶持，每年大量投入补贴只会打水漂，未来也看不到希望。王副市长已联系到一家大型卫生纸制造企业，他们对进入孝汉市有较高的兴趣，只是希望市政府在税收、用地方面能提供一些优惠政策。王副市长认为，随着人民生活的改善，各类卫生用纸的消耗必定增加。 王副市长起草了一份《关于引进恒昇纸业集团进入我市，加速不良资产升级的初步方案》，拟与市长协商。他在方案中详细分析了纸箱厂目前的生产状态，之前县政府每年补贴亏损的金额及给县财政造成的负担、引进该集团会带来的经济效益及增加人员就业的情况、每年增加的税收和工业产值的情况等都做了说明，并提供了较为充分的论证，自认为该方案有较高的说服力。在进入姜市长办公室前，王副市长已想到过多种结果，并准备了相应的回复策略。 “姜市长，您好！前段时间在外面跑了一圈，有些情况给您汇报一下！”王副市长准备开门见山，希望能引起姜市长的重视。 “哦，王市长啊，你客气啦，有什么汇报不汇报的呀，有什么事商谅嘛。”姜市长很客气，笑着把王副市长推到沙发上坐下。 “你稍等下，我今天有好茶叶给你品尝一下，看你能否晓得是什么茶？”姜市长很神秘地从柜中取出一包茶来，倒入一把提梁紫砂茶壶中。很早就听说姜市长喜欢喝茶，喜欢收藏紫砂壶。据说姜市长收藏有多件紫砂壶，每把紫砂壶只用来泡一种茶叶。招待不同的人，便用不同的茶叶和不同的壶。姜市长还有一把宜兴制壶大师的青蛙莲子壶，壶身如一朵含苞欲放的荷花，以莲藕为壶嘴，荷花枝做成壶把，荷花莲蓬作壶盖，壶盖上一只活灵活现的青蛙，作张口寻食状，这青蛙便成为壶钮。壶盖上还有几颗莲子，每个都可以活动，非常精妙，只是少有人能看到。 王副市长见姜市长颇为热情，在忙着冲茶涮杯，就踱步到办公室一侧的墙边，看见有一斗方，“品茗读书数十年，乌纱头上有青天；为官不谋百姓事，徒有功名枉为人。”书写笔势狂放，如行云流水般洒脱，看得出有相当的功底。 “哦，那是我闲睱戏笔，自娱而已！来，喝茶吧！”姜市长见王副市长在观赏他的作品，放下茶杯后，将他拉了过来。 “姜市长真是雅兴呀，没有想到您的书法功底如此深厚，真是佩服呀！”王副市长发自内心的赞许，他见过不少的书法作品，这幅作品堪称上品。 “见笑了，自娱涂鸦而已！”姜市长谦笑道。 “为官不谋百姓事，徒有功名枉为人。这句说的真好呀，姜市长是老革命，真当为我辈楷模呀！”王副市长感觉这诗似乎有些熟悉，好象在那儿见过，一时没有想起来。 “哦，这个是借用的，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喝口茶，感觉一下，看看味道如何？”姜市长将带盖的白瓷茶杯递给他。 王副市长接过茶杯，轻轻揭开杯盖，一股沁香入鼻，瞬间感觉神清气爽，精神一振。轻吮了一小口，含在口中，一股淡淡的苦味从舌尖传到舌根，又慢慢转为微微的甘甜，轻咽下去丝滑入喉，仿若一股清泉。 “好茶，好香！”王副市长脱口说道，“这好象不是本地产的茶叶，这茶汤清澈、明亮，好象是绿茶，好象是高山地区的茶，其它我说不上来了。” 王副市长确实没弄清楚这是那儿产的茶，之前就是没有尝过的。 “看来王市长也喜欢品茶呀，这茶确实不是本地的，也确实是绿茶，这是西边恩施地区的云雾茶呀。”姜市长睁开微闭的双眼，将茶杯放在茶几上。“当地有几棵古茶树，在高山上，一年也没有多少茶叶，我在当地工作过一段时间，有朋友来看我时会顺便给我稍点过来。” 王副市长突然想起刚才看的那幅斗方原文应是明朝杨继盛的《明志诗》，饮酒读书四十年，乌纱头上有青天；男儿欲画凌烟阁，第一功名不爱钱。感觉这姜市长改得很巧妙，只是不便说破。 “姜市长，你在上周的办公会上提到，要解决企业职工下岗、待岗问题，我觉得您说的非常好。每位职工都是家庭的顶梁柱，若职工没有经济来源，则家庭也不会安宁，社会也很难太平。”王副市长想将话题转入正题。 “是呀，财政的压力太大了，要补贴的企业太多，僧多粥少呀！”姜市长又呷了一口茶。 “我们若是单纯靠财政补贴，终不是长久之计，还得有活水来才行呀。”王副市长想试探一下，看看姜市长的态度如何。 “难啦，那有什么活水呢？”姜市长放下茶杯，身体往沙发里面靠了靠。 “姜市长，我今天来呢正是要给你汇报这件事的。”王副市长准备直入主题了，“我最近在外跑了一圈，正好有位朋友给我引荐了一个项目，是一家大型的造纸企业，我到他们企业去看了，都是非常现代化的设备，也与他们老总见面交流过，他们也对我们有意思。”王副市长就将具体的情况给姜市长做了汇报，还把整理好的书面方案也拿出来了。 “嗯，你方案都做好了，看来花了不少功夫呀，辛苦啦！”姜市长拿报告在手中翻了翻，“这可是一个大动作呢，你是想把我们的纸箱厂整体卖掉？”姜市长摘掉老花镜拿在手中。 “我们那个厂若没有大的资金，很难有生机呀。”王副市长笑了笑，“再说每年财政补贴下去，何日是个头呢？” “上面虽说让我们摸着石头过河，但也没有让我们卖厂呀，这是国有资产，全部转为私营，不太好吧！”姜市长起身将报告放到办公桌上，“要不我们上办公会上讨论一下，你看如何？” 王副市长知道，若是姜市长不表态，在办公会上很难通过，前面已有二个例子了，俗话说事不过三，他还是要慎重一下。 “那我再拿回去考虑一下吧，你说得对，还是要谨慎些才好。”王副市长也站起身来，径直走到市长办公桌前，将刚才的那份报告拿在手中。 “那好吧，这个茶叶不错，你带回去品品。”姜市长记将刚才的那包茶叶塞到王副市长的手中。 “这可不行，君子不夺人之爱，何况我还真不会品呢，这么好的东西，你别让我糟蹋了。”王副市长推开了姜市长的手，“谢谢啦，我下次再来品茶时再来请教您。”王副市长边说边推开门，就走出门外。感觉来时想到的说词，一个也没法用上，心里有些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