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淮河河妖
王放的眼睛搜寻着河道冰面，同时对沈嵩问道：“我听说过淮河里面有河妖，但那些河妖不是不伤人吗？” 沈嵩回答：“以前淮河河妖的确是不伤人，若是渡船上有人给它们投喂食物，它们还会帮着推船。 但妖物毕竟是妖物，以前有大炎国运气势镇压，妖物知道自己作恶必会遭到捕杀，因此都非常收敛。然而现在国运日衰，地方无能，以前躲着人的妖物胆子越来越大了。 我在江淮县衙的时候，见过临县发来的示警文牒，说淮河里的河妖伤人，没想到它们竟然开始吃人了！” 大乱至，妖物横行，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现在西戎兵临京师的消息应该传遍各处，县府衙门更是无心管妖邪作乱的事，这些邪祟自然猖狂。 只是怎么渡河？ 淮河河妖的实力并不高，若是在岸上，三五个兵卒配合就可以将它们击杀。可是到了水里，这些河妖藏在水下偷袭是防不胜防。河中间的那些尸体，肯定是百姓过河时被河妖攻击了。 在王放为怎么渡河愁眉不展的时候，一个挑着担子的脚夫沿着河岸从远处走来，看路径明显是冲车队而来。 王放一摆手，一个护卫立即驱马冲过去拦住脚夫的去路。 长刀拔出，护卫对脚夫吼道：“这是官员家眷的车驾，绕行吧！” 脚夫没有走，而是放下扁担冲王放喊：“这位官人，你们是想渡河去钜县吗？” 王放说：“看来你是有办法安全渡河。” 脚夫躬身行礼说道：“淮河里面有河妖吃人。如果官人有急事非去钜县不可，我是知道一个渡河的办法。” 王放对阻拦的护卫说：“让他过来吧！” 护卫拨马让开路，那脚夫乐呵呵的跑过来。 王放给了齐山一个眼色，齐山立即从马上跳下来，一脚把脚夫踹翻在地上。接着两个护卫上前按住脚夫，手在脚夫身上各处翻找。 除了摸出一个烟袋和烟杆，没有找到凶器。 护卫把脚夫拉起来，两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脚夫吓的面色苍白，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没有歹意……就是，就是想从官人……您这里赚些赏钱。” 王放骑在马上，对脚夫说：“你没歹意，我对你就没有恶意。你如实回答我的话，赏钱少不了你的。” 脚夫磕头说道：“官人请问，我一定实话实说。” 王放指着河面上的残尸问道：“河妖吃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脚夫说：“回官人！自从夏季暴雨之后，就偶有河妖吃人的事件发生。不过大部分河妖很安分，因此没有引起沿岸百姓警觉，都以为河妖吃人是谣言。 河妖突然全变了性子吃人是近十多天发生的事，听说河妖里面出了一个大王，将这一河段的河妖全部收服，专门袭击渡河的百姓。” 王放问：“你说你有安全渡河的办法，难道你与河妖大王是旧相识？” 压在脚夫脖子上的两把刀如剪子一般往中间绞，吓的脚夫说：“不要杀我，我与河妖大王不曾相识。但河神庙的庙祝认识河妖大王，他可以让你们安全渡河。 我，我，我只是想卖个消息，赚几文钱而已。 我说的都是实话，绝不敢欺瞒官人！” 王放低声对身边的沈嵩问：“河神庙在哪里？” 沈嵩看看周围的地形，辨识一下方位后小声回答：“最近的一座河神庙在往东五里的地方。河神庙主管祭祀河神，庙祝世代传承，会家传驱使河妖的术法。 因此河神庙同时经营渡河生意，自身也是提供餐食住宿的驿站。” 王放点点头，转而对脚夫问：“你说的河神庙在什么地方？” “沿着河岸向东五里就能看到。” “怎么过河？” “给河神庙布施一些银子就可以。人一两、马三两、车五两，马和车分开算。” “庙祝很会赚钱呀！给了钱，就能平安过河吗？” “我亲眼看到庙祝带人过河，来回都安然无恙。” 王放拿出一颗碎银抛到脚夫的面前：“这是赏你的。”再挥挥手，两个护卫放开了脚夫。 脚夫快速的从雪地里扒拉出碎银，又连连磕头：“谢大官人赏。” “拿到赏钱就赶紧回家吧，以后离那个河神庙远一点。” “谢大官人，谢大官人……”脚夫又磕了两个头，爬起来寻到自己的扁担，扛起来就跑。 沈嵩对王放说：“公子，咱们该怎么办？” 王放看了一下天色，说：“又要下雪了！前路不通，只能去那座河神庙过夜。” 沈嵩担心的说：“可那座河神庙有些邪门。” 王放说道：“不管河神庙的庙祝与河妖大王有什么勾当，岸上的人总是容易对付。晚上野外露宿，不仅苦寒难抗，还可能遭遇河妖上岸袭击，危险更大…… 你不觉得冰下已经有眼睛在盯着我们吗？” 沈嵩吓的一惊，他看看冰面：“我的眼睛有些花……公子，您能看到？” 王放问齐山：“你能感觉到吗？” 齐山回答：“我们刚到河岸的时候，就有一个东西在冰下监视我们，现在有两个。” 王放调转马头对车队喊道：“近处有妖物，保护好夫人车驾！车队向东行进，五里处有一座河神庙，我们晚上在那里住宿。” 时雨正骑着马陪张夫人说话，听到近处有妖物立即拔剑带着护卫把厢车保护在中间。车夫们也都甩着马鞭调转马头，赶着车往东行进。 王放带着齐山和两个护卫在马车队与河岸之间行进。动起来后，对河里冰下那东西的感觉就愈发明显……一个、两个…… 又来了一个。 只要自己这支马车队上了河面冰层，它们就会在中间区域发起袭击。 看来想过河真只能去河神庙了。 马车队一路向东，河里的河妖就在河岸的冰层下一直跟着。直到马车队来到河神庙，河妖才在水下打了一个旋游走了。 王放更加确定河妖突然吃人，与这座河神庙有莫大的关系。 有时候妖魔并不可怕，更可怕的往往是扭曲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