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妖妖

    第二日，凌晨。

    妖妖独自坐在房顶，看着劳作的妇人和面、剁馅、入笼，等包子蒸好，正好天空微亮。

    妖妖一跃而下，来到包子铺，道：“婆婆，我要一个包子。”

    妇人听声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是妖妖，笑道：“姑娘，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这大清早的那么冷，你也不怕冻着，快进来坐。”

    妖妖听后往前一步，但看着冒热气的笼屉，又止住了脚步。

    “婆婆，你帮我拿一个包子吧。”

    妇人见妖妖不肯进来，便走到妖妖身边，抓住了妖妖的手腕，妖妖稍感不适，但看着妇人慈祥的面孔，便让妇人将自己拉到了屋里。

    “你先坐着，我去拿包子给你。”

    妇人松开手，妖妖袖口被握出了一个白色手印，妇人忙道：“真是不好意思，弄脏了姑娘的衣服。”

    “没关系的，婆婆。”妖妖掸了掸衣服。

    妇人来到笼屉前，拿出两个包子放到了案板上。

    “姑娘，这个时辰多数人都还没起身，你那么早来，不会是一直在这附近吧？”

    “婆婆叫我妖妖就好了，我就在房顶上看着你做好了包子才来的。”妖妖道。

    妇人又来到妖妖面前，道：“你若是没地方去，只管留下来，正巧婆婆也是一个人，咱们可以做个伴。”

    “可是，我要去找师父。”

    “你白天可以去找你师父，晚上就回来睡觉，养足了精神，才有力气找不是吗？”

    妇人说着握住了妖妖的手，发现妖妖的手格外冰冷。

    “你的手怎么那么冰？看我都老糊涂了，我去给你拿杯热水，你先暖暖身子。”

    说着往里屋去了。

    妖妖看着妇人离去，站起身来到案板旁，拿起一个温热的包子，又掏出一文钱放到包子的位置，便离开了。

    ...

    第三日，凌晨。

    妖妖在屋顶看了一会和面的妇人，便跳下去来到妇人身后。

    “对不起婆婆，我不该不辞而别。”

    妇人依旧吓了一跳，放下手中面团，转身道：“妖妖姑娘，快进来坐，你这神出鬼没的可是要吓死我呀。”

    妖妖绕过笼屉，来到屋里坐下，依旧是那个位置。

    “婆婆，我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今天怎么那么早就来了？包子还要半个时辰才能做好呢。你要是饿了，就先拿昨日剩下的垫垫肚子。”

    说着，妇人来到篮子旁，拿出两个绑硬的包子，放到了案板上，又往锅里放了两舀子水，将一节笼屉放到上面，开始生火。

    妖妖没有言语，好奇的看着屋子里的摆设。

    妇人生完火又去倒水，还安排了妖妖一句：“这次可不能不告而别了。”

    妖妖“嗯”一声，好奇的看向屋内摆设。

    不一会儿，妇人端着一杯热茶走了出来，递给妖妖。

    “快！快拿着暖暖身子。”

    妖妖接过热茶，张嘴吹了吹。

    妇人道：“妖妖姑娘，你可以在屋子了转转，若是有你喜欢的房间，我回头收拾一下，你就可以住进去了。”

    “婆婆，我真的可以住在这吗？”妖妖问。

    “当然可以，”妇人拿起面揉搓起来，“快去看看吧，回头再给你置办几件衣服，你这件留到入夏再穿。”

    妖妖看着慈祥的妇人，将水杯放在一旁，起身走向阁楼上。

    妇人还在说着话：

    “一定要置办几件好的，可不能让你跟着我穿这麻布衣裳。”

    妖妖脚步踏在楼梯上，没有丝毫声响，很快妖妖就选中了一个房间，房间里摆放着被尘封许久的兵器：有弓箭、长枪、长剑、短剑还有木剑。

    妖妖伸出小手，握住了挂在墙上的木剑的剑柄，缓缓将剑取了下来。虽是缓慢，却碰倒一张立在一旁弓箭，弓箭又砸到了长枪，继而叮铃桄榔几声。

    妖妖知道做错了事，喊：“婆婆！”

    妇人听见忙上楼，来到门前，道：“没伤到你吧？这个房间乱糟糟的，我一直没时间收拾。”

    “我没事，”妖妖道：“这把剑是谁的呀？”

    妇人道：“这是我儿子的，他跟他父亲一样，喜欢摆弄兵器。妖妖也喜欢吗？”

    “嗯，我喜欢。”

    妇人笑道：“要是他们在家，你们肯定能聊到一块去。你若喜欢，就拿去用吧。”

    “不用，婆婆，我就拿来看看，我自己有的。公公他们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呀？”妖妖问。

    妇人面色变得凝重，道：“他们去参军了，留我老婆子一个人守着这空房子，不过，幸好碰见了你，能陪我说说话。”

    妖妖笑了笑，道：“那我能住这间屋子吗？”

    妇人有些不舍，但还是同意了。

    “可以，等忙活完，咱们一起把这些杂物搬出去。”

    妖妖其实是喜欢这些兵器。

    “走！”妇人又道：“包子蒸好了。”

    妖妖将剑放回原处，又将倒下的枪放到原处，跟妇人下了楼。

    妇人揭开笼屉，仿佛笼屉空无一物，待热气散去，两个包子浮现眼前。妇人将包子抓了出来，像昨日放在案板上。

    妖妖站在一旁问：“婆婆，不烫吗？”

    “习惯了就不觉得烫了，你别站着了，快去把水喝了，一会儿要凉了。”

    “好！”

    妖妖拿起水杯吹了口气，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妇人又往锅里加了水，将包好的包子一个个放进蒸笼。

    妖妖走到妇人身后，道：“婆婆，我来帮你吧。”

    “妖妖，你就在一旁看着就好。”妇人摸了摸案板上的包子，觉得不烫了，便拿起递给了妖妖。

    “现在正好，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妖妖右手拿着水杯，伸出左手接下了包子。

    “婆婆，我会做饭，之前我常常做饭给师父和两位师兄吃，他们都说我做的可好吃了。”

    “真的呀？那我回头可要尝尝你的手艺。”

    妇人见妖妖一句说了那么多话，便笑着引导她继续说下去。

    “好！”妖妖道：“不过，我好久没做过饭了。”

    “多做几次感觉就来了，说不定你还能学会包包子呢。”妇人道。

    在外人看来妖妖就如同一个不食烟火仙子一样，对世间的东西似乎都不太了解，可对妖妖来说，所知的一切都虽师父的失踪而遗忘了。

    “真的？”

    “当然了，不过包包子可不好学。”

    妖妖放下水杯，拿着包子来到灶台边，看着灶台里烧的火红的木块。

    “我能帮婆婆烧火吗？”

    “可以啊，不过要小心些，柴火上都是刺。”

    “嗯。”

    妖妖靠近灶台，guntang的空气让她感觉到不舒服，缓缓坐下拿起一块柴火，遵循记忆扔进了灶里。

    “妖妖，”

    “嗯，怎么了婆婆？”

    “你这件衣服虽然漂亮，可是太单薄了，又是白色不太吉利。明日我带你去裁缝铺做几件衣服怎么样？我要是再年轻几岁，一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哪个女人不爱美呢？”

    妇人说着还扭动了几下，看的妖妖展颜大笑。

    “怎么样，我真身段还不错吧？”

    妖妖“嗯”了一声，道：“婆婆，我没有银子做不了衣服。”

    “不怕，婆婆有。你喜欢什么样的，婆婆来付钱。”妇人道。

    “婆婆真好！”妖妖心里也是乐开了花，也不觉得很热了。

    又想起师父，妖妖笑着看向燃烧的柴火，将右手缓缓伸进了灶炉内，任由热气在五指间游走。妖妖强忍着热气，笑容也从嘴角滑落，变成眉头紧锁。

    刹那间，白嫩且纤细的手指上泛出了霜花，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