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初见鳞泷左近次
另一边，受富冈义勇的指点，灶门炭治郎带着meimei弥豆子踏上了寻找鳞泷左近次的旅途。为了保护meimei不受阳光的伤害，炭治郎为她编制了一个竹篓，并用布包裹的严严实实，是以二人得以在白天也能继续赶路。 及至这天傍晚，炭治郎路过一个村庄时，从当地人口中得知，翻越村后的大山，便是狭雾山了。 “——但是太阳都要下山了，现在进山太危险里，最近有好多人下落不明的，要不还是明天再去吧！”带着孩子的妇人关心道。 “——多谢关心！我会注意安全的！”，炭治郎挥了挥手，背着弥豆子踏上了崎岖的山路。目标渐近，炭治忍不住有些兴奋起来。 二人沿着陡峭的石阶一路向上。冬天的天总是黑的很快，二人行至半山腰时，天便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啊，有座佛堂。还能看得到灯光，应该有人的吧，我们去去看看......这是！！！”正牵着meimei爬山的炭治郎心里一惊，鼻子里嗅到了熟悉的血腥味。 “这座山的道路很险峻！应该是有人爬山的时候受伤了，祢豆子，我们快去帮忙！” “呜呜~”祢豆子懵懵的点了点头，被炭治郎拉着向前跑去。 “没事吧……”拉开门，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熟悉的血流满地，熟悉的满地尸体，炭治郎的心里狠狠地揪了一下。 “搞什么啊，别在我吃饭的时候打扰我啊。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敢在我的地盘捣乱的话，保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端坐在地上的人影转过了身来，他面目狰狞，手里抓着一只断臂，正在大口大口的撕咬着，森白的獠牙被鲜血染红，鲜血顺着嘴角汩汩而下。 是鬼！ 第一次见到食人的恶鬼，炭治郎的心脏瞬间惊悸了一下，冷汗从密密麻麻的渗了出来。 “嗯？这种感觉，不太对劲啊，你们，是人类吗？”恶鬼将嘴里咀嚼的牙齿咽了下去，转身看了眼屋外的两人。 下一刻，毫无征兆的，恶鬼如离弦之箭般弹射而起，猛的将炭治郎撞飞了出去。 炭治郎的神经一直处在紧绷状态，此刻心中虽有惊慌，却也及时反应了过来，手里的斧头朝着恶鬼的脖子狠狠砍去。 恶鬼忙后跳闪避，但还是被斧头砍中了脖子，鲜血瞬间便喷涌了出来。 “哈，哈，是斧头吗，挺能干的啊，”恶鬼摩挲着自己的脖子，因为气管被割破以至于他说话都带着嘶嘶哈哈的破风声，“但是这点小伤，很快就能痊愈了，不信你瞧，已经止血了哦～” 恶鬼狞笑着，露出一口鲨鱼般的牙齿。而事实也正如他所说，他脖子上的伤口正在飞速的愈合着。 而在两人身后的木屋前，祢豆子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满屋的尸体，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滚滚滑落。 心脏砰砰的像是要燃烧一样，祢豆子呼呼的喘着粗气，转身看去，那恶鬼已经又朝着炭治郎扑了上去。 “你休想再伤到我一次！这次我要直接扭断你的脖子！”恶鬼将炭治郎压倒在地，炭治郎奋力的挣扎着，然而恶鬼的力气却大的惊人，炭治郎根本挣脱不开。 然而下一刻，但听“噗”的一声，恶鬼的脑袋如皮球般被祢豆子踢飞了出去。 “诶？诶！！！”无头的尸体在炭治郎身前缓缓倒下。 “居！！居然干掉他了！！”炭治郎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祢、祢豆子……好厉害！”炭治郎得声音都变得结巴了起来。却没注意到，自己的身后，一只鬼手摇摇晃晃的摸索了过来。 “嗯？”祢豆子上去就是一脚，将恶鬼无头的身体踹飞出去。 “太不可思议了！明明已经身首分家，居然还可以动！！”鬼的生命力又一次震惊了炭治郎。 “——你们这些混蛋！果然另一个是鬼啊！怪不得气息这么奇怪！为什么鬼会和人类在一起啊！”远处的恶鬼脑袋大声喊道。 “居然开口说话了！！”炭治郎已经被震惊的有些麻木了。 正震惊间，恶鬼的无头身体猛然扑向了祢豆子。 “住手啊——！”炭治郎提起斧子就要朝着恶鬼无头的身子劈去，然而就在此时，炭治郎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道身影朝着自己扑了过来——是长出了两条胳膊的恶鬼脑袋！ 炭治郎忙反挥柴斧，那恶鬼却朝着斧刃一口咬下，双手朝着炭治郎抓了过来。 “滚开啊！！”炭治郎猛吸一口气，身子后仰，然后猛的一记头锤撞在了恶鬼脑袋上，发出“”地一声闷响。 “好硬！！这家伙的脑袋好硬！！”恶鬼被撞得失去力气，炭治郎抓住机会，猛的将恶鬼推到了后面的树上。斧头深深嵌进了树里，斧柄卡在了恶鬼的脖子上，恶鬼拼命地挣扎，却因为新长出来的手太短了而够不着斧头，以至于只能在树干上无能狂怒。 另一边，祢豆子正被恶鬼的身体疯狂的踢踹着，她举着胳膊护住脑袋，双目紧闭显得害怕又痛苦。 “住手！！”炭治郎一声大喝，猛的朝着恶鬼扑去，失去了脑袋的恶鬼被这始料未及的撞击撞飞了出去，旋转着落下悬崖，pia唧一声摔成了一滩烂泥。 树上卡着的恶鬼头颅发出一声惨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看着树上的恶鬼脑袋，炭治郎缓缓的抽出了怀中的短刀。 这家伙的味道，与家里留下的气味不一样，是别的鬼。但是，如果不杀死他的话，就会有别的人被他杀死。 炭治郎大口喘息着，试图说服自己。然而哪怕他浑身颤抖，心脏砰砰乱跳，额头冒出一层又一层的细汗，他依旧难以递出手里的短刀。 正犹豫间，一只大手拍在了他的肩上。 “——用那样的东西是杀不死它的。”炭治郎转过身，入眼所见是一张红色的天狗面具。 正是收到了富冈义勇来信的鳞泷左近次。 “那，那要怎么才能杀死鬼呢？”(谁？带着天狗面具，脚步声却轻的听不到。) “不要问别人！不会用自己的脑子想想吗？”来人却并没有回答炭治郎的问题。 “……”炭治郎看了看手里的短刀，用刀刺不行的话，只能把头打碎了…… 炭治郎抬起了一块圆圆的大石头。要把头骨敲到完全粉碎，还是要不断用石头砸的吧……会很痛苦吧。没有什么可以一击致命的方法吗…… 炭治郎抬着石头，迟迟无法下手。 “啊啊，这孩子不行，同情心泛滥，又不够果断，在鬼面前能闻到他和善的气味。他对鬼持有同情心啊。”站在炭治郎身后的鳞泷左近次也在观察着眼前的少年，“义勇，这个孩子不行的。” 正犹豫纠结间，天已大亮，一抹阳光照在了卡在树上的恶鬼头颅，那恶鬼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在火焰中被烧成了灰烬。 “诶！只是晒了太阳就会变成那样？！怪不得祢豆子也很讨厌阳光！！”炭治郎恍然大悟。 屋内的祢豆子早就把自己缩进了篮子里，还自己拉上了盖布。 “啊那个人……”炭治郎回身望去，那个带着天狗面具的老人已经将被鬼杀死的人们埋葬了。 “请问……”炭治郎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夫名为鳞泷左近次，依我看，你应该就是义勇提到的那个少年吧？”老人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极具威严。 “啊、是的！我叫灶门炭治郎，我meimei叫祢豆子……” “炭治郎，”老人打断了炭治郎的话，“当你meimei吃人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炭治郎顿时语塞，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但是他并无法做出回答。 “啪！”鳞泷左近次一巴掌抽在了炭治郎的脸上，将他抽的一歪出去。 “决定的太慢了！”老人的声音无比严厉，“你是一个相当优柔寡断的人，直到太阳升起，你都没能狠下心来将鬼杀掉。知道你为什么没能在我提问之后立刻做出回答吗？因为你的觉悟还远远不够！” “在你meimei吃人的时候，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亲手杀掉meimei，二是切腹自尽！如果你带上化为鬼的meimei，就必须要做好这些心理准备。”老人的话语毫不留情。 “但是你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炭治郎，我要你记住——绝对不能让你的meimei，夺走任何无辜之人的性命！你，明白我这段话的意思吗？”老人紧紧盯着灶门炭治郎，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明白！！！”炭治郎大声地应到，神色坚定。 “……那好，现在开始，我要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资格，成为一名鬼杀剑士。”看着炭治郎坚毅的表情，鳞泷左近次的声音略略缓和了下来。 “背上你的meimei，跟我来。”老人说完，脚下生风，朝着远方奔去。 “好快！这个人究竟多大年纪了？”炭治郎累的气喘吁吁，然而老人的速度丝毫不见缓慢，“而且完全不见脚步声！！” 二人奔跑了一天，终于在日落之前抵达了狭雾山下，鳞泷左近次的小木屋前。 “呼……呼……这样……我就算……得到认可了吗？”炭治郎呼呼的喘着粗气，浑身热汗，眼前阵阵发黑。 “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跟我上山。”老人解下头上的头巾，将祢豆子安置在家中，转身对着喘息不止的炭治郎说道。 “嗬——”炭治郎的呼吸都带上了颤音。 二人沿着崎岖的山路一路来到山顶，炭治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刚刚他跑的太累了，现在走路时连双腿都有些使不上力，脑袋也是晕乎乎的。 及至山顶的一片空地时，鳞泷左近次方才转过身子，对着炭治郎说道：“试炼从这里开始，你要设法独自从这里返回我那间位于山脚下的小屋，我只会等你到天亮。” 说完，鳞泷左近次便唰地一下消失不见了。 “哎？”炭治郎看着鳞泷左近次消失的方向，厚厚的林雾升起，周围再难寻到老人的身影。 (就这样而已吗？) 炭治郎觉得有些简单。他已经记住了鳞泷先生的气味，这些山间迷雾并不能阻止他。就算看不清四周，他也不会走错方向。 正赶路间，炭治郎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看去，是一节细绳。 下一刻，数颗石头呼啸着朝炭治郎的脸上呼来，炭治郎被打的连连后退，却一不小心脚下踩空，整个人朝着地洞里跌落下去。 炭治郎艰难的爬出地洞，右手却不小心压到了一根细线，下一刻，一根巨大的滚木从背后袭来，将炭治郎砸的扑倒在地。 “陷阱！不妙不妙非常不妙！而且这座山，空气也非常稀薄。”炭治郎陷入了麻烦之中。 而鳞泷左近次的小屋中，身披白色羽织的锖兔对着床上昏睡不醒的祢豆子拔出了日轮刀，却被赶回来的鳞泷左近次制止了下来。 “不要冲动，锖兔。” “为什么？”锖兔非常不解。 “这是迄今为止第一只还未吃过人的鬼，锖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千年未有的人鬼格局有了变化。无论这变化是好是坏，她都是这场便局内最为关键的那颗棋子！” “……是，我明白了。”锖兔收刀入鞘，如果这真的是从未吃过人的鬼的话，他也不介意放她一马。 “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鳞泷左近次为祢豆子拉上被子，头也不回的问锖兔道。 “今天难得休假，所以想着回来陪陪老师……”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小家起来，正说话间，木屋的大门被猛地拉开，二人齐齐回头望去，灶门炭治郎满身满身伤痕的出现在门前。 “……干得不错，灶门炭治郎，你的能力我认可了。”鳞泷左近次说道。 炭治郎紧绷的神经为之一送，疲惫感瞬间涌上心头，“谢谢……”眼睛闭上之后便再也不想睁开，以至于他话音未落，便已然呼呼大睡起来。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一晃之间，一年已过。 这一年，甘露寺蜜璃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了恋柱，鬼杀队迎来了第十位【柱】。 而在另一边，在遥远的狭雾山中，卖炭的少年灶门炭治郎也已经在鳞泷左近次的手下训练了整整一年。 这一年间，他疯狂的训练自己，日复一日的跑山令他身体素质有了极大的提升，也学会了呼吸法与战技。 而他的师兄锖兔偶尔休假回来时，也会拿着木刀与他实战对练，是以他的剑术也精进的很快。 知道这天，鳞泷老师对他说到:“我已经没有能够教你的东西了。” “哎？”刚刚跑山回来的炭治郎一脸疲惫又满脸懵逼。 “至于你接下来能不能把学到的东西升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鳞泷老师说着，将炭治郎带到了一座大石前。 “劈开他，我就允许你去参加最终试炼。”说完，鳞泷左近次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自那之后，真如他所说，鳞泷左近次再也没教过他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