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二请楼璋
梁靖笑了笑，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转头看向程君寿，对他说道：“程县丞，不如你去楼家帮本官探视楼县尉？” “这……”程君寿也是聪明人，何况昨天还跟楼璋一起喝酒，当然知道对方没有生病，明显因为程、辛两家的事情才会这样。眼前这位新任县令已经看出楼璋装病，这让他左右为难。 一方面，楼璋跟自己关系不错，也是因为程家、辛家的事情才会装病，戳穿他其实不好；另一方面，新县令让自己当程家新任家主，承诺只追究前任家主程奇的罪责，万一惹恼了他，令他反悔，程家又要倒霉。 “怎么？莫非程县丞也病了？”梁靖笑问。 “没有！”程君寿赶紧回答，“属下这就前往楼家。” “辛苦了！”梁靖点头致意。 县城东面一个带篱笆墙的小院。 院内种着绿油油的蔬菜水果，一个武官打扮的男人提着木桶，正用木勺浇水。 “夫君！”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走到身边，帮他擦拭汗水。 “多谢夫人！”武官将剩下几株植物全部浇完，这才放下木桶。 “夫君，今日新县令上任，你不去县衙拜见，若是得罪了他，如何是好？”妇人有些担心。 男人正是楼璋，听到这话淡定说道：“得罪就得罪了，难道他敢给我也安一个造反罪名？我楼璋行得正坐得端，不怕被栽赃！这人新官上任，仗着是北海太守盛衍的女婿，竟然对程、辛两家下手，我若不做出态度，怎么面对程家和辛家？” “夫君，妾身知道你与程、辛两家关系匪浅，可是新县令有北海太守做后盾，若真得罪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你一妇人，管这么多干嘛？”楼璋不以为意，走到树下开始采摘成熟的柿子。 妇人只能帮忙拿篮子来，在下面接着。 这边忙着摘柿子，突然有人骑马过来，在外面喊了一句：“楼县尉好兴致！” 楼璋吓一大跳，看到来人是程君寿，赶紧跳到地上，迅速迎上前去：“君寿？你们程家不是被新任县令派人围住，你怎么……？” “程县丞！”楼璋的妻子赶紧上前行礼。 “弟妹！”程君寿拱手还礼，立刻转向楼璋，“梁县令派人请我到县衙，承诺只追究程奇罪责，程家上下可以脱身。并要助我成为新任家主，管理程家。” “他有这么好心？”楼璋问道，“那辛家呢？” “并未提及。”程君寿回答。 “这个新县令可是狠角色，他没说过归还你们程家被查封的财产吧？”楼璋问他。 “这人是北海太守的女婿，程奇、辛彦过于鲁莽，以为对方可以轻易拿捏，谁知踢到铁板，自取其祸！”程君寿叹气，“对方真以造反大案上报朝廷，有北海太守盛衍支持，我们程、辛两家必遭灭门！他只追究程奇，对我们程家来说已是最好结果，虽然损失财产，只要人在，这都不是问题。听说新县令能够制作一种名为肥皂的清洁用具，还能制造琉璃，愿意带我们几个家族一起赚钱，适当低头，还是可以快速东山再起……” “他只是想利用六大家族的人脉，还有你们的金银支持。”楼璋不傻，一句话说破。 “当然，”程君寿并不否认，“跟着新县令至少有机会赚大钱，琉璃可是珍稀宝物！就算我们几大家族不愿配合，以他的身份，直接给所有人扣上帽子，直接侵吞我们的财产和人力，对我们来说，情况更糟！” “所以，你是不管程奇，准备老实听话？”楼璋皱眉。 “这位县令不比之前那些没靠山的，”程君寿说道，“若不听从，灭门灭族，我要为程家人谋一条生路。其实也怪程奇、辛彦，他们嚣张惯了，不把小小县令放在眼里，才会惹下这样的祸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程、辛两家才会做出这个姿态，新县令不傻，还很精明，他早看出你在装病，前面派人来请，被拒绝也不生气，又让我过来，显然没有追究你的意思。既然人家给你搭了梯子，你就顺势下来，免得得罪县令，引火上身！” “夫君，程县丞言之有理！”楼璋的妻子也怕自己被牵连，赶紧说道，“县令大人没有戳破，已经给你面子，不能跟他对着干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话是这么说，可我已经让人回报，说是得了重病，现在又好端端地过去，不是让人看笑话吗？”楼璋皱起眉头。 “其实大家都知道你在装病，心知肚明。”程君寿说道，“就是这个梯子对你来说还不太够……这样，我去禀告梁县令，就说县内名医已经到你府上进行医治，说是喝下汤药，明日一早就能恢复许多，可以前去拜见。” “嗯，这样也行！”楼璋想了一下对他说道，“能否转告县令，就说楼某身上的病容易治愈，心病不好医。一想到辛家几位好友生死不明，更难痊愈。县令若是答应只追究辛彦，与程家一样放过其他族人，楼璋明日必能好转，日后为县令鞍前马后，绝不推辞！” “行吧！”程君寿点头说道，“梁县令一看就是聪明人，既然愿意放过程家，辛家与他没有仇怨，自然没有问题。你叫弟妹请个大夫做做样子，随便开一点药，我到县令那边说说好话。” “有劳兄长！”楼璋松一口气，赶紧抱拳感谢。 “应该的！”程君寿点头说道，“既如此，我先回县衙禀告县令。” “我送你！”楼璋上前一步。 “你是重病患者，还是回屋老实躺着吧！”程君寿拒绝了他，转头看向楼璋的妻子，“弟妹，赶紧去请大夫，县令给你们楼梯，你们也得给他台阶，互相都能下来。” “妾身省得！”楼璋妻子低头回应。 程君寿骑上马匹，快速折返县衙，将这套说辞告诉梁靖。 梁靖立刻理解，知道对方的意思，于是借坡下驴，答应辛家也只追究辛彦，可以放过其他族人。 这样一来，下属官吏都知道这是楼璋争取来的，自然给足他的面子，明天可以准时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