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菩提心宗

    东周城外，慧能神色淡然，一路经行。姬铭义不说话，他亦是不开口，二人一路出了城，朝着城外去。

    慧能欲问帝道，姬铭义欲让冉帝、项帝解答，他们二人前世皆是华夏大帝，对帝道感悟定然不少，故而，他带着慧能去了二帝军营。

    鬼军驻扎在南城之外，那鬼族兵营距离东州府城并不远，二人行路片刻便是到了。

    “慧能大师，此地乃我大周兵营，我大周有二贤，可为大师解惑……”军营前，姬铭义挥手示意，遥指军营。

    鬼族军营并无鬼气，与人族军营差不多一个模样，站在军营外，慧能并未看出这里有什么特别。

    “周天，荣幸之至……”慧能行礼，微微弯了弯腰。

    见慧能答应，姬铭义微微一笑，带着他入了军营。军营内，众鬼军皆认识姬铭义，故而并无人阻拦他们，二人入军营，直朝中军大帐去了。

    军营者，国之重地，前几日，连姬铭义也不能轻易进来，若不是项帝亲自开口许可，他可不会这么容易进军营。实际上，这军营戒备极其森严，二人刚入军营，便有消息传到项帝耳中了。

    大帐内，项帝与冉帝皆是知道有事来了。

    “皇上，项羽、冉闵有礼……”既知姬铭义前来，二人便出了大帐，大帐前，二帝躬身行了礼。

    “项将军、冉将军，无须客气，免礼平身。”见二帝，姬铭义也是放心了不少，他上前扶起了二人。

    三人行礼见过，姬铭义也是开口将慧能介绍给了二人。

    “大唐武后国师？”

    “佛门慧能？”

    听闻是慧能，二人皆是眉头一皱，如今，他们对唐、蜀二国皆有认识，故而他们皆是听过慧能的名字。

    傲骨峥嵘，碧眼重瞳，霸者帝相。杀气弥散，面如琦玉，亦是帝相。这大周，当真诡异。见二帝慧能在心里暗暗道了一句。

    “慧能有礼……”大周二相本就不凡，正是因为二相慧能才愿来周看看，今日得见二帝，他又是大吃一惊。只听他开口间，端是客气。平日里慧能说话平淡如水，如今他这声音可不同了，只见他开口间，竟是有一股浩然正气怦然而起。

    浩然正气，并未儒门专属，佛门，亦有浩然。

    “久仰……”

    见慧能客气，二帝也是抱拳寒暄了一句，说罢此话，四人入了中军大帐。

    “项将军，楚虽三户能亡秦，今日我有一问，何为帝道？”入了大帐，姬铭义端坐帐内开了口。功德气运，事关重大，他已是不愿多等了。

    须发披散、紫袍锻带，手握书卷、腰系长剑，项帝梦道绕其身，端是一番君王模样。

    “人定胜天！帝者能造时势，当能人所不能。事在人为，天阻我，便逆天……”项羽放下手中兵法，低声开了口，他声音虽不大，但却雄浑有力，教人不由不信。

    军帐内，冉帝微微一笑，端起茶杯饮了口茶，此话，他亦认同。

    “冉将军，夷狄乱汉，杀胡令传，不知帝道何解？”见慧能不说话，姬铭义又是开了口，他又是问了冉闵。

    冉闵身穿黑色腾云甲，头戴黑管，腰系三剑，威势慑人，亦是那逐鹿天下的大帝模样。

    “宁负千重罪，不教异族祸我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为帝者做事当不留余地。杀人者鄙，杀国者侯，危无惧，安无咎……”冉帝深吸一口气，朗声开口道。

    多少兴旺事，都付笑谈中。于他而言，帝道便是杀道。

    听罢二人的话，姬铭义已是有所感悟了。虽说他如今为帝还不到一月，但这些话，他却深有体会。流亡蜀国，他落魄至极，到如今，他已为周皇，这何尝不是项帝口中的事在人为。

    危无惧，安无咎，这话的意思乃是：在危险之时不害怕，在安定之时不犯错。此话，姬铭义亦是清楚。

    听罢了二人的话，慧能深深吐了口气，他思虑间，已是回忆起一事了。黄天纪元，心菩提座下有两大弟子，一为慧能，二为慧空。慧能已破胎中之谜，故而他记得那往事。

    “本我一心真，心宗天地存。君子藏于身，待时而后立。等你碰到三个‘人中龙’的时候，你的路便现前了……”上个纪元末，心菩提创立了心儒，这话，是他当年给慧能的批命。

    黄天纪元，心菩提掌心儒、禅无量掌禅宗、释如来掌净土，三大圣人，合称佛。如今仙界流传的道统，还是他们的道统，三圣虽死，道统不灭。慧能出世为佛子，入世便是仙国辅臣，他有心菩提《心儒》三卷，保国安邦对他而言并非难事，今日，他已是有所决定了。

    批命已应，今日当行正道了。慧能暗暗思量道。

    “周天，我愿入周为臣，望您应允……”慧能起身，对着姬铭义行了一礼。

    见慧能刚才不说话，姬铭义还以为是慧能不满意，见慧能起身，他还在担心，他可真没想到慧能会说这个。

    “恭喜皇上，得一仙臣……”

    如今大周才三位仙人，慧能入周，乃是大周之幸，故而冉帝与项帝皆是道贺。

    “大师请起，入周一事暂且不提，我有一事不解，可先为我解惑否？”姬铭义可不是为难他，而是真的有事请教，而且这事，亦是关系甚大。

    当日在兰若寺，金华曾交予了熙康一封信，那信后来落到了姬铭义手中，那信上，曾提到过慧能。今日，姬铭义正是要问这事。

    “大师，不知你可还记得金华罗汉，他与你同属佛门一脉，为何你要废他修为？”姬铭义曾得了金华的人情，故而今日，他欲把此事弄个清楚。

    金华被慧能废了修为，后被李亨杀死，此事，姬铭义不能不闻不问。

    “金华师弟破了胎中之谜，他知晓了他乃器灵转世，故而他不愿再做棋子，我之所以废他修为，乃是他的要求……”慧能感慨叹了一声。

    “这……”姬铭义眉头一皱，当真难以相信。

    “观音菩萨带他的亡魂去了九华山，师弟还能转世……他将作为地藏一脉的灵童转世，自此脱离前世之身……”慧能愿入周臣，故而他道出了一件辛密。

    观音菩萨之所以未帮唐皇平乱，乃是因为她去了九华山，那儿乃是地藏道场，佛门欲东传，可不仅仅限于南海。

    “大师，自今日起你便算是周臣了……”知晓了具体情况，姬铭义也算是安心了，既是错怪了慧能，他便弯腰，赔了一礼。

    “吾皇万岁。”慧能行礼，取出了气运、功德。

    只见他手上有两根麦穗，两块玉简。

    接过玉简和麦穗，姬铭义终是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