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橙子
一个去海外旅行的人，在某国的特产店里看到了有卖【十分有价值的橙子】——那是据说是只要持有，价值就会自然而然的上升的不可思议的橙子！ 旅者以为是幸运护符什么的就把橙子买了下来，旅行归来之后把橙子放在了家中。结果橙子就像虫子一般蠕动了起来。 很在意的旅者就向那个特产店的主页发去了邮件问询，却得到了这样的回复：“那个橙子里放超稀有的行军蚁的卵100个以上，只要孵化了自然价值就会上升了……” 正在读这封邮件的旅者的背后，那个橙子“轰”的一下就炸裂了…… ——————以上为某猎奇都市传说—————— 美琴的脸色一下子就变青了。嘴角撇得老长，喉咙动了动，强笑道：“好，好糟糕……” “啊哈哈~”看到某LV.5少女的反应，塞塔莉笑得很开心，“有关外来物种对生态系统的破坏的话题看来已经四处蔓延了呢，如果不早点驱除的话，就是典型的威胁信息。由于这个购物中心的特色就是什么都卖，所以在这条街道内部蔓延的话，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嘛。” “才不是那样快乐的话题吧……” “小蚂蚁有时也是很萌的哦~” 我在一旁劝道，“不如哪天我抓几只给你玩？” “呵呵，还是算了……那个，能不能换个话题？” 似乎从美琴的反应中得到了满足的塞塔莉开心的点了点头，再次把手靠近附近的墙壁，开始比比划划的说明AR如何检索，画面报告如何显示之类的问题。 相关说明很快就结束了，介绍完这几天旅游，哦不，展示会的日程安排后，我们一同走向旅店…… 咳咳，不要想歪，只是歇脚之地而已！ “到明天开始禁止外出哟。学园都市那边下达了对你的自由行动要审慎的命令哦。”在高级旅店的房间门口，塞塔莉絮絮叨叨的叮嘱道，“如果接触一下墙或者地板来探索一些情报的话，都市送来的【课题】就应该可以显示出来了……” “真的假的？”美琴一脸难以接受的表情。 “学园都市那边可是事无巨细都要过问啊。”塞塔莉只是笑着耸了耸肩。 “啊？”美琴拖长了音以表达她的强烈不满“我还想着难得来到俄罗斯观光，不好好看一个遍怎么能行呢！” “没关系的。”我在旁边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安慰道，“我们偷偷溜出去不就好了？” 美琴的眸子瞬间爆发出强光，嗯嗯的点了点头。 “喂喂，我还没走呢！”某金发导游小姐不满的瞪了我们一眼，“不光学园都市觉得有这个必要，我们这边也是动真格的哦，所以请不要瞎胡闹。” “好了好了知道了啦！” “好好！没问题！” “你们……唉……”塞塔莉叹了口气，“警备人员在房间前都布置好了，为了不要让我负连带责任，希望你们安分一点……” “嗯嗯！”×2 外锁型的门咔嚓一声关上了。 与此同时，美琴开始左顾右盼，这里摸摸，那里戳戳，仔细的寻找房间中可供逃脱的漏洞，看那敏捷而专业的动作，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难道密室逃脱也是常盘台中学的课程之一吗？ 在我满怀期待的目光下，美琴果断的——仰面倒在了床上。 顺带还长叹了一声。 “肿么了？” “监视器不是问题，但门外有监视人员，通风口的大小人过不去，顺带一提，我们现在在20层。” “所以出不去了吗？” “唔……” 她苦恼的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倒是能用磁力附着在外墙上滑出去啦~”说着指了指窗外的AR，“可是带一个人的话……” “我很轻的哦~” “……好吧。”她只是略作思考，便爽快的答应了，朝我帅气的勾了勾手，“来。” …… 于是，我就被超电磁炮小姐背着，从垂直的墙壁上像溜冰一样滑了下去。 虽然强磁力使得墙壁表面的AR效果有些扭曲，不过总体来说并不惹人注意。 美琴的动作很稳，似乎是担心我情绪紧张，还温言安慰了几句。 总之，就这么顺利的从旅店溜出来了。 由于旅店位于街区的外部，路上的人还不算很多。当了一回蜘蛛侠的我们两个轻易的混入人流中，漫无目的的闲逛起来 “说起来，凉宫同学，你的能力是什么啊？” 也许是刚刚墙壁上的刺激旅程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谈话的内容也没有了初时的那些顾忌。 “都说过了嘛，叫我春日就行了~”我回头朝她笑了笑，然后继续欣赏四周的新奇景色，“嗯……我的能力是……” 虽然已经到了黄昏时分，人山人海的购物中心却毫无日薄西山的昏暗感——这都是拜那些散发着柔和微光的特殊显示器所赐。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周围的光线逐渐暗淡，半公开型AR的存在感才愈发强烈起来。 街道、展板、立柱、墙壁……全都在熠熠生辉，仿佛是整个城市本身在发光一样。 我拍了下额头，“哦，对了，我的能力是‘AT力场’，嘿嘿，很厉害的呦~” “是……《EVA》那个？”美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嗯嗯，你也看过啊！怎么样，这称号是不是超酷？” 周围散发着淡淡荧光的屏幕中，图像不时发生变幻，使人仿佛置身于虚幻的世界中。 “是诶……”她愣了几秒，才恍然大悟般的发出感叹，“听你这么一说，有点想把【超电磁炮】这个土了吧唧的称号换掉……不如改成【裁决之光】怎么样？” 她似是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还转过头来，一脸正经的征求我的意见。 “太中二啦！”我嗤笑道。 “喂！” “而且完全意义不明啊！被人这么称呼一定会很羞耻吧！” “你！”她脸色通红的指着我，“你还有脸说我？！你那个才是真正的意义不明！”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整个人完全陷入了恼羞成怒的状态，额间甚至出现了丝丝电火花。 “你看！”我伸出手，在虚空中一点。 仿佛真正碰到了什么一般，那里的空间产生了些许涟漪，随即扩大，展开成了八角形的金黄色护盾。 “这……”美琴愣在那里，好久才反应过来，“这是真的……” “嗯！” “这……这怎么可能？！” “嘿嘿，骗你的啦，只是模仿而已……喂喂，不要放电啊！” …… 作为学园都市的协力机关，这里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大的购物中心。 说是“最大”，其实毫不夸张。因为这里的商场全是巨大的复合设施，建筑物并非是完全的立方体，而是歪歪扭扭，奇形怪状，一看就是某位超现实艺术家设计的。 而构成内容物的，就和普通的超市和百货商场一样，是商品陈列架。只是数量压倒性的多，就像是某种迷宫一般。而里面的每一个东西也都不仅仅是装饰物，而是事实上的商品。 宠物商店宛如动物园般的宽广，而花店则是宛若镶着玻璃的植物园一样。为幼儿准备的临时托儿所，则是一个小规模的游乐园——在店铺里竖一个过山车的托儿所恐怕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了。 “所以说，我们走到哪了？” 漫无目的的乱逛，结果自然是迷路了。 不过在这种高科技都市中，迷路从来不是什么大问题。 美琴把手向大型圆柱扶了上去，让键盘显示出来。手指滑动向规划区的地图，点击之后，在柱子的表面立刻出现了地图。 全部都是俄语，也许半公开型AR可以进行语言设定吧，不过我们都没有感到有特意去设定的必要性。 “唔……街区外部营业的小店铺？” 细长的道路两边是排成一排的小店，每个作为标识的光点之后都有店名和注释，以供顾客查阅。 说起来，既然作为学园都市的协力机构，这里当然不仅仅是个购物中心这么简单。换句话说，所有的商铺以及设施都是为了进行某种经济学方面的研究，就连科技感十足的半公开型AR也是为了测试舆论导向对商品销售的影响而设计的。 “咦？这里是……”美琴忽然指向地图上的一个小店。 【便饭·土特产店】 在密密麻麻布满屏幕的俄文之间，熟悉的日文格外显眼。 貌似还是个挺有名的连锁店…… “去看看？” “嗯！” …… 拉开滑动式的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意外清爽的气息，以及…… 某种我早已察觉的力量波动。 我就说嘛，这次的旅游绝对不会让我失望！ 身旁的美琴倒是毫无察觉，径直走入店中，满怀好奇的在货架之间浏览起来，就连站在收银台前朝她咧开大嘴笑着的奇怪少女都没有理睬。 这也不能怪她目中无人，实在是摆在货架上的商品太过奇葩导致的——杂志收取架上摆放的是记载着不知道哪国鸟语的迷之手写羊皮纸古书、覆盖了一面墙壁的冷藏柜里全是奇怪的瓶子，里面貌似装着取自蛇啊昆虫啊之类身上的迷之液体、收款台旁边的加热用保温容器里则是一排小小的干的动物脑袋…… 无论哪一样都令人难以直视。 我朝店员小姐笑了笑，抓起一只晒干的蝙蝠翅膀把玩起来…… 看到我的动作，那位留着长长的黑色三股辨的白皮肤少女笑得更开心了，她大声的朝我们吆喝道：“呀吼~客人是来观光的嘛？” 沉浸在猎奇商品中的美琴打了个激灵，猛的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收银台方向，同时不动声色的放下手中的魔法水晶。 “这里是卖什么的啊？”我一边观察着店里稀薄却不容忽视的魔法波动，一边装作不在意的问道。 “一般来讲是符合客人的喜好与感官的小礼品之类的吧。因为我对美术啊、古董啊这些有附加值的东西一点都不感冒。”明显是欧洲系人种的店员少女用流利的日语说道，“不过这些当做特产的话还算是马马虎虎啦。反正只是单纯的‘材料’而已，也不能组成什么‘灵装’……” 后面的话声音很低，仿佛店员小姐毫无意识的自言自语。 不过我却很感兴趣。 “那要怎样才能组成‘灵装’呢？” “咕呃……” 她似乎被呛到似的，发出奇怪的声音，好一会，终于支支吾吾的答道，“那，那大概需要专业人士吧……” “切，你不是吗？”我斜着眼看她。 “诶嘿嘿~” 店员小姐摸着头发，莫名的傻笑起来。 “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啊？”美琴奇怪的盯着我们，“总感觉好像在隐瞒什么……” “没有啦~” “没有……” 我与店员小姐异口同声的回答。 然后我继续说道：“只不过是魔法而已~” “哈？魔法？” “咦？” “魔法就是魔法啦，和超能力差不多的~”我朝他们神秘的眨了眨眼。 店员小姐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诶——”美琴的眼珠瞪得溜圆，“你在说什么啊？” “你不相信么？” “魔法什么的，怎么可能会有啊？！”虽然是这么说，但她眼中的好奇已经快突破天际了。 “可是超能力不也是存在的吗？”我反问道。 “那是科学……” “一样的！” “你的意思是，魔法也是有科学依据的？” “没错！” 店员小姐带着营业性的微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不发一语，似乎想要把自己的存在感尽可能的降到最低。 但她显然失败了。 “leisha？”美琴忽然凑到少女身边，读出了挂在她胸口的名牌。 “唔……是蕾莎酱呦~”店员小姐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嗯，蕾莎。”美琴没有理睬对方的卖萌，迫不及待的问道，“你们刚刚提到的那些，真的是魔法吗？” “不知道呦~”蕾莎卖萌的歪了歪头，“这里只是普通的便利店啦。” “我是说魔法……” “所有的商品都在处理中呦，既然到了这种水准，也不是会被海关挑三拣四的东西，没问题的。请放心的张开钱包口吧！”蕾莎笔直的站在收银台之后的，脸带营业性的微笑，娴熟的吐出一连串推销用语。 “不要转移话题，我是问……” “那么客人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我……”美琴叹了口气，“算了……那样的话，有没有俄罗斯限定版的呱太？” “不了解，没兴趣，也没有进货的预定。毕竟没那个爱好。” “是么……”美琴不爽的撇了撇嘴，嘟囔道，“这都没有……” 经历了这一长串的问答后，这家土特产小店内再次回归寂静。美琴没再提出什么问题，只是不时从货架上拿起奇怪的东西仔细研究，似乎想要从中发掘魔法的奥秘…… 另一边，蕾莎两只手放在收银台下面，似乎在鼓捣着什么，淡淡的魔力波动向四周弥散开来……大概是探测用的术式吧…… 我暗笑一声，放出了一丝魔力，然后不出所料的感觉到了她满含探究的目光。 又过了十几分钟，美琴终于满脸无聊的走到我身边低声问道：“走么？” “嗯。” 刚刚踏上门口的脚垫，就响起了柔和的电子声——这大概是此处与普通便利店唯一的相似之处吧…… 事实上这么说一点都没有夸张，因为本应说“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的店员小姐只是大大咧咧的朝我们喊道： “对啦对啦，要小心橙子哦！” “哈？” 我和美琴一齐回头 “要小心，橙子哦。” 背着手站在收银台后面的蕾莎，一字一顿的又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