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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恐惧

    “这都什么鬼啊,光盾牌就有五个!胖子你他妈真是持盾狂魔啊!”,古斌一边翻检庞昆仍给自己的垃圾堆一边在心底里抱怨,手上则是不停地让那只灵魂状态下的杀戮乌鸦进行感应。

    杀戮乌鸦对五面盾牌毫无反应,立即一股脑地扔给庞昆,这些笨重的家伙不仅占地而且看着都烦。

    破烂的弓箭,无效,双手重剑看着威风,鉴定完后得出是商城产,一样也是无效

    庞昆百无聊赖地看着古斌一件一件将自己刚刚塞过去的破烂儿扔来,就这态度,如果换陌生人他早炸锅了,奈何两人一个宿舍平时感情太好,以至于这种小事情早就习惯了。

    刚要埋怨一下古斌自己的这些东西还是有用的别跟扔垃圾一样乱抛,就看见这家伙突然愣住了,手中拿着老长的一根木头杖子在那发呆。

    这东西庞昆有印象,他记得自己刚刚进入游戏的时候在教堂区时没有任何资本可言,只能在野外搜集东西,这是他从某个落魄土匪手中抢来的东西,拿着木头杖子的家伙还不是拿着狼牙棒的他的对手。

    这根木头杖子就是个徒有外表的魔法杖子,自己鉴定了无数次,系统都提示这个装备已经失去了自身的精华,沦落成了一根能够拿来敲人的木头棍,还好重量与韧性都非常趁手,一根纯木的棍子居然能砸出高级别锤子装备的伤害,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庞昆打架的时候就跟敲地鼠没啥区别。

    古斌并不知道旁边庞昆到底在琢磨些啥,刚刚突然跳出来的系统提示把他吓了一跳,因为他对这堆杂七杂八的破烂真的没抱有太大的希望,虽然说自己之前的玩具熊头套也算是破烂的一种,但是这东西好歹是有邪性的,说不定就是因为曾经沾染过什么怨魂所以才能与杀戮乌鸦进行联动。

    “装备‘空灵木杖’符合技能‘通灵联动’要求,可以进行召唤。”

    耐着性子将这朴实无华的木杖放在一边,古斌以最快的速度将剩下的东西都过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能够触发技能效果的物后,便单独留下了“空灵木杖”,把其余的东西尽数还给了庞昆。

    庞昆此时也看出了一些端倪,“边缘”中的技能千奇百怪,出现几个诡异无比的也不算什么事,更何况对于古斌这种原本就喜欢奇奇怪怪的东西的人来说,不掌握几个丧心病狂的技能才怪。

    “空灵木杖:法杖钝器类,敲击伤害3090,具体伤害以具体击中部位为准,连续击中目标能够增加1040点伤害,增加数额以连续命中次数为准,因失去了寄宿的灵魂,故无法对技能释放提供任何的加成,使用该物需要‘1级钝器掌握’或‘1级格斗’,装备评级为‘普通’它曾经可能非常的强大,但现在比较适合拿去当扫帚棒。”

    “你的物‘空灵木杖’符合‘通灵联动’要求,现在已发动额外效果。”

    随着停在古斌身边的杀戮乌鸦灵体窜入木杖之中,那木杖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长串的技能信息提示。

    “木灵召唤:技能持续期间,以召唤‘空灵木杖’取代召唤‘杀戮乌鸦’,发动效果后,将创造一个以玩家为中心的7*7的区域,在该区域内,将以极高的频率随机落下被召唤出的空灵木杖,击中目标时将造成30点真实伤害,在该区域内,将无差别地对所有目标进行40%的减速,且任何目标被木杖击中时,将有20%概率陷入晕眩之中,在施放该技能时,玩家将获得25%的伤害豁免,每根木杖将会消耗5点体力值。”

    “什么鬼!”

    古斌看着这一串串的技能信息,他只感觉自己蛋都要碎了。

    如果说玩具熊浮游炮给他带来的是惊喜,那么现在这个“木灵召唤”给古斌带来的就是“无语”这一个感受了,这个技能效果实在是不好评价,古斌觉得这技能应该改一个名字。

    “你干脆就叫‘无限制杖’吧。”

    古斌吐槽了一句。

    “智障?什么智障?”,庞昆听到了古斌的叨咕,扭头过来问。

    古斌摇头表示没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歹算是多了一张底牌,就算这个技能的效果有些鬼畜,但终归比没有好,不说别的,至少释放技能的时候场面一定很壮观。

    正研究间,只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顾夷笙聊着天的凝雪微落便站了起来,将脑袋从窗口伸了出去,朝着下面挥了挥手,叫道:“会长!”

    好像山海区的玩家都不喜欢走正门,古斌只觉得旁边风声一作,一个影子就从窗户直接窜了进来,半空中就扯了一张凳子,哐当一声就坐在了桌子边上,身手和反应快得不行,光从这一手来看,这个人的敏捷属性和行动效率就绝对能够碾压自己了。

    不过对方好歹是青云间公会的领头人,没一点压箱底的本事肯定不能服众,古斌当下也收起表情,准备非常礼貌地给这位大佬一个问候。

    结果话还没开口,眼睛就差点被闪瞎了。

    没办法,眼前一阵刺眼无比的亮光,阳光从窗外射进来居然在眼前这位的脑袋上来了一个非常干脆反射。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人群中突然跳出一个光头?”,古斌眯着眼睛看着眼前那如灯泡般的光头,心底里出现了一句曾经在络上无比流行的鬼畜用语。

    光头的主人从背后抓起了一个斗笠,扣在了自己的头上,一瞬间整个茶馆二楼就暗了下去,古斌也终于能够好好看一下眼前这位的真面目了。

    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绝对算是一个帅哥,气质沉稳,约莫30岁,身上僧袍一尘不染,见古斌在打量自己,当即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

    在茶馆中的小会议正式开始的同时,安魂城的内城之中,却也有那么几个人在一个幽暗的密室中激烈地议论着什么。

    背叛是一个王朝,一个政权发展中永远绕不开的命题,虽然不如哲学上的三个基本问题,但也差不多了,一个国家就像一台机器,它的运行必须建立在其中每个人,也就是每个零件的正常运作上,虽然说小规模的故障和罢工并不会影响它的运转,但是一旦这种故障开始扩散,或者某个关键的齿轮停止了运作甚至逆向动作,那么整个机器就将受到严重的影响。

    而背叛就是一种常见而致命的故障,这种隐患不仅仅作用于国家,同时也作用于日常的人际关系。

    它往往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的,除非一个人将自己完全孤立,否则他就必须要与他人接触,一旦与他人接触,那就必定会产生信赖,亲疏远近的差别也将随之建立,你总不能看清楚对方在想什么,毕竟很多时候悲剧和意外的发生都来自于一次突发奇想或者鬼迷心窍。

    背刺与背叛之间的差距就在于,前者可以让你死,后者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同样的,实行背刺行为的人只需要一把刀子,但是实行背叛行为的人,却需要抛弃自己的理念,辜负他人的信任,并将一把新的刀子悬挂在自己的脑袋上方。

    这些道理陈国公不会不懂,作为一个离朝堂最近的国公,他的心智早已锻炼得坚韧无比,但是在一个人找上门来的时候,他的脑子却是一片混乱。

    陈国公在安魂城中的重量到底有多大?

    没人说得清楚,八十九岁,这就意味着陈国公参与了安魂城的建设,又或者说,他的父辈直接就是安魂城的开拓者之一,功劳一层层地叠下来,到了他的身上,不降反增,不会有人质疑这样一个老人对安魂城的爱护与忠贞之心。

    爱不爱自己的国家,爱不爱这座安魂城,陈国公本身比谁都清楚,如果可以的话,他会选择隐退在家,含饴弄孙指点晚辈好好地享受生活,但很可惜,八十九岁对于山海区的人们来说虽然已是老人,但却仍然有很长的路可以走,他也必须要继续留在朝堂上,就算不做事,那也一样能够造成威慑。

    但是,现在的他却和另外几个人对着一张安魂城以及周边地形的地图上下参详。

    “国公,时乱之灾真的还会再次爆发吗?”

    一个留着短须的儒雅文士问道,烛光在密室中晃动,使得他的面色忽明忽暗。

    在提到“时乱之灾”四个字的时候,他的脸孔上出现了一丝恐惧,是大恐惧,不仅仅是他,另外几人在听到他说出这四个字后,也一样抖了抖,只有陈国公依然稳稳地站在地图前,没有任何的表现。

    “我不知道。”

    老人摇头,嘴上的白色胡须晃了晃。

    那儒雅文士头上有冷汗流下,在他人的注目中,他咬着牙问道:“国公,卑职并没有悖逆您的意思,只是对于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陈国公过头,笑了笑:“不管可不可靠,我们也没有更多的选择。”

    “一旦时乱之灾爆发,荒芜区域的面积将会又一次地扩大,向我们吞噬而来,到时候,没有一个人能跑,没有一个人。”

    老人咬着牙说道,因为粗重的呼吸,他的胡子在烛光中摇晃颤动着。

    “留守在荒芜区域附近的岗哨虽然还未传任何的警示信息,但是一旦意外发生,他们恐怕连反应的时间都不会有,老夫告诉你们,只用一瞬间,所有在时乱行进路上的人和物都将被笼罩进去,不会有人幸存!”,陈国公阴着脸道。

    他伸手点了点地图的边角,在那里有一个巨大的箭头,是他们预测出来的,时乱可能蔓延过来的方向。

    “延则!”

    陈国公叫了一声,旁边当即有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却没有行跪拜之礼貌,只是躬身行礼。

    “把你从西方探子嘴中挖出并求证过的东西说给诸位大人听!”

    “是,先生。”

    这位表字为“延则”的年轻人显然是陈国公门下的学生,他对着在场的众人行礼,随后不卑不亢地道:“半月前的朝会时,有一西方胡子拜访先生,一口流畅的官话,自称为先生的旧友,学生不敢怠慢,便亲自接待了,没想到他却让我屏退了四周的仆役,说是有要紧事情与我说。”

    “在仆役退开后,他便神神秘秘地告诉我,说自己知道时乱的消息,并且还说时乱将会又一次地爆发,也一定会朝着安魂城的方向来。”

    “我一听事情重大,便直接带人将其抓捕了起来,未曾想此人居然根本不做抵抗,一副随我处置的模样。”,说得急了,年轻人咳了两下,继续道:“学生恰好在刑部当差,便亲自审问,一直到先生结束朝会来并找到我,审讯都在继续,折腾了约莫两天,才从这人的嘴中挖出了这样的一些消息。”

    “这胡子自称是教廷密探,本次前来找先生是为了寻求帮助。”

    “帮助?”,一名武将不解:“一个胡子,凭什么来我们这里找帮助?边境上的擦碰还少了?莫不是找死?”

    “学生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他接下来说的事情实在是太惊人。”,延则继续说道:“在审讯过程中,他招供说,胡子的教廷对于时乱也很上心,但是奇怪的是,时乱从来没有对他们的领土有半分的侵占,经过长此以往的试验,他们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年轻人顿了顿,见勾起了所有人的胃口,便压低了声音道:“他们发现,造成时乱的时灵实际上是被某种东西所吸引的,而偏偏这种东西,就只有我们这边有。”

    “这”

    每个人都愣了,一时间各自用眼神交流,西方没有而自己有,总不能是血脉吧?

    “那个探子招供,吸引时灵们的其实是一种活物,它们长久地与我们生活在一起,正是这些活物,引来了时乱之灾。”

    他抬起头,眼中散发出诡异的光芒:“这些活物,便是异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