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逃亡

    24号装载的强化肌腱使24得以迅速前往N市。N市作为历代前辈战斗的地方，环境更加熟悉，只要成功潜伏就能继续激活凝实体的使命，因此无论如何也要抵达那个位置。

    24继续以十米每秒的速度推进，虽然他知道比起匿影来说，自己的移动速度不值一提，但作为还没有发育完成的半成品士兵来说这已经是极限了。

    “你在干嘛？”24号已经很久没有听见他的凝实体吐槽了，有些不同寻常。

    “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的战斗呢，有些紧张，就研究一下你的信息。”

    24号顺势瞄了一眼他的记忆：“你还没真正拿过热武器吧。”“我在凝实也就是一个平民，那有机会在禁枪令下拿真枪啊？”

    “凝实……是什么样的？”

    “一个与现世相似的世界，人们以拥有智慧与世界的真理为荣，以信息流与特殊能力作为战略物资和阶层跨越的通道。”

    “这听起来和现世差不多啊。”

    “我们所谓的特殊能力基于几十年的领悟与后天的取得，而并非得天独厚而拥有的力量，而且比起N市那群超能力者还是差远了。”凝实体道。

    “嘿，那你的特殊能力是什么？”这点燃了24孩童般的好奇心。“我……忘了，我记不起来关于自己的一切，我的名字，性别，职业，与所拥有的特殊能力，不过你还是别报太大期待比较好，毕竟凝实人的能力即使使用了也很难看出来。”

    “那你研究我的信息研究出了什么吗？”

    “作为你约等于自残的能力的补偿，你有惊人的机动性与射击精度，同时你牺牲身体素质为代价获得了无能力者的凝实连接特性，因此你更加适合游击作战与短时间战斗，高运算力与射击精度使你比起近战来说更适合远程攻击，但你那只剩12发子弹的弹夹显然不支持这个。”凝实体得出结论，“所以我要做的就是检查周围的攻击与辅助射击，其他的都帮不上忙。”凝实很快确定了自己的位置。

    在漫长的跋涉之后，24远远地望见了那座桥连接的N市关口，郊外车道上有大量士兵与战车把守，桥面也被拉上了拦车钉与警戒线。“看来只能绕进去了。”24决定从侧面绕路，尽管这可能正中对手下怀，但24号的战斗能力远不如历代前辈，突破防线完全是天方夜谭。

    “这样下去匿影迟早会追上来。”凝实体提醒道。“只能这样了。”24号沿着土坡绕开监控，向侧面绕岸前进，尽量踩在草地上来隐藏脚印。FNX手枪的枪声约为180dB，加上消音器约为130dB，所以自己一旦开枪，位置就会立刻暴露。绕路走就只能过河，此时即使是成功渡河，也会在对岸进行遭遇战，这是无法避免的。

    对岸布满了监控，也就意味着想要过河必须要进入监控范围，同样会暴露行踪。

    “我还有最后十二发子弹。”手枪的射程为60米，河宽20米，也就是说如果想尽力拖延时间，给对手错误的信息只能这样去做。

    24号计算出离自己最近的监控位置，然后在脑中过河做垂线连接自己的位置形成三角，接着不断往前奔跑直到三角的长度为射程长度。

    24号站起身来，回头举起枪瞄准摄像头，严重的弹头下坠与风速令他难以瞄准，但24号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射击技术。因此24毫不犹豫地开枪了，强大的后坐力令他只能用力压住枪身来保证射击精度。

    摄像头应声碎裂。

    此时他又如同旋转炮塔一样跨出几步，向另一个射程极限上的摄像头开枪。

    这个时候枪声已经暴露了他，而监控也出现了约一百二十米的盲区，他们无法精准找到他的位置。24跃入了河水中，顺着急流向前游去。“你真是下了一步险棋。”

    24号的身体素质不算突出，但游到对岸还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当24到达对岸时，已经到达下游二十米左右的地方了。

    一颗子弹击中了24的大腿。由于过度依赖凝实体的反应增强，24丝毫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

    24号艰难地从水里爬出来，他丝毫没有意料到会被武装无人机偷袭。无人机在空中拥有更广的视野与高超的机动性，因此比24号预料的时间还要短一些，但很可惜为了追求飞行时间与速度，攻击能力不强。

    24号也不去想身上的伤口了，抬手一枪击中无人机叶片，无人机缓缓地从天上坠落。

    全身都湿了，身上还流着血，这对于即将入夜的情况来说十分不妙，但为了摆脱敌人，24必须继续前行。他一头扎进树林里，现在他已经进入了N市的城区，因为自己没有选择过桥，只能从山上翻过去。

    “只要过了这座山，进入了居民区，就暂时安全了。”24用意识呼唤着他，“你在听吗？”

    那个凝实体，他还没有给他取名字，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你真的要给我取名字吗？”那个声音终于出现了，“那样的话，我们的思维就无法合二为一了哦。”

    “呼，你还在啊，刚才真让我担心。”24号道，“合二为一应该没太大必要吧？我们本来就不是原生的啊。”

    凝实体沉默了一会儿：“好吧，如果你真的能活着到达安全的地方，就请赐予我一个名字吧。”

    24号看了看自己的伤口。“24，这是动脉。”不断涌出的血完全暴露了他的行踪，但24号由于失血过多已经很难冷静思考了。

    他将衬衫撕下一小块，做成临时绷带使用，血很快将其染红，他没时间取出子弹了，他必须不断奔跑来保证自己不会被追上。

    “别跑了，这样下去血流得更快。”听了凝实体的话，24放慢了脚步，但依然有种奔跑的趋势。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看见前面有一道光，透过茂密的枝叶照进来，24号拨开树叶，看见N市政府的士兵正在严阵以待。“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温度扫描仪发现了24号的位置，紧接着就是一阵射击。24号向后躲在了一棵看起来比较粗壮的树后，慢慢解开绷带。“你在干什么？”“你能指望着九颗子弹能带我们离开这个地方？”24号稍微擦了擦血，寒冷与失血过多让他不停地发抖，他将手指伸进弹孔，但却越陷越深。“要是有把小刀就好了。”“让我来试试。”凝实体说道：“让右手放松，我会暂时接管你右手的使用，假装你的右手不存在一样。”

    “行。”24号感觉自己的右手动了起来。“帮我把伤口撑开。”右手伸进去一阵搅动，很快便取出了一颗小子弹。“谢谢，我的战友。”

    24注视着这颗子弹，很快左手也形成了子弹一样的钢材外壳，腿上的血慢慢地止住了。

    “既然要流出来，不如以血为原料发动能力。”但很显然，使用这个能力的代价也十分巨大，24号变得更加虚弱了，他重新缠上绷带。

    “这一战过后，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活下来，但如果我们赢了，残凝的未来将会延续。24号拔出手枪。”“我等着你为我取的名字呢。”

    “出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