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地下众生（1）
听了夜尤坤的提醒，众人当即起身出发，那种被当做猎物追赶的疯狂谁都不想再经历一次。此时他们身处谷底，已经偏离了之前的方向，但从地图上看这个地方离他们下一个休息点更近。当初不选这里是从安全的角度考虑，现在既然已经来了，要返回原来的路线时间上肯定来不及，那就这条道走到底吧。遇上危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探秘小队又恢复了密林中安静行走模式，在夜尤坤的带领下向休息点缓慢靠近。由于这里植被比之前更加茂密，行走其中非常艰难，小队的行进速度很难提升。再加上刚才激战的体能消耗，能维持之前的速度已经很不错了。 天空变得越来越暗，潮湿闷热的感觉非常明显，过度湿润的空气明显昭示着雷雨的来临。夜尤坤有点头大，雷雨中根本无法继续前进，这样下去今晚注定要在露天环境过夜了。这样的原始森林里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外，是非常危险的。还没思考完，一声闷雷在头顶炸响，老天似乎在戏谑地告诉他，你想的一点没错。无奈，只能顺其自然了。 雷雨前昏暗的天空让原本幽暗的森林提前进入了夜晚，众人不得不点亮手电，才能看清前路。尽管大家将行走的声音放到最低，但常年生活在密林中的生物还是感觉到了异物进入。一条巨蟒贴着地表苔藓滑行，快速向小队贴近。丰茂的地表植被隐蔽了它绿色的身躯，从外面看去毫无异常。直到它距小队只剩十来米距离时，贴地滑行的细索声和绿植枝叶的晃动引起了陶星宇的警觉。陶星宇停下脚步将手电亮光向左侧照去，查看的同时屏息凝气仔细辨别声音来向，另一只手慢慢从身上取下猎枪。看到陶星宇的动作，大家意识到了危险的靠近，罗承伟和纪燧同样准备好了手中的武器。 静待了十几秒，陶星宇感觉到刚才听到的细索声消失了，难道是自己的幻觉？就在陶星宇以为是自己判断错误，想要收起猎枪时，一道闪电从空中劈下，幽黑的森林瞬间明亮，一条巨蟒猛然从植被中扑出，血盆大口在闪电的亮光中阴森吓人。 妈呀，艾敬之一个哆嗦，这还自带出场效果！恐怖片啊！刚才那道闪电怎么没把它劈死，看来这里从上到下都不欢迎他们啊！ 好在陶星宇反应灵敏，往旁侧跳开的同时手中的猎枪开始发射。枪声瞬间在密林里炸响，在空中雷声的映衬下感觉就像一场狙击战。子弹打在巨蟒身上，射出一个个血坑，但却无法致命。剧痛让巨蟒变得疯狂，开始进行无差别攻击。豆大的雨点此时已然落下，很快打湿众人的衣衫。暴雨大风干扰了人类的视线，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巨蟒。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夜尤坤发出手中的红色光球时脑中突然蹦进了这句诗，今天行动前应该先看看黄历。 红色光球将巨蟒的脑袋团团围住，强烈的红光让它视觉短暂消失。夜尤坤招呼众人抓住机会快跑，大家在泥泞的森林里毫无方向地奔跑着。柏芳此时已经精疲力竭了，她甚至觉得为自己疯狂举动付出代价的时刻到了。就在她想放弃逃生，牺牲自己拯救大家时，一股疾风从身后袭来。柏芳瞬间被一个力量扑倒在地，翻滚了起来，同时一条巨大的蛇尾从她头顶划过。连续的翻滚让柏芳头晕目眩，还没弄清楚什么状况时，身下突然一空，柏芳感觉到自己在急速下坠，本能让她发出尖锐的惊叫声。 叫声还没停歇，柏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突然一沉，下坠停止了，变成了在空中摆荡。柏芳努力地睁开眼睛，昏花的双眼让她朦胧地看见陶星宇。她想出声讲话，没想到一张口，瞬间吐了出来，这一番折腾让她此时的胃里翻江倒海。 陶星宇无语地看着怀中的柏芳，这样的状态还跟着他们出来探险，真是不要命了。陶星宇抬头看看上面，他们下坠了有七八米的样子，单手抓住的藤条此时还算牢固。以柏芳现在的状态自己爬上去是不可能了，带着她爬上去，自己还没那么硬汉的能力。陶星宇又低头看了看下面，目测还有五六米就到底了，只是洞底竖满了粗壮的木刺。这是个狩猎陷阱啊！这十几米的深坑，恐龙也能抓捕了吧！看来这里距离原住民的聚集地不远了。要是能有他们的帮助，原始森林里的行走应该会容易些。陶星宇拉着藤条向上大声呼喊了几声，无人应答，估计上面一时半会还顾不到他们，现在只能先自救。他环顾四周，四壁坑洞凹凸不平，有些大石块伸出在外，可以落脚。于是他借着藤条摆荡的力量，将自己引向最近的大石块。在靠近的一瞬间，一个飞跃，跳上了这块一米见方的大石块。陶星宇将怀里的柏芳靠着坑壁慢慢放下，确保她坐稳后，抽出靴筒中的匕首插入坑壁中，以防石块脱落时没有抓手。做完这一切，陶星宇抬头向上看去，等待同伴们的救援。不知他们现在情况如何？ 此时地面上一片混乱，看见陶星宇和柏芳掉入地洞中，众人都慌了。夜尤坤立刻指挥大家兵分两路，一边自己与纪燧、夏云抵挡巨蟒的攻击，另一边让罗承伟和艾敬之想办法把陶星宇他们救上来。 巨蟒已经恢复了视觉，在暴雨中攻击一波强于一波。而夜尤坤身体里的气力越来越弱，每次发功都非常消耗体力。纪燧和夏云的武器在巨蟒面前简直就是小儿科。夏云明白再这样下去他们迟早要成为巨蟒的腹中餐。夏云在与巨蟒的缠斗中快速思考着击退它的方法。腾挪辗转中夏云发现了一个空档，此时巨蟒正面向夜尤坤，注意力都在他手中光球上。巨蟒明白，这几个人中也就那家伙的光球厉害些。夏云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如果自己能飞身跳到巨蟒头部的高度，刺瞎它的眼睛，这家伙的攻击力会降低许多。说时迟那时快，夏云一个发力借着身旁的树干飞跃了起来，直接扑向巨蟒巨大的头颅。 巨蟒仍未意识到危险的靠近，竖立着上半身吐着信子对着夜尤坤，准备发动致命一击。夜尤坤手中的红色光球已经形成，也在寻找合适时机发射。只有他自己清楚，这是最后一个光球了，一定要让它发挥最大功效。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夏云稳准狠地将手中的峨眉刺深深扎进巨蟒的左眼，还不忘借着自己的体重带着峨眉刺下滑。深入脑部的疼痛让巨蟒瞬间疯狂，巨大的脑袋在高处使劲摇摆，想把夏云甩下去，粗壮的的尾巴在地上一通狂扫，地上的众人四处躲避。夏云紧紧抓住钉入眼中的峨眉刺，她清楚此时要是被甩到地面不死也要重伤了。夜尤坤没想到夏云会突然袭击，不过她这一击倒是给了他一个绝佳机会。此时巨蟒左侧已经变成了它的盲区，趁着它与夏云纠缠之际，夜尤坤快速滑到巨蟒左边，对着它的七寸毫不犹豫地发射出光球。红色光球狠狠击中巨蟒的脖颈，只听咔嚓一声从巨蟒身体里传出。巨蟒硕大的头颅不自然地歪向一侧，上半身轰然倒地，将陶星宇他们掉入的地洞口砸落一大块。石块、土块和绿植稀里哗啦落了下去，巨蟒巨大的身躯也随之跌落。与此同时一个黑影从远处快速飞向洞口，径直随着巨蟒跳了下去。 “七月、夏云……”罗承伟、纪燧和艾敬之同时大喊，奔到洞口，在尘埃中伸着脑袋往下看。 一通灰飞烟灭后，洞口的三人打着手电慢慢可以看清洞内的情形了。只见巨蟒被洞底的粗壮木刺穿透，牢牢定死在上面，鲜血顺着木刺往下流。刚才坚硬无比的身躯此时柔软的像无骨动物一般，死透了。洞底没有夏云的身影，也看不到夜尤坤，更没见到之前掉下来的陶星宇和柏芳。洞口的三人打着手电在洞中乱扫。突然艾敬之发现靠近洞底的坑壁上有个黑色人影正四肢贴壁的扒在坑壁上。 “夜尤坤……是你吗？”艾敬之扯着脖子大喊。 “是！”洞底传来幽幽地回答。 “你没事吧？七月姐呢？” “没事，她在我身下！” 还好，还好！洞口三人稍微舒了口气。罗承伟接着又对着地洞大声喊道：“老陶……老陶……你在哪里？” “这里……”陶星宇点亮手电大声回应。 “你那里没事儿吧？” “没事！除了一身土！”陶星宇大声喊话，心里暗自庆幸，幸亏刚才松了那根藤条，不然这会就趴在洞底了。 “你们再坚持一下，我们放绳索下来！”罗承伟边说边动作着。 就在上面做着救援准备的时候，夏云发现洞底有些异样，她想转头告诉夜尤坤，却发现他们现在的姿势很尴尬。夜尤坤在她跌落的时候一起跳了下来，下落过程中一把拉住她，在巨蟒身上借力后带着她飞到坑壁上，然后借着坑壁的凹凸不平自己扒住坑壁，把她护在身下。他们只能一动不动的这样待着，不然都会掉入坑底，被木刺刺中。 夏云只得保持着头朝另一侧对夜尤坤说道：“下面好像有个洞口，里面有光亮。” 夜尤坤听后，伸头朝下张望了一下，似乎真是这样。他又看了看木刺的排列，他们这边的木刺离坑壁稍有点距离，可以勉强塞进一个人的厚度。光亮那里木刺更加稀疏，如果那里有个洞口，感觉很像是个出入口。 “我下去看看，你在这里站好了别动！”夜尤坤说完，没等夏云反应，贴着坑壁慢慢往下爬去。 夜尤坤来到坑底，双脚落地，吸气挤入木刺中。他在木刺中小心走了几步，来到洞口前。这里木刺稀疏，他的活动可以稍微自由些。只见洞口有一人多高，竖着铁栅栏，好似旧时的防空洞口。这明显是人为的，为了防止猎物从这里进入。洞里微微泛着银色荧光，就像情侣的浪漫打卡地，只是放在这个环境里显得诡异了点。 洞中路面以大石板铺砌而成，洞壁倒是天然石壁，凹凸不平，还时有滴水，荧光来自洞壁石块上的涂层。夜尤坤小心将手伸入铁栅栏内，在洞壁上轻抹了一下，触感冰冷，手指上没有任何异常。不知这是什么材料，在这样潮湿的环境下还能如此牢固地附着在石壁上。看来千年进化让这里的智能生物科技水平提升很大。 夜尤坤在洞口上方石壁上发现了几个图形，看起来像是文字，不过他的家族对这里失去控制已经上千年了，又长期处于封闭的流放状态，这里的一切于他而言也是陌生的。这几个文字和它们所处的位置看起来很像门牌号，难道这样的捕猎坑不止一个？如果真是如此，那他们这一路走下去危险将大大增加，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可以无人损伤。为什么提供地图的人丝毫没有提及这些人为的陷阱，难道他们故意诱我过来？自从千年前的“水玉战争”自己家族落败后，这里的族群便不再视他们为神明，只有鲲熙族还若即若离的与他们保持着联系。难道鲲熙人有诈？ 想到这里夜尤坤灵机做了个决定，既然地面不好走，危险重重，又不可能按时赶到下一个休息点，那为什么不走地下呢？鱼人在这里生活几千年了，相比外面这地下世界一定更精彩。 夜尤坤双手握住铁栅栏，铆足了劲发力，铁栅栏渐渐被他拉出一个小洞口，容人侧身通过。完事后，夜尤坤招呼上面的同伴，让他们赶紧下来，自己有了新发现。 原本用来救人的绳索现在变成了下到洞底的路径。待众人一个接一个的安全落地后，大家聚集在隧道洞口，打着手电四处查看。洞口稀疏的木刺被这么多人围着，一下子显得比较拥挤。身旁巨蟒流出的鲜血还未完全凝固，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原本潮湿的霉味着实让人作呕。 夜尤坤已经穿过栅栏站在隧道里，向大家解释自己的发现和想法。众人一番利弊分析后表示赞同，尤其是纪燧，当听到这些都是这里的原住民建造的，更加支持路线改变。谁不想看看这地下世界的壮观！ 大家尾随夜尤坤先后进入隧道，陶星宇发现夏云在刚才的激战中受了伤，左臂外侧划开了一条口子。幸亏伤口不深，鲜血没有一直涌出。陶星宇有些生气，埋怨夏云不要命的做法。一旁的柏芳麻利熟练地给她清洗包扎伤口，最后还不忘接过纪燧递过来的注射器，给夏云打了一针破伤风。简单处理完毕后众人在银色荧光的照亮下往前走去。这条隧道看起来很深，尽头处似有个转弯。刚刚经历了九死一生的疯狂，这会走在安静到可以听见滴水声的隧道里，众人皆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放松。 “你们说原住民设计了这种捕猎陷阱，是如何发现有猎物捕获的呢？”艾敬之第一个打破宁静，出声问道，“我们没发现任何报警装置，也没听见什么声音啊？” “从捕猎坑的设计看，他们的科技还比较落后，应该不会有什么报警装置。估计就是每天派人巡视一遍，发现了就把猎物弄回去。”纪燧分析的同时脑中出现了非洲部落的生活画面，感觉这里的原住民即便没有落后到原始部落的水平，但也绝对到不了现代社会的层面。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样的捕猎坑应该不会太多，离他们的驻地也不会太远。这条隧道的尽头会不会就是他们生活的驻地？”罗承伟接着纪燧的话分析下去。 “有可能！”陶星宇赞同罗承伟的想法，“不过我们还是要保持警惕，他们对我们来说是敌是友还不知道，但我们对他们而言首先肯定是闯入者。” 一直沉默走在队伍前方的夜尤坤听到陶星宇的话后突然出声道：“陶兄的建议很重要，我们最好不要与此地居民有交集，我们此去的目的地就是他们的神庙。试想被自己视为圣地的地方却有外人要进入，他们会对我们友好吗？另外如果真与他们碰面了，我们一定不能说出我们的目的。” “那我们要怎么说？”柏芳出声询问。 夜尤坤愣了一下，是啊，怎么说？ 看到夜尤坤没有立刻回答，纪燧接着柏芳的话说道：“就说我们是搞研究的，到这里来了解原住民的风土人情。” “这是你的心声吧！”艾敬之笑呵呵地说道，“我们把他们作为研究对象，估计他们会把我们当食物。” 陶星宇略微思索了一下后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说是来地质勘探的，我们发现这附近有矿藏。这样我们即便有动作，多少也说的过去。” “陶兄说的有道理，就这么说！”夜尤坤难得笑了，他很喜欢陶星宇的睿智。按照之前自己的设想，是要将此行掩饰为神明降临。可是从刚才掉入捕猎坑起，他突然意识到之前自己的想法太天真，毕竟这上千年的失控，已经不是说恢复就能恢复的了。再加上水玉战争中自己家族的过错除了连累了人类，多少也累及了这里，那么这里的人更加不会听他的。暴露身份只会增加此行的危险。看来这次不仅要搞清楚密码盒子，还要搞清楚鲲熙族到底在谋划什么。 想到这里夜尤坤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袍，在刚才的打斗中制造了不少划口，湿泥粘的到处都是，还染上了夏云的血迹。身后的同伴们也好不到哪里，身上脸上的泥土看起来就像特种兵执行秘密任务一般。夜尤坤慢慢脱下自己的黑袍，随手裹成一团，这件黑袍会暴露他的身份。跟在身后的陶星宇看着夜尤坤的动作很是不解，这家伙有洁癖？不过他一直穿着这件宽大的黑袍确实有碍野外探险，现在里面这身黑色紧身衣看起来舒服顺眼多了。这小子身材比例不错，功夫了得。 一行人很快走到了隧道尽头，转了个弯，发现出口就在不远处。夜尤坤示意大家停下，自己快步来到出口，小心向外张望。陶星宇怕他有危险，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外面是一片坡地，长满了淡粉色、淡蓝色和淡紫色的茎状植物。植物都没有叶子，像软体动物的触手一般。有些植物会开花，花瓣也是丝状的，仿佛漂浮在空中。所有植物都泛着荧光，感觉更像生物。陶星宇小心用手指碰了碰出口处的植物，毫无反应，他的手指也没有任何异常。陶星宇大胆了些，直接捏住了一根植物茎，凉凉的触感立刻传来，植物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看来真是植物。陶星宇将捏着的植物茎掐断，想进一步研究。没想到植物茎内部有一根细丝，他只掐断了茎的外部，这根细丝非常柔韧，很难用手直接弄断。陶星宇直接将细丝从植物茎中抽出，断了的植物茎立刻失去了荧光，变成了一根毫无生机的软软弹弹的茎耷拉在他手中。那根细丝则带着淡淡的荧光连着植物茎的下半部分继续长在泥土中。很快植物茎从掐断处开始沿着细丝快速生长，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将细丝包裹。这么快的生长速度吓了陶星宇一下，他不自觉的闪开了些，与植物保持距离。 在植物荧光的作用下，外面的世界不再黑暗，淡淡的光亮让人rou眼可见一切。这片荧光植物一直延伸到坡底，那里有条不宽的地下河哗哗流过。这里有水流，鱼人的驻地应该就在这附近，估计就在这条河的下游。夜尤坤打开腕表地图，判断了一下方向。神庙的位置与地下河的流向接近，应该就在下游鱼人聚居地附近，看来与鱼人相遇是不可避免的了。既然如此，那有必要在出发前将这里的情况与大家介绍清楚。 夜尤坤看了看身旁的陶星宇轻声说道：“现在外面没有危险，我们可以沿地下河往下游走，神庙就在那片区域。不过那里也是鱼人的主要聚居地之一。” “鱼人？”陶星宇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我们先退回去，我将这里的情况给大家简要介绍一下。” 陶星宇和夜尤坤从出口折返回来，夜尤坤开始了他的介绍。 “外面是个坡地，坡地上生长着这里特有的地下植物，这种植物可以视为地下草。坡底有条地下河，从流向上看，我们沿着这条河往下游走，就可以到达神庙。少了地面的弯路，我们可以更快到达目的地。但是河流的下游是这里的居民——鱼人的主要聚居地之一，我们很有可能会与他们相遇，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将这里的情况讲给大家。大家只要听着就好，不要问我更多缘由，我无法解释。”夜尤坤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快速扫视了一下众人的反应，然后接着说道：“鱼人是这里的原住民，是另一种智能生物。他们和你们一样有四肢，可以直立行走，大脑是身体的中枢。他们正常身高要比人类略高一些，皮肤以银白色为主，面容还保留着一些鱼类特征，脸颊两侧有鳃，四肢有蹼。” “我去，我觉得自己这是到了外星球！”艾敬之低声在罗承伟耳边嘟囔了一句。 “恭喜你，即将开启一段异族之旅！”罗承伟笑着轻声回答，“说不定还能来点文明碰撞的火花。” “鱼人是两栖类生物，所以他们主要分布在水域附近，生活环境较为潮湿。就我们掌握的资料，鱼人至少有五大种族，鰼羽族、文鳐族、赢水族、螭吻族和鲲熙族。不同族群的鱼人混居在各处，他们的生活习性和交融程度我不清楚，语言只懂一点。”说道这里夜尤坤停了下来，看来他陈述完毕了。 “果真是鱼人啊，连族群的名字都和鱼有关。”一直认真听着的纪燧感慨道，“我们还等什么，可以出发了吗？” “可以，你们不需要休息一会儿吗？”夜尤坤平静地询问。 “不用了，外面又没有危险，这里的气味环境实在不适合休息。而且鱼人很可能会来这里巡查，我们应该尽快离开才是。”纪燧到位地说出当下形势。 于是众人背着行囊随夜尤坤离开了隧道，踏上新的神奇旅程。隧道外面的荧光草地给众人带来了深深的视觉震撼，身入其中仿佛仙境一般。伴随着人类的行走，原本在草丛中休憩的小生物们纷纷飞起，空中一时多了不少亮闪闪的星星点点。 “好美啊！”柏芳看着眼前的美景，将刚才的紧张恐慌奔逃全部抛之脑后。 “这些生物有危险吗？”纪燧大声对着夜尤坤问道。 “没有，它们就像萤火虫，有些是我们走过带起的花粉。”夜尤坤言简意赅的回答。 花粉？夏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确实有些地方有不同颜色的荧光，感觉要是在这种草地上走的久了，他们会变成荧光人。 “这些花粉有毒吗？会让人过敏吗？”夏云小心地问道。 “应该不……”夜尤坤“不”字刚说出口，突然意识到对自己无害的东西，对他们未必，于是赶紧改口道，“以防万一，你们最好还是把口鼻遮起来。” “你不需要吗？”艾敬之有点奇怪地问道。 “他应该不需要，你没看出来吗，他‘非人类’！”纪燧没等夜尤坤出声直接半开玩笑地替他回答了，说完不忘把脖子上的围脖拉起来罩住口鼻。 “有道理！确实和我们不太一样！”艾敬之点头同意，顺便也捂住了口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