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拼爹的和讲理的
范伟、马千里和刘余生前后走出了书房，看着后幽深的房子，三人心里都有些不安。恐怕这段子，不会太平了。 范伟在走出百步左右后停下来，对其余两人说道：“两位大人，你们都是国家的栋梁，这次蜀州大败，虽然有些蹊跷，但不能不防微杜渐，大家这次应该摒弃前嫌，我大龙王朝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马千里冷哼了一声，但范伟说的倒是没有错，只能冷冷的说道：“宰相大人真是想的深远，我们军部的事还真是让您上心啊！” 范伟知道马千里在嫉恨他伸手军部邸报的事，也不在意，慢慢说道：“这朝廷的漏洞太多，能补上一点是一点吧。不过这次蜀州战事不力，马大人要好好的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毕竟蜀州那边还需要有人掌控局面。” 马千里眉头一皱，心里也知道这回军部的面子是丢大发了，往都说方雨风能征善战、用兵如神，这才把他从青州调到了蜀州，还把他的亲兵大队也一通调拨了过去，没想到这第一战就丢尽脸面。 马千里不动声色问道：“不知道宰相大人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大家都知道，宰相大人的眼力是有名的好。” 范伟微点头说道：“马大人说笑了，不过蜀州那边能打仗的将军估计也没有几个了，这种事还是军部自己来决定吧，你说是吧，刘大人？” 刘余年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听到范伟的话好像打了个冷战，愣了一下后点点头，然后又微闭上眼睛。 范伟马千里两人都骂了声老狐狸，相视一笑，各怀鬼胎的走了。 黄敬当天就走了，杜鹰一个人在客栈想了很久，一直到半夜才睡着。第二天犹豫了很久才去找林宇。 林宇见到杜鹰一个人过来，没有问其他的，直接让他住了下来，一直到当天的晚上龙鸣霄告知他蜀州的战事才明白杜鹰的处境，不过林宇没有安慰他，按照黄敬的做法，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把杜鹰一个人丢在定州，除非另有安排。 在那次暗杀之后，飞鱼帮和槽帮反常的没有了动静，只有飞鱼帮的军师毕锦衣来过茶楼一回，带来了些金银财宝感谢林宇的救命之恩。 林宇倒是不客气的收下了，但是面对毕锦衣露出的结盟之意没有理会，这种浑水能不趟就免了，林宇的目标并不在这些打打杀杀中。 但是林宇知道，风暴来临前的平静是正常的，加上蜀州那边的战事，定州这边说不受波及是骗人的，林宇做好了准备，等待着那些人的现。 龚天每天也是神秘兮兮，早出晚归，回来的时候经常一狼狈，问他干什么去了，也得不到回答，林宇只好由着他去，不过林宇也知道七星门有自己的报系统，对于蜀州的况龚天也应该有所了解，一点也不担心。 这天，头好，晚的太阳晒在上都有些发，林宇和杜鹰在龙鸣霄的邀请下载王府里面吃了个大餐，正摇摇晃晃的走出王府，正好一个小厮急急忙忙的来找他，说是茶楼出事了。 林宇心里一叹，要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可让林宇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居然是个熟人，而且还有另外一个惊喜。 林宇回到茶楼后，并没有从大门进入，直接走了小门，从后面爬上了二楼，和杜鹰一起看起戏来。 事的起因还是因为价格，有客人因为对茶楼二楼的价格不满而闹事，说是黑店，要找人封了这茶楼。杜天明这么多天来面对这形形色色的客人，早就已经有了境界，只是笑而不语，没想到这人居然一把摔坏了茶室里面的摆件，这让杜天明很是恼火，这才叫回了林宇。 林宇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谁，正是当时调戏山猴妹子英子姑娘的范少爷，这回不知是怎的又来到了定州，估计是听人说这茶楼也是与众不同，也不知是谁给了他的楼牌。请记住我) 林宇轻声对杜鹰说了这范少爷的事迹，让杜鹰也是一阵好笑，不过在定州可不能像在野庐县一样。 林宇叫过来一个小厮，问了具体的况，然后找出了这范少爷的茶楼楼牌的存档，发现确实有些棘手。 楼牌的存档上写着：中州范家。 龙鸣霄跟林宇说过，范家就是当今宰相范伟的范家，虽然大多数都是旁支，不过范伟门生满天下，愿意讨好范伟的人确实是不在少数，而且庆王对着范家也是给了三分薄面。 “怎么？不好办？”杜鹰看见林宇一脸的苦闷。 林宇点点头：“原先以为这小子就是家里有点钱才出来横行霸道，没想到后台还这么硬，要知道这个，在野庐就应该把他给修理了算了。” 杜鹰撇撇嘴：“这种少爷都是家里惯出来的，你有王府做后盾，你怕什么？” 林宇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我和龙鸣霄有交，但是这交不能乱用，用一次就薄一分，到头来还是要靠自己。” 杜鹰看着林宇说道：“你想怎么办？” “嘿嘿……”林宇笑一声，“这种想吃霸王餐的，得找个他害怕的人出来修理他，你猜他最怕谁？” “黑手？这不也是王府的人么？”杜鹰不解道。 林宇神秘的笑道：“不对，向他们这种人喜欢玩家世背景的，最怕那种不讲道理的。” “你是说……？”杜鹰有些明白了。 林宇哈哈笑了声：“没错，没听说过么？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说完招手唤来一名小厮，让他出去找龙啸卫去了。 龙啸卫来的很快，毕竟一是有姚天霸的命令，二也是林宇平时孝敬的很到位，大鱼大不说，每天也有酒钱供奉，这龙啸卫和林宇现在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了。 龙啸卫为首的是一个叫姚正伟的人，不到三十岁，据称是姚天霸的族弟，听到小厮的告之，双眼立马睁圆了。 这林宇是大哥亲自叮嘱过的，好像和大哥特别的亲近，是谁这么不长眼到茶楼闹事，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所以，这范少爷碰到了有史以来第二次的危机了。 “你是谁？是这茶楼的老板么？”范少爷的开场白是这样的，估计每次都是会问下对方是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 姚正伟都不拿正眼看他，咬着根牙签说道：“你不需要管我是谁？但是这茶楼是我看的地面，你来这里闹事是不是不给我面子啊？” “你是谁？”范少爷有些不屑，在他看来，这种小兵本来是不上档次和自己说话的。 姚正伟听后怒气中来，这位兵大爷在军营中都是横着走的主，大小的将军都给他几分薄面，不说他是姚天霸的族弟，更是因为这位爷在战场是都是不要命的角色。 姚正伟并没有说什么，他也知道这个看起来有些分量的年轻人肯定是家里有背景的少爷，不过后的两个亲兵都是不干了。他们在军营里面都是众星捧月的大哥，要不是林宇对他们还算恭敬有加，这差事本来是不相干的。 那其中的一个亲卫一个箭步上去，抓着范少爷的衣领子，恶狠狠的说道：“你小子是不是活腻歪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范少爷也算是心理素质不错，绷红着脸嘴硬的说道：“这里能是什么地方，喝茶聊天的，莫非是黑店不成？” “黑你妈的头，别给你脸不要脸，我踩死你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都不需要用力。”那亲兵被挤兑的也是面子上过意不去，有些恼羞成怒。 范少爷看出些端倪，反而有些不紧张了：“我爹是定州的军部中官，你们这些小兵不会不认识吧，何况我姑爷爷还是当今的宰相大人，你们难道要与他们为难不成？” 姚正伟听后一愣，没想到这小子的后台这么硬，当下就有些犯嘀咕了。 这茶楼的东家和族兄交好，暗地里族兄也交代过要好好的照顾下，不过这小子的背景中还有军方的高官，还是现管那种的，闹一闹倒是可以，不过给族兄添麻烦的事，要好好的考虑下。 范少爷看着姚正伟犯难，心中也是得意，狠狠地一把推开还抓着自己脖子的亲兵，整理整理衣服，慢慢说道：“我只是说着茶馆是黑店，和你们没有关系，我现在要见着茶楼的掌柜，谁帮我叫一声啊？” 看着范少爷一脸的嚣张，周围的客人都各有心事，以前嫉妒眼红的这时候高兴了，本来钦佩赞赏的这时候担心了，不过林宇这个时候倒是看着楼下的众人，心里早有了计算。 “这位不是那个谁……谁……嘛！”一脸笑容的林宇慢慢的从二楼下来，言语中带着戏谑，看的范少爷有点发毛。 范少爷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因为在山猴的家时，范少爷被横空出世的黑手第一时间就打晕了过去，林宇在一边是打酱油的角色，当然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范少爷的脸色好看了些，像他这种人喜欢的是花花轿子众人抬，既然这个年轻人能和自己说话，而且话语中好像还带着些谄媚，心中的气也暂时消了。 “你是这茶楼的什么人？”范少爷没有拿正眼看他。 林宇拱拱手说道：“我就是这茶楼的东家，不知这位少爷究竟有何事？” 范少爷哼了一声，背着双手问道：“你们这家茶楼的收费是不是有点离谱啊？” “离谱？”林宇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让楼上看戏的杜鹰差点笑出声来。 “不错。”范少爷找到了以前的感觉，“这小小的一杯茶就要我四十两银子，难道这茶水里面另有乾坤？” 林宇见这范少爷也开始咬文嚼字，忍住笑说道：“小店哪敢做这些手脚，一向是明码标价，不知这位公子说的是哪些？” 范少爷虽说出大户，这茶道的东西见的毕竟少，这时候被林宇问住，竟有些说不出口。 林宇见状微微一笑，说道：“本店所有的消费都是本着自愿的原则，难道这位少爷在点单之前没有看价格？” “我从来不看价格的，以前也没有这种先例啊？”范少爷有些不耐烦了。 林宇心中窃笑：“那不知道我们的茶道有没有让少爷您满意呢？” “茶道？”范少爷彻底的傻眼了，“哪有什么茶道，无非是几个人把杯子茶壶摆来摆去，弄些名头而已。” 众人听后皆大笑，都没有想到，这位背景强硬的少爷竟是个草包一样的人物。 林宇突然问道：“令尊是……？” 范少爷一脸的傲气，大声说道：“我父亲是定州军部的中官，姓范名讳建。” 突然间，林宇脸色大变：“胡说，范大人哪有你这种儿子。” 范少爷被说的有些迷糊，盯着林宇说道：“难道你怀疑我不是他儿子？这定州城里面谁都知道的啊？” 林宇面容变冷，厉声道：“谁不知道范大人为官清廉，为人中正，哪有你这种欺男霸女，横行街市的儿子，你分明是假冒的！” 范少爷哪见过这种架势，嘟囔着嘴有些说不出话来，不明所以的倒有些真的以为这厮是假冒的。 林宇不管这家伙，大声对厅里面的客人说道：“我茶楼开业以来，本着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的原则迎接四方宾客。”说着拿起一张桌子上的菜单说道：“这菜单上每一样的消费都有价格，要是嫌贵，可以不消费，我们也没有强求，不知道这位假冒的范少爷是怎么判别我茶楼是黑店的。” 林宇转过，朝着范少爷嘿嘿的笑了一声：“这假冒的范少爷我也知道，当年在野庐县的时候，我就亲眼见他强抢民女，被我的兄弟赶走，没想到天下这么小，被我在定州又碰到，真是冤家路窄啊！” 听着林宇的话，范少爷有些发懵，自己在野庐县确实对那个叫英子的小姑娘有些意思，不过那次被黑手打走，加上自己姑父的训斥，过了这么长时间，自己倒有些不记得了，这次提出来，倒是无言以对了。 大家见着范少爷不说话，这强抢民女的事肯定是坐实了的。有些人倒也认识这位范家的大少爷，不过实在是平时有些不遭人喜欢，这些人很自觉地把自己当成了瞎子。 林宇见自己掌控了局势，继续说道：“有些人就是喜欢打着别人的旗号，干些见不得人的事，黑手！” 随着林宇的一声大吼，那个让范少爷做了几天噩梦的大汉出现在眼前，只听到林宇冷冷的话语：“打断一条腿，给范大人送到府上去，让范大人亲自处理，这种假冒他人败坏名誉的人，相信范大人很乐意亲自动手的。” 黑手以前只听龙鸣霄的话，现在就是林宇最忠实的狗腿子，林宇既然发话了，黑手也不做声，直接走上前去，一拳把范少爷撂倒在地，随后形上前，抬起右腿，狠狠地踩了下去。 在定州的很多人都见过凶狠玩命的，比如飞鱼帮和槽帮的械斗，还比如富家公子之间的赌斗，但这种一言不合下狠手的真的没有见过。 只听见“咔嚓”一声，这位范少爷的左腿扭成了反十字，样子看起来喜味儿十足，不过听着范少爷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这形和戏剧实在是沾不上边。 林宇不动表的看着在地上翻滚的范少爷，也没有阻止范少爷的几个下随怒目圆睁，只是冷冷的说道：“出来骗人，终究是要遭报应的，不在我这里，就在别处，今天给你个教训，至于剩下的，就交给范大人告诉你，看你以后还干不干这种缺心眼的事。” 楼上的杜鹰看着大厅发生的一切，嘴都合不上了，不过听着林宇的话，还是笑出声来，想着这小子装模作样的本事又有长进了。 范少爷的下随没有勇气在人高马大，而且看起来武功不错的黑手面前逞英雄，只好看着林宇叫人把可怜的范少爷抬上个木板，送到了茶楼外。 茶楼的伙计现在可是腰杆的绷直，脸上也是高傲的不同往，问着那两个下随：“范大人的府邸在哪里？” 那两个吓人估计是吓傻了，指着个方向，竟去带路去了。旁边众人看着面面相觑，早先反应过来的捂嘴偷笑，后来便变成哈哈哄笑起来。 杜天明有些担心的问林宇：“这小子八成是范大人的公子，要是那个范大人给我们小鞋穿怎么办？” 林宇笑了笑，看着已经走出茶楼的几人背影没有说话。这些天可不是白过的，虽然是借着看望世子的名义去看能不能见到玉漱公主，但是龙鸣霄平时和他聊天的时候把整个定州的官场都有意无意的和他说了个底朝天。 林宇知道，军部在地方的权力很小，真正有权利的是每个州的军马大都督，就像定州的姚天霸，还有蜀州的方雨风，至于这所谓的军部中官，名字上叫的好听，其实只是军部在各州安排的联络官，除了驿站和卫所的一两百号人，其他的差不多都指挥不动了。 可以说，这军部中官是六部中官里面最窝囊的。礼部中官管的是民风礼仪，户部中官负责的是各地的税收，而工部中官负责的是各地的建设，吏部的就不用说了，这种负责考核和拾遗的官老爷是大多人巴结的对象，更不用说手掌大权的刑部。 相对于上面的几种官员，这兵部的中官老爷也只是聋子的耳朵——摆设。 林宇想到这里嘿嘿一笑：“义父，不用担心，我们的后台可是庆王爷，这范大人即使在有能耐，在这定州的一亩三分地上，还是要给王爷几分面子的。” “官员不都是很讲面子的么？”杜天明还是不解，“你这么伤了范大人的面子，他会不会狗急跳墙，到时候我们这种平头百姓可是受不了这种官家的怒火。” 林宇冷笑一声：“我还真的就不怕他发火，他要是识相乖乖的来感谢我，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要是他仗着自己是官家，想欺负我这个平头百姓，我倒是要看看，这世间是不是真的不讲王法只讲拼爹。” “拼爹？”杜天明顿时茫然，连刚走过来的杜鹰也是好奇不已。 林宇只是笑笑：“其实我已经很本分了，只要不在我这里闹事，其实我还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东家，对不对？” 杜鹰狠狠地拍了一把：“放，你比军队那些上过前线的兵油子还要冷血，说你是商人我第一个都不信。” 林宇被这句话给惊呆住了，是的，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了，这还是以前的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