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弃子还是棋子?
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让牛二此刻惊魂未定,他永远都不会想到死人还会有复活的一天。 可在此生命危急关头,牛二忽又转念一想,此人的死亡只不过是领导的一句话。自己并没有亲眼目睹,又如何证实他的死亡呢?他开始怀疑这所有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局长在幕后搞得鬼,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卷进了一个天大的阴谋里。 此刻那张脸越来越近,显露出个身着西装,笔直挺立的中年男子,他是谁呢? 这个人对于牛二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他就是私家侦探社的神探张。那个牛二请来破案却在街上莫名死去的人,他的死亡起初就让牛二起疑,但碍于局长的嘱咐不敢再三过问。此刻牛二虽然不敢相信他还活着,可在这皎洁的月光下,街灯恍惚间那把杀人的剪刀又是那么的明亮刺眼,让牛二不由得心生怯意。 不知为何,牛二突然定身动弹不得,这让牛二的神情变得十分惊恐。他的心已经快提到嗓子眼儿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影子被神探张就这样剪走了。他的影子被一张宣纸卷进去,像一幅栩栩如生的画一样被收进竹筒里。 神探张对牛二轻蔑嗜血地笑了笑,此刻那惨白脸上浮现的笑容是那么的阴森诡异。“你还认得我吗?”嘶哑的话语声在牛二的耳边轻不可闻的响起,又在牛二的意识淡漠中逝去。 牛二的意识就在这后半夜中随着天边的鱼肚白显现而渐渐地消逝了。他在意识消逝的最后好像听到了来自不远处的一段对话。 “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上面说这个保安头子不能留。”从远处街角的黑暗中走出来一个神秘的男人,气质深沉而优雅,用雨伞杵着地,面对着神探张,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质问道。 “没事,他就算大难不死,我估计也会成为一个疯子。”神探张不紧不慢的对着眼前的男人说道。“你觉得一个疯子说得话谁会相信吗?你还是我?我需要一件艺术品来向世人展示我偷影子地艺术魅力,哪怕这件艺术品是个精神病院的疯子。”神探张用胳膊夹着竹筒,从裤兜里掏出香烟点燃,轻轻地吸入,又缓缓地吐出,烟圈在男人的面前随风消散后接着说道。 “您不觉得一个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即将死亡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很是让人癫狂陶醉吗?”神探张猛吸一口烟后在回味着那种杀人的感觉,忽又哈哈大笑,开始有点得意忘形地说着。 那个男人静静地默不作声的看着沉浸在杀人快感中和制作“艺术品”中逐渐疯狂的神探张,说了句“你可真是个艺术变态的杀人狂!不对,你才是真正的疯子!”那气质优雅深沉的男人说完就消失在黑夜之中,丝毫未去看那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牛二。他相信明天省城的报纸上又会出现相同的新闻,但这对他来说一点意思都没有。
牛二案件发生三个月后,有人给精神病院里的牛二寄了一封信。果真如神探张所言,幸运的是牛二还活着,不幸的是他疯了。他整天在病房里大喊大叫自己的影子没了,然后又哭又笑,让人不知所谓。 这封信牛二撕开后,上面只有一行字,写着:你是我的弃子,也是他的棋子。信连署名都没有,但就是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却在不断刺激着牛二脑海里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 他默默的把这封信收好后,一如既往地疯癫。他其实早就想起来了这案件的始末,那个杀人凶手的模样,他更是这辈子都忘不掉。 他在阳光下看着没有影子的自己,又开始哈哈大笑,笑着笑着他就俯身哭了。然后他趁随行人员不注意到外面打了个电话,电话是打到省城的。可惜接电话的人让他的心又凉了半截。 那个声音好熟悉,是他。虽然当时意识模糊,但他知道这声音的主人就是那个隐藏在黑暗中气质优雅深沉的男人。 他没有说话,直到听到电话那边的人说了句神经病后,他才长舒一口气。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来查这个案子了?原来真相竟是如此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