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萧安之虚言诈颜良,曹孟德信计攻吕布
却说颜良陡见一莽汉于刘备身后跃出,手持双铁戟,照头直劈而下,势如疾电,只吓得魂飞胆丧。仓促间奋力向后一倒,就地翻滚方狼狈躲过。 典韦一击不中,还待要砍,刘备赶忙一把拦住,却被带了一个踉跄。 “君卫不可无礼!” 典韦急忙收手,唯恐伤了刘备,见刘备站立不稳,慌忙扶住,随即单膝跪地请罪。 典韦出身贫贱,一家祖辈未曾有识字之人,故至成年,亦无表字,常以为耻。 自归刘备,颇得看重,赏赐无数,又将身家性命相托。典韦亦是忠义之人,日夜尽心守护。刘备又偶然得知典韦憾事,便为其取表字“君卫”。 只言“韦”有守卫之意,今又为帐前都尉,行守卫之责。他日救得天子,还要将其举荐君前,以护天子安危,故取“君卫”二字,望典韦以此自勉。 典韦自此对刘备感激涕零,只道一生只为守护刘备,哪怕天子相召也宁愿不去。 如今见颜良不敬,岂能不怒,却不想刘备出手相阻,只慌的不住请罪。 刘备见典韦模样,连忙将其扶起,笑道: “吾向知君卫勇猛,然备亦久历沙场,非柔弱书生,却险些被带倒,君卫真神力也!” 颜良躲过一劫,冷汗直冒,爬起身来见典韦仍旧怒目而视,不敢再出言不逊,却对曹cao道: “某家主公得曹公书信求救,遣吾星夜来援,今刘备害吾,曹公欲坐视耶?” 曹cao见颜良一来便与刘备冲突,正喜袁、刘二家相争,闻言亦故作不悦道: “颜将军亦为本初麾下上将,区区一护卫岂可辱之,玄德何不杀之以做赔罪?” 刘备见了曹cao态度,冷笑道: “君卫虽名为护卫,实于备手足无异,且此人无礼在先,备安能断手足以娱狂徒?” 曹cao闻言对颜良劝道:“不想此人却是皇叔心腹,将军既未受伤,不如就此作罢。二位皆为助吾而来,看吾面上,切莫起争端。” 刘备闻言不语,那颜良却色厉内荏叫道: “公等既重一护卫而轻大将,某当引军回冀州也!” 曹cao闻言赶忙相劝,那颜良见典韦怒气愈盛,虎目圆睁,不敢与其直视,只在曹cao身后吵闹不依。 萧睿在刘备身旁观瞧良久,暗道:“后世多言颜良性格狂傲狭隘,且多称其骁勇。如今观之,差异颇大,却是为何?” 思量许久,忽上前对颜良冷笑道: “汝有何面目自称大将,吾只闻昔日袁军大将比武,张郃,张子义二十合便败汝,汝一无能之辈安敢在此吵闹不休!” 曹cao闻言不由愕然,他亲见此人与吕布相斗,五十余合方有不支,已属世间难得猛将。且讨董之时袁绍屡次提及颜良、文丑之名,这张郃又是何许人也,竟二十合可败颜良? 诧异之下不由望向颜良,只见颜良微愣,随即大怒道: “若非当日某吃醉了酒,其安能胜我!” 萧睿闻言眼前一亮,随即又冷笑道: “呵呵……如此说来,那次军中私斗,汝败于大将秦琼之手,亦是吃醉酒耶?” 颜良闻言,似是恼羞成怒,脸红耳赤强道: “然也,军中酒后相戏,又非战场厮杀,焉能作数?” 萧睿哈哈大笑,颜良愈发羞恼,曹cao见状忙道: “颜良将军勇武非凡,独斗吕布不落下风,乃吾亲眼所见,安之岂可轻之?” 萧睿目视刘备,故作恼怒道:“曹公如今既有强援,料已不需吾等,主公还欲在此受辱乎?” 刘备见状,对曹cao拱手道: “既如此,备自去也,孟德兄与颜将军共破吕布便是。” 说罢拂袖而去,曹cao假意挽留不住,任刘备出城去了。 刘备出城回到军中,秘召萧睿来见,问道: “军师适才以目示意,令吾回营,可是发现不妥之处。” 萧睿面上喜色难耐,上前对刘备暗道一番话,只听得刘备又惊又喜。 却说曹cao见刘备一怒而回,正在暗思如何再挑起两家相争,忽有小校来报,道刘备拔了营寨,领大军往东而去。 曹cao闻言大喜,只道刘备一去,颜良不过一勇夫,不足为虑。若自己速破吕布,当可保半个兖州,到时再联袁驱刘,则兖州复得矣! 遂忙对颜良道:“吾为将军得罪刘备,今其自去,若破吕布需赖将军出力,不知将军可有筹划?” 颜良闻听刘备撤军,心下暗喜,故作不屑道: “刘玄德名不副实,十万大军千里来援,却一仗未打,诚为天下笑耳!”
又道:“吾闻吕布分守三处,成鼎足之势,今陈留尚有曹公遣军围困,吾愿多设旗号,诈做两家合兵,领军前去攻打山阳。 吕布闻知,必领大军来救,曹公可尽起城中之兵,伏在濮阳附近。待吕布兵出,一举夺城,再随后追袭吕布,则兖州定矣!” 曹cao闻言思索半晌,说道:“若如此,将军则为诱饵,岂不危矣?” 颜良哈哈大笑道:“吕布闻吾等全力攻打山阳,必倾巢而出,只要曹公速取濮阳,再引兵来救,吾又何惧?且吾三万精锐,有备而来,岂能守不到曹公来救?” 曹cao依旧迟疑,颜良见状慨然道: “某既奉主公之命来援,自当尽心竭力,一展吾军威风,岂可如那刘备一般畏战乎?望曹公速做决断!” 曹cao闻言,只道此莽夫与刘备置气,心下暗笑,口中却赞道: “将军高义,既如此,便依将军所言。” 颜良大喜,二人又商议许久,将诸多细节敲定,便各去准备。 不提颜良出城回营,单说曹cao命众将整军备战,郭嘉前来相见,曹cao忙迎进屋内,问道: “奉孝身体可是好些了?” 原来前些时日,郭嘉随曹cao前去濮阳迎接颜良,昼夜急行之下却是染了风寒。这郭嘉本就体弱,回来后竟数日卧病在床,今日得知大军有动,忙来相询。 曹cao将颜良所言尽数告知,郭嘉皱眉良久道: “那颜良为袁绍麾下,却为何为吾等如此卖命,竟甘心做饵。莫非有诈乎?主公切……” 说道此处,忽觉头痛欲裂,却是再不得深思。曹cao见郭嘉面色铁青,头上冷汗直冒,忙命人将其搀扶回房,又请良医诊治。 郭嘉强忍头痛,对曹cao说道:“主公切不可尽信颜良所言,当有防备………” 曹cao唯恐郭嘉有恙,忙道:“奉孝安心于城中养病,吾带志才、仲德同行,纵有诡计,料也无妨。” 郭嘉心内仍觉不妥,只是服了汤药,昏昏沉沉间便睡了过去。 曹cao命人好生照料,便尽起三军,只留夏侯惇五千人马守城,大张旗鼓出城与颜良合兵一处,同往山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