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除国贼董卓授首，秉风骨蔡邕亡身
“初平三年，睿化名“长春子”，潜入长安。施异术得卓信任，又以离间计使卓、布互疑。终除贼于北掖门。 贼死之日，群臣大贺，睿功成身退，其谋董一事，少有人知。” ----《新汉书·萧睿传》 却说王允既与吕布约定共除董卓，便请忠义之臣密议，又将细节告于赵云，令其暗传萧睿，好从中配合。 这日一早，萧睿来见董卓，面露喜色道： “恭喜太师，贺喜太师！” 董卓这几日正自烦闷，闻言问道： “老夫家宅不宁，何喜之有？” 萧睿道：“贫道昨夜，夜观天象，见五色华光照耀太师府邸，又有龙气于府内升腾，此乃大吉之兆也！” 董卓心下疑惑：“近日吾心情烦闷，闭门未出，莫非朝中有变？” 正说话间，有左右来报：“禀太师，有天子诏到。” 萧睿故作大喜，道：“此必为吉报！” 董卓忙命人请入，却见李肃持诏入内，董卓忙问： “天子有何诏？” 李肃道：“天子近日染病，颇为沉重，故会文武于未央殿，议将禅位于太师，故有此诏。” 董卓犹豫道：“朝中群臣之意若何？” 李肃答道：“朝臣俱无异议，王司徒已命人筑受禅台，只等主公到来。” 卓大喜对萧睿道：“果如真人所言，此天助吾也！吾为天子，当拜真人为国师。” 便命左右准备车驾，令李肃领数十甲士，扶车而行。 其本不欲用吕布，奈何此次回长安只带了吕布，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等一干心腹将领俱在郿坞，只好令吕布领一千军士，随在车后。 车驾行至北掖门，董卓遥见王允等朝臣各执宝剑立于殿门，未及反应，只见王允大呼道： “反贼至此，武士何在？” 两旁陡然转出百余人，持戟挺槊而刺，董卓内着宝甲，锋刃不能入，李肃在旁拔剑刺伤董卓右臂，董卓痛呼坠于车下。 正惶急中，忽见后方吕布跃马挺戟而来，董卓眼前一亮，大呼道： “奉先吾儿，速援为父！” 吕布厉声喝道：“老贼！如今又有父子之情耶！” 手起一戟，直奔董卓咽喉，董卓以手把住戟刃，不顾双手鲜血横流，艰难问道： “李……李儒何在？” 吕布双手加力，面目狰狞： “汝命李儒害吾，吾岂不知？早杀之矣！” 董卓眼看支撑不住，那戟尖已触及咽喉，左右环顾，见萧睿站在车旁，一脸冷漠的望着自己。 此生死关头之际，董卓脑海中忽的闪出一个身影。数年前，北邙山路，刘玄德身后似有一文士，青衣布袍，一脸淡然…… “原来是汝……” 董卓大叫一声，话未说完，吕布猛然发力，戟尖直透颈后，董卓再也说不出话来，满口鲜血，怒目圆睁，遥指萧睿而亡。 董卓既死，王允令将其枭首，暴尸长安街头，又命吕布前往郿坞，收杀董卓家小，无论老幼，尽数诛戮。 待一应杂事完毕，王允犒赏军士，摆酒设宴，举杯同庆。 萧睿此时忽想起一事，悄然退出，寻了赵云、廖化，一同前往街市。 行至董贼暴尸处，果见一老者，年约六十，松形鹤骨，器宇不凡。 其盘坐于地，膝上置一七弦琴，正忘我而弹。琴声多有悲惨之音，隐含凭吊之意。 萧睿驻足倾听，待一曲奏完，萧睿上前道： “董卓乃国贼也，今日伏诛，普天同庆，公之所为，恐祸不远矣！” 那老者以衣袖拭泪，起身施礼： “老朽蔡邕，蔡伯喈，敢问足下何人？” 萧睿忙躬身还礼道：“刘皇叔麾下军师祭酒，萧睿，萧安之，见过蔡侍中。” 蔡邕道：“吾早闻皇叔英雄之名，只恨未曾得见。萧祭酒远赴长安，可是皇叔有所差遣？” 萧睿道：“特为除董而来！” 蔡邕闻言默然，萧睿又道：“董卓乃国贼也，侍中如今所为，恐为人所诟。” 蔡邕仰天长叹道：“吾如何不知，然董卓虽为国贼，却待吾甚厚，如今身死，暴尸街市，吾实不忍，其无一人凭吊也！” 萧睿道：“如此必被株连，侍中当惜此身，请速离此地。” 蔡邕傲然道：“吾感董卓知遇之恩，以一曲“断肠”相送，今已全一己私心，更当不违国家大义。安能逃之，唯死而已！” 萧睿闻言，五味杂陈，心中暗叹： “古之士人风骨与今人相比，何其愚也！然……唉！” 萧睿感慨一阵，想起其女之后悲惨遭遇，又道： “蔡公自是求仁得仁，然不念家眷乎？” 蔡邕闻言叹道：“吾早料有此一日，家中只有一女，年方及笄，前些时日，本欲许人，也可避祸。 然小女言，乱世之中当择英雄，便暂且作罢，不想董卓死得如此仓……” 蔡邕说到此处，猛的一愣，沉吟半晌，忽的向萧睿施礼，长躬及地： “吾有一事相求，不知祭酒可能应允？” 萧睿忙侧身避过，回礼道：“蔡公切莫行此大礼，但有所求，睿无不应命。” “小女昔日有言，若许人，当择天下英雄。吾素知刘皇叔雄才伟略，乃当世英雄。吾欲将小女托付皇叔，只是不知皇叔可曾婚配？” 萧睿一懵，道：“吾主早年多方征战，未……未曾成婚。” 蔡邕大喜道：“如此甚好，吾将小女嫁于皇叔为妻，祭酒可能代主应之？” 萧睿还正在琢磨，蔡邕见其未答，微皱了一下眉头，长叹一声： “也罢，若祭酒为难，请皇叔纳之为妾也可。” 萧睿忙道：“侍中誉满海内，吾主想来定是求之不得，睿也当竭尽所能，玉成此事。” 蔡邕大喜，将怀中所抱之七弦琴，递于萧睿道： “如此吾可安心去也！此琴名曰“焦尾”，他日祭酒可以此为信物，带小女同归青州。” 萧睿连忙接过，正仔细打量这古代四大名琴之一，却见一队军士前来擒拿，蔡邕向萧睿点头致意，随即整理衣衫，欣然随军士而去。 王允见了蔡邕，命人将其下狱，太傅马日磾劝道： “伯喈旷世逸才，颇有人望，今虽做此意气之事，然其情可悯，何不赦之。” 王允怒道：“其情可悯，其心可诛！国家大义当前，安敢有私耶？” 随即下令，命人将蔡邕于狱中缢死。马日磾摇头而退，心内暗叹： “王子师忠义激烈，有王佐之才，然物过刚则易折，如今观其所为，恐非汉室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