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才十六啊
“冷……好冷……” 一阵一阵的冷风,从墙上的裂缝儿中吹了进来,冻的萧睿使劲儿裹了裹身上盖的茅草。 萧睿努力撑起眼皮,透过房顶的窟窿,只见东方发白,天就要亮了。 他想要坐起身来,却浑身愈发酸疼无力,迷迷糊糊中又昏睡过去。 “公子,公子睡醒了吗?今日可好些了?” 天刚亮,香儿就来探望。却见萧睿缩成一团,双眼紧闭,死咬牙关,脸色赤红,身子抖的厉害。 香儿将小手儿在他额头一探,只觉guntang似火,不由惊叫一声。 “呀!莫不是染了风寒?” 香儿看了看墙上的裂缝和头顶的窟窿暗道: “这人虽然头发穿着怪异,但怕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一点儿苦也受不得,如今伤上加病,可如何是好?” 思忖了一番,脸上突然冒出两朵红云来,银牙一咬,起身竟然把萧睿背了起来,转身出了门。 “香儿,此男子来历不明,又兼形容怪异,你一独身女子,怎好与其同居一室?” “徐老爹,我观其人眼神清明,不似jian人,许是大户子弟落难,若弃之不顾,恐命不久矣!” “唉……当此年月,哪还顾得许多,偏你心善不成?若村里流言四起,看你如何自处?” “香儿自父母双亡,克亲之名,早已担了数年,还有何流言可惧? 只盼于乱世之中,多救一人,这世上便少一似我这般孤苦无依之人。” “唉,也罢!待其醒来,我定要让其给你一个交代。” “这……徐老爹……哎……徐老爹……” 萧睿昏昏沉沉间,只隐约听得两人交谈之声,却是睁不开眼,起不得身,恍惚中似有一女子每日为其喂水喂饭,擦拭身体。 这日天色微明,萧睿终于醒来,费力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的似乎是一张兽皮,鼻尖不时传来缕缕幽香。 四下环顾,也是一间茅屋,虽然没有残破,却也无比简陋。 茅屋中央有一矮桌,一娇小身影正趴在上面。 萧睿缓缓起身,悄悄走到近前,细细打量,正是陈香儿。 看着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和衣趴在桌上,皱着娥眉,鼻尖被冻的微红,萧睿莫名的一阵心疼。 走回床边,萧睿拿起那张兽皮,缓缓披到香儿身上。 “谁?” 谁料刚一接触,这少女双眼猛睁,就势翻身,裙下金莲闪电般踢出,一脚就把萧睿踢翻在地。 “啊……香儿姑娘,是我……” 萧睿痛呼一声,赶忙表明身份。 香儿看了他一眼,又见地上的兽皮,哪还不明白,当即羞红着脸把萧睿扶到床边坐下。 “好家伙,没看出来啊,还是个练家子!” 萧睿暗自嘀咕,坐到床上使劲儿的揉腿。 “公……公子,床边有衣物,是香儿父亲所留,妾身去烧水,做些饭食来。” 香儿红着脸急急忙忙的说了几句,慌张的跑了出去。 萧睿这才发觉自己裸着上半身,听着屋外传来一阵叮当乱响,不由莞尔。 真是纯洁的古人啊! “公……公子,为何这般看着妾身?” 香儿低着头,坐立不安的问。 萧睿坐在院子里喝着稀粥,看着清秀的香儿,嘴角含笑。 正在想这小姑娘像个兔子一样害羞,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力气,一脚就踢翻了我。 此时闻言连忙收回目光,起身抱拳鞠了一躬,正色道: “在下萧睿,多谢香儿姑娘两次救命之恩。” “公子……使不得,妾身不敢当公子大礼。香儿……” 香儿赶忙伸手拦住,两臂相触,如触电般缩回了手,不由又红了脸庞,忙低下头去。 “咳……” 萧睿干咳了几声,挠了挠头,暗想这气氛有点儿尬啊! “呦……公子终于醒来了,身体可是好了?” 正好此时徐老爹走了进来,二人心底都长出了一口气。 “有劳老丈垂询,多亏香儿姑娘照料,睿感觉已然无恙了。” “哦,那便好,还需静养,切莫大意啊!” 徐老爹笑呵呵的坐下,打量了萧睿一番,又道: “公子原本衣物用料不凡,只是样式怪异。如今穿上长衫,倒是甚为合体,有士族风度,公子莫非也是士子?” 这老头儿,我病刚好就来摸底来了,得赶紧圆个说法,别再被抓到官府去。萧睿心思转了几转,叹了口气道: “唉……小子祖籍徐州,属兰陵萧氏一脉。后萧氏家族西迁,我这一脉却出海去寻蓬莱仙山。 几百来居于无名孤岛之上,族人渐渐凋零。十年前,家族决意全族重返中原,谁料遭遇风浪,全族尽殁。只我一人为海外异人所救,收我为徒,养至弱冠。 如今天下动乱,家师遣我回中原游学,以期效仿先祖,建功立业。” 萧睿说完,以袖掩面,嗟叹不止,又道: “谁知行至此处,遭了盗匪,抢去财物,只余内衫。
惶惶中逃至山上,却不慎跌落,多亏香儿姑娘搭救,才逃过一劫。” “兰陵萧氏……莫不是与文终侯有关?” 徐老爹听完一席话,肃然起敬,拱手问道。 “虽非一支,却属同源。” 萧睿心底暗笑,扯虎皮,做大旗,老子把萧何拉出来,我让你再问! “哎呀……失敬,失敬!不知公子可有表字?” 徐老爹愈发恭敬,萧何作为汉初三杰之一,在百姓心中就是神仙般的人物。 萧睿在其眼里自然也是世家子弟,就连香儿也是长大了嘴巴,有些无所适从。 “老丈不必如此,小子萧睿,字……字安之,还要多谢老丈和香儿姑娘救命之恩。” 萧睿想到老天让他穿越到这个时代,那就既来之,则安之,便胡诌了个表字。 “额……安之贤侄,你观香儿如何?” 徐老爹沉吟半晌,突然冒出一句。 “啊?香……香儿姑娘?” 萧睿被问的一愣,抬眼看了看香儿,只见她也是一脸迷茫。 “香儿父亲陈丰本是徐州陈氏族人,也是士族子弟。 其母徐氏为本村猎户之女,二人婚姻为陈氏家族不许,这才脱出家族,落户本村。” 徐老爹喝了口水,又缓缓说道: “香儿自幼受其父蒙学,粗通文墨。如今正值碧玉年华,我意让其陪伴贤侄身边。 不求正妻之位,只做妾室,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啊?妾……妾室?” 萧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惊得结结巴巴,碧玉年华,十六啊! 这水灵灵的高中生,就这样就给我做妾了? 这该死的古代老头儿,真是大好人啊! 啊呸!真是不是人啊! 胡思乱想一番,萧睿忍不住偷眼望去,只见香儿玉面通红,欲语还羞,低着头不住的搓弄着衣角。 “怎地?香儿也算书香世家,容貌不说绝色,也是清丽。 又不惧流言,与你同居一室,亲自照料你七日,两次救你性命,难道连个妾室身份都不值得么?” 徐老爹见萧睿模样,以为他心中不愿,不由大怒。 “徐……徐老爹,香儿非是携恩图报之人。 公子出身世家,香儿一克亲不祥之人,怎敢高攀?此话……此话休要再提!” 香儿闻言,泫然欲泣,掩面就往屋内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