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赤子心中许诺轻
夕阳西下几时回归，不过林琦现在可不考虑这些，正伯怕又是去酒馆买醉，而露儿自被镇长爷爷留下便没有回来，林琦倒也并对此有过多的担心，她现在算作是这座村镇的宝贝！林琦一人独自躺在屋顶上，所思所虑不过是今日正伯所说的。 林琦叹了口气，眼神空洞地望向那深邃的星空，“难道这一生真就如此窝囊，玄星功无法突破，而如今那解决这一难题的唯一希望也破灭，当真要我如此？”林琦语气平平却透漏出满心的不甘，随即失意叹息，双手瘫放，一身仿佛被抽尽了力气！ 晚风拂来，谁家更添炊火，鸟鸣悠悠，直教林琦忘忧。鸟鸣声已在林琦的耳中渐行渐远，林琦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一黑暗的无底洞中坠落，最后林琦便深深沉睡过去！ 在梦中，也只有在梦中，林琦才能再次回到前世，见见曾经的师父们和师弟师妹。林琦又梦见无数次梦过的曾经。 “大师父，大师父！”幼年的林琦一阵连续的叫喊声，将躺在椅上的大师父吵醒，那时的林琦不明白，为何那么厉害的大师父却天天打瞌睡，直至长大之后才知道，大师父已为玄星门耗尽太多的心血！“大师父，我能闭眼用心看见那些隐藏的星辰了！大师父，琦儿是不是很厉害？”那时的林琦会为这观星的一点成功兴奋无比，那种感觉在林琦长大后在未感受到过的。 大师父从不会对弟子生气，即使是被人打扰清梦也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嗯嗯，琦儿是最厉害的！”大师父偏头看向躺椅边的林琦，消瘦的手掌揉了揉林琦整齐的头发，“那大师父现在就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能正确的回答出来，我就让五师父带你下山去玩！” “真的？君子一言！”林琦闻言开心无比，小手鼓着很欢，要知道在这山上根本没什么可玩得，门内弟子无一不想下山，但门规森严，未得师父长老同意不可私自下山，所以每次有机会的下山都那么能令人欢呼雀跃。 “驷马难追！”大师父接着说道，此时大师父已经透过窗看向外面的天空，现在林琦回想起来，那时大师父是自己前世所见的最认真的一次。“琦儿，知道为什么我们要仰望星空吗？” 年幼的林琦顿时糊涂了，不解的摇头道：“大师父，我要看它，自然要仰头！” “要看它？嗯哈，是对！但却不是真正的答案，其实我也没有真正的答案，因为这并不是唯一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而你，琦儿，在未来要努力寻找答案，到时再告诉大师父，好吗？”大师父笑道，旋即便挥挥手示意林琦离开！ “不好！”那时的林琦拼尽所有的力气吼出这声，让准备再次休息的大师父受了一惊，接下来便又听到林琦的抱怨声。“大师父，说好的下山，你又想骗我！” 被自己的晚辈如此责问，还有翻出之前的旧账，不由得让大师父脸上一红，“臭小子，谁说大师父说话不算数的，你现在就去问你的五师父，要是他也同意了就行了！”说罢大师父很有大度风范地挥手让林琦离开，但年幼的林琦却哭了，要知道五师父是出名的严厉，对自己要求更是无比苛刻，怎么可能亲自带领自己下山，倘若自己真的向他提出这要求的话，自己一定又会被罚抄门规十篇，这大师父一定早有预谋！ 林琦此时心境无比平静，前世那段年少的生活最是无暇快乐，每天除却练功便是和同龄的小孩在有限地域内寻找乐子，现在林琦回想仍是一脸缅怀之色，现在虽是静好岁月，却独少一知心谈话之人！ 林琦是被吵醒的，准确的说是被弄醒加吵醒的，醒来时天空已是戴月披星，身边坐的是露儿这丫头，很明显自己醒来就是她的杰作。 “哥哥，你在想什么？”露儿挽起自己的衣裙坐在林琦身边，及肩长发随晚风飞扬，不时扫过林琦的脸庞。“没什么，随便想想。”坐起的林琦并未看向身边的可人，眼光悲戚望向那无垠的星空。 “哥哥，你是不是在想今天的事？”露儿面带询问之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想那事了，只是再想之前很久到忘记的事情！”林琦摇摇头，习惯性的用手不停地揉露儿的头发，直至那柔顺的秀发变得乱糟糟后方才罢手。 “忘记的事又怎么能想起来？”露儿虽是不停地反抗林琦，但仍是无法逃过他的魔爪，听闻此话后，停息反抗不解的问道。 “如果是故意忘记呢？”林琦从屋顶上跳下，在空中翻转一圈后平稳落地。转身望向依旧在屋顶上的露儿说道：“露儿，跳下来吧，哥哥接着你！” “嗯，我知道。哥哥你一定会在我左右的！”说完便纵身一跃，从屋顶跳下。 如同从五岁便开始的游戏一样，林琦接住露儿，在原地转圈，只是不同的是，当年的小孩子如今已经长大，当年的齐耳短发如今已经及肩。 眼神对上的那瞬间，林琦眼中再无那飘飞的秀发，再无璀璨的星空，一切隐去唯有眼前的可人。 “露儿，还记得今天你说，若我觉醒成功，是否会相守失败的你，对吗？”林琦放下怀中的露儿，轻声的问道。 “哥哥！”露儿看向林琦，忽然抱住林琦的右臂，“露儿不会离开你，即使你觉醒失败，我也相守着你！” “你若不弃，我便不离！”林琦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道。听出从未有过的认真，使得露儿此时小脸红扑扑的，羞涩不已。 当林琦推开正厅门时，却看见坐在月光下独自饮酒的正伯。 “正伯你怎么不点灯啊？”林琦走到桌前，点上油灯，随后便和一起进来的露儿坐在桌边。 “我可不想打扰你们两个小屁孩的谈情说爱。”正伯放下酒杯，调笑道。 “正伯，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是小孩！”露儿立即大声嚷道。 “林儿，青梅竹马的，切莫陷得太深，否则日后……”正伯话未说完便摇头不已，“露儿，镇长爷爷应该已经给你说了吧，过几日你就要随镇上的人到玲珑城中的玲珑学院学习该如何成为真正的星士，不过，幸好是免费的，不然现在连买酒钱都没有的我可是付不起那学费的。” 露儿头深深的低下来，她能感受到从哥哥那来的询问眼神。“哥哥，我不是想隐瞒的，我只是怕你伤心！”好不容易，露儿鼓起勇气抬头说了这句，但在接触到哥哥的目光后又低下了头。 “露儿，你这几天就好好的准备吧，到时只要跟随他们就行了。”正伯又再次饮起酒，林琦看正伯没有再说话，便提出告辞睡觉！ 而露儿在答应一声后，看哥哥将要离开便也跟随他一起离开，关上门后露儿赶紧拉起哥哥的手，见哥哥没有什么反抗，小脸上的紧张立刻隐去。 “哥哥，我不是故意，我将要离开，所以怕哥哥听到后伤心！” “我知道，没什么伤心的，因为曾经年幼的你会长大的，长大的总要飞向远方。所以没什么可伤心的，反而会开心，只是担心你一人在外怕会受到伤害！”林琦不自觉地摸上露儿的秀发。 “今天镇长爷爷跟我们讲了很多事情，要我们在学校学习时要好好团结一起，才可避免被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欺负，还有在学校要注意和修炼上需要注意的，等等。在最后的时候才告诉我们，我们将要离开并且是独自生活。”露儿说着望向星空，“其实我有离开护镇的觉悟，但没想到会是独自生活，我以为可以和哥哥一起……” “别想那么多，哥哥觉醒失败注定不能和你一起去得！” “好了，哥哥，别说这些话了。哥哥，你猜猜meimei觉醒的星魂是什么？”露儿见气氛有些伤感，便引开话题，不想那些令人伤感的事。 “是物类的剪刀，还是灵类的小猫？”林琦也知道露儿的心意，便顺着话调笑露儿。 果然，露儿在听到这些话后，便示威性的轻轻打了林琦一下，“你meimei可是天才，怎么可能是这些没用的星魂！” “的确，觉醒这些毫无攻击和辅助的星魂跟无法觉醒的废物没什么区别，只是他们总归觉醒成功了吧，不像我……” “哥哥，你就别在意这些了，哥哥交给我的武功可是很厉害的！” “真的吗？那你现在能不能告诉哥哥觉醒的是什么星魂？”林琦看着露儿的脸，有些坏坏的笑道，“要是不赶紧告诉哥哥的话，哥哥可又会猜那些小狗之类的！” “是物类的荆棘，镇长爷爷说我的是本次所有觉醒小孩中最好的星魂！”露儿一脸自豪和骄傲的跟哥哥说，“还有一个叫易老的老者，跟我说，荆棘以后可以向缠绕和毒刺方面进化，要知道能得到这些老师傅的指引可是很幸运的事！” “易老？是他？”林琦再次听到这位对自己抱有好感的老者，自这之后又指引自己的meimei！ “哥哥，你认识他？” “没什么，我的觉醒仪式就是他主持的！而且哥哥也很尊敬他。” “哦，难怪见到我之后便问我有没有一个叫林琦的哥哥。”露儿面带微笑说道，“想想也是在得到我的确定后才对我的态度改变，之前可是很平淡的！” “露儿，天色不晚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过几天就要出远门了，好好养精神吧！”林琦逃开露儿攻势掠夺，将露儿推到门前，便动用身法回到自己位于隔壁的房间。 几日平淡一过，明日便是露儿离开护镇前去学习的日子，这几天露儿天天跟在林琦身边，要不是自四岁后在林琦的强烈要求下分房而眠，怕连睡觉也要在一起。 “都这么晚了，明天就要远行了，还要和哥哥在一起呢！”露儿率先推开门，抱怨正伯的要求。 “正伯在你要离开前让我们过来，肯定有重要的事要通知的！”林琦随露儿后进来，充当和事佬！ “正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无非便是酒钱没了！” “咳咳，又是谁在人背后嚼舌根？”推门进来的正伯，并未像平时那般满脸通红的出现，至少今晚正伯还是很正常的，当然也是跟之前的邋遢相比。 “只是今晚没喝酒，又不是从此戒酒！”说罢露儿把头撇向一边，不看正伯。 “今晚来是要跟你们说一件事，是关于你们俩的事！”正伯叹了口气，习惯性抓起桌边的杯子，却发现是装满茶水，无奈摇摇头一口饮下所有，“是关于你们的身世！” 夜在此刻重归宁静，谁也不语，风在窗外肆掠，沉默在屋内蔓延，跳动的心，跳动的灯火。当灯芯爆了一声后，火光微弱，林琦才从这呆滞中回醒。 “我，我去剪灯。”惊醒的露儿手忙脚乱的去找剪刀，却像是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翻。 “你们无法逃避的，这是你俩的命运，找到他们！”正伯正色道，“他们也会在世界的某个地方寻找你们！” 正伯继续说道：“露儿的身世还有一点线索，但是林儿你……” “我不会去寻找的！生而不养可无错，生而不认错上错！”说完林琦便瞬间推开门跑出去了。 “哥哥，哥哥！”露儿随后跑到门外叫喊，只是入目的净是漫漫黑夜，哪有半点哥哥的身影。 “你放心，林儿不会有事的，他要是有事的话，我可真就不放心让你独自一人前去学习了！” “正伯，你还真是悠闲啊！哥哥现在心情可是很不好的，我怕……”露儿低头有些失落，想必在为刚才未拦住哥哥而伤心。 “他现在只是心中有口闷气未出，让他出去舒缓了这口闷气就好了！”正伯摆摆手，“露儿，你过来，有东西要交给你！” “这是……”露儿看正伯手中的东西，不解的问道。 “这是救起你，在你身上找到的，依我看，怕是一家族的信物！”正伯将手中信物抛给露儿，接住后露儿才仔细的看清这信物，盾映其上，剑刺其中。 “看着摸样，这信物代表的应该是攻守兼备的意思，但是我根本从未寻找到这信物一丝一毫的消息，只能靠你自己了，去寻找自己的亲人！” “去寻找？为什么？为了生活？我现在跟哥哥在一起很开心。为了前途？我只是一介女子，只想寻得自己的真命天子，相守一生。为了未来？哥哥就是我的未来！”露儿握紧手中的信物，垂头说道，声音低沉，让人感受的是坚定的决心。 “露儿，你要记住。轻许诺，许诺轻。万万不可违背自己的许诺，尤其是对自己最重要的人！知道吗？”正伯粗糙的手搭在露儿的肩膀，“女孩的肩膀也要承担起自己的诺言！” “正伯，我知道了。”露儿走向门前，将那信物带在自己的脖子上，“我只当是为完成正伯的要求才去寻找他们的！” 此时月光浓，月色撩人，然一月相供，却两处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