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这个人叫五哥

    王建军这是明显在恫吓。

    为了达到他的某个目的而信口雌黄，使出了杀手锏。

    戴天突气得笑出来，说道：“你认识我戴天突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我的为人，应该知道我绝非穷凶极恶之徒，不会干杀人越货的勾当。”

    王建军冷酷无情地瞪着他说道：“以前我可以为你担保，你戴天突不会杀人，你是一个正直善良，很有情商的人，是个好人。但现在我不敢担保了，因为现在你身体里有两种人格，很可能白天还是好人，晚上就变成了恶魔。而且有可能晚上干的许多恶事，等到了白天，连你自己也不知情。”

    戴天突说道：“这怎么可能呢？我不可能连自己做了什么事情都会忘记。你这纯碎是无事生非，无中生有。我真想不明白你王建军怎么能这样诬陷我！”

    王建军把烟蒂摁在烟灰缸里，冷冷说道：“要证明你的清白其实也不是很难，你得拿出你的行动。”

    戴天突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虽然十分肯定自己没杀过人，这辈子不会杀人，下辈子也不会杀人，甚至再过十辈子也不会杀人，但王建军的怀疑太可怕了，那是警察的怀疑，那是有罪论断。致命的有罪论断，就算不把你折腾死，起码也得让你脱层皮。

    王建军终于图穷见匕首，说出了他“陷害”你的真实目的，那就是要你必须替他做事。

    手段非常卑劣。

    但此时的戴天突哪里还管这些？他急于证明自己没杀过人，只恨没有门路，王建军现在为他开了一道门，他哪里还敢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呢？

    戴天突忙说道：“你想让我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见戴天突已经陷入到了六神无主，手忙脚乱的困境，王建军自然很得意，现在他可以心平气和，坦然处之了。

    王建军说道：“杀死傻子校的凶手虽然找到了，但我们刑侦队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主犯戴立秋已经畏罪自杀，从犯赵百超是个死硬分子，宁可绝食而死，就是不交代自己的问题，不肯配合我们交代犯罪事实。现在我希望你戴天突能出面劝说他老实交代，争取得到坦白处理。”

    戴天突苦着脸说道：“你王队长太抬举我了，你们警察都做不到的事情，我戴天突何德何能帮得了你们？这位叫赵百超的人，和我确实有一点沾亲带故的亲戚关系，可我和他根本不熟悉，见他的次数很可能不如你多。好像偶尔来单位找过我一两次，跟在我堂弟戴立秋身后，也就是勉强认识而已。”

    王建军好奇起来，说道：“原来你们不熟悉？可我听村里人说过，你曾经在他们最窘迫的时候资助过他们。你们要是一般关系的话，你可能出手阔绰帮他们吗？”

    戴天突摇摇头，说道：“我很早的时候就没了爹，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活着不易，我一路长大成人没少得到过乡亲们的帮助，所以我娘从小就教育我，做人要有感恩之心，不能忘记所有帮助过你的人。所以我给自己立下过规矩，只要是我的家乡人，不管和我生疏远近，只要遇到了困难，我一定会尽我的绵薄之力相帮。我虽然不是老板，但帮助过的家乡人也确实不少，有些都已经忘记了。之所以还记着赵百超，是因为那次事情有点大，人家流落在外回不了家，已经成要饭的了。”

    王建军见戴天突没有说假话，非常坦诚，甚至有点感人，也就不太好示意逼迫他就范，口气和缓了不少。

    王建军说道：“可是戴立秋在死前和村长争吵，不经意间说过他们杀人是为了救你戴天突的命，而据我们调查，他们没有为此拿到过一分钱的酬劳。可见他们从心底里把你当他们的恩人，或者说是大哥、偶像什么的，愿意为你两肋插刃、赴汤蹈火。你在他们心里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我相信只要你愿意出马去劝说赵百超，他一定会如实交代。要是你真牵涉到这桩杀人案中，现在也是最好的机会。”

    戴天突无可奈何，自己无缘无故成了一个杀人犯的“大哥”，实在冤枉，心里也很不满，要是王建军拿它来做自己犯罪的证据，那这世上没人敢做好事善事，就怕成为别人的“大哥”。

    戴天突眼见已经推脱不了，只好硬撑下来，说道：“好吧！我可以去试试。但请你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说白了，我这辈子还没怎么和赵百超说过话呢！”

    赵百超就关在离刑侦队不远的看守所里。

    当王建军带着戴天突赶到看守所时，赵百超正在一间关押重刑犯的单人牢房里玩绝食，两位狱警在一旁做工作，尽管两人口才不错，巧舌如簧，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说得唇干舌燥，赵百超就是油盐不进。

    这个世界对他没有感情，他对这个世界自然也缺乏兴趣，显然他的精神层面已经达到了生无可恋的绝高境界。从这样的高度往下看，所有来做说客的人都是凡夫俗子。

    两位好心的狱警不肯罢休，继续描绘生命的美好蓝图，赵百超恼了，直接闭上嘴巴当哑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再不跟任何人交流。

    当赵百超看见戴天突进来时，赵百超脸上的表情才陡然活跃起来，他慢慢站了起来，眼光在戴天突和王建军之间流转，明显是在猜度两人之间的关系，在没有确定他们之间关系之前，他不敢开口。

    王建军是何等机敏的人，眼见有戏，急忙把两位狱警支使了出去。

    王建军走到他面前，问道：“这位戴天突先生你应该认识吧？”

    赵百超点点头，说道：“他是我的表哥，我当然认识。你找我表哥来干什么？天突哥和我赵百超干下的事没有任何关系。”

    王建军摇摇头，冷笑道：“不！你说错了，戴天突跟你们犯下的案子不但有关系，而且关系非常之大。“

    赵百超几乎是低声下气哀求道：“求你这位警察叔叔，你就别把我表哥牵扯进来了。他和这件事真的没有关系。事情都是我和戴立秋联手干的，是我们杀死傻子校的，我们都已经承认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要杀要刮随你便。就是不要冤枉一个好人。”

    王建军说道：“你就别给我打马虎眼了。在抓捕你们的时候，大家都听到了，你的同伙戴立秋曾经说过，杀死傻子校的目的就是为了救活戴天突。所有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赵百超声嘶力竭起来，说道：“戴立秋根本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他眼根儿不会说这样损阴德的话。”

    王建军冷笑道：“可是我把当时他和你们村长大人说的话都用手机录音下来了。需要我现在放给你听听吗？”

    赵百超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子。

    赵百超说道：“就算我们是为了救天突哥的命对傻子校下手的，那也都是我们三人自愿干的事，和天突哥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事实就摆在那里。”

    王建军摇摇头，说道：“对我们警察来说，破案首先关注的是杀人动机。从目前情况看，你的天突哥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有杀死傻子校动机的人。傻子校又老又疯，又是穷光蛋一个，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活在世上可以说没有任何价值，简直就是一堆废物。这堆人人嫌弃的废物，只有戴天突才会视做无价之宝，因为抽取傻子校的脊髓液才可以救他戴天突的命。情况就是这样，你要是不交代出指使你们的幕后黑手，你的天突哥就是杀害傻子校最大的嫌犯，你和戴立秋不过是他雇佣的杀手而已。我现在就要把他抓起来，关在你的隔壁房间里。让你们兄弟可以在这里相濡以沫，你也不再孤单。”

    赵百超面如土色，可怜巴巴盯着戴天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戴天突直叩头，说道：“天突哥，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们做了什么啥事呀？害你不浅！害你不浅，真的没想到会落到这地步。”

    王建军朝戴天突使了一个眼色。

    戴天突自然心领神会，急忙上前扶起赵百超，说道：“你快起来，好好交代问题。你只要实话实说就行了。告诉王队长，究竟是谁让你们这么干的？我从来就没有遇到过什么生命危险，就算遇到了危险，我是医生，有的是救命的办法，怎么可能想到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呢？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们，这个人居心叵测，是个大坏蛋，你不能包庇他，一定要把他说出来。相信只要你说了实话，我就没事了，王队长不会随便冤枉我的。“

    王建军在一旁帮腔道：”现在只有你才能洗刷你天突哥的杀人嫌犯身份。你放心，我和你天突哥是朋友，正因为我相信他的为人，才给你们这个自证清白的机会，不然的话，我们刑侦队早就把他抓起来关在这里了。“

    赵百超定了定神，说道：“这个人我没见过，只知道戴立秋叫他五哥，是他带来了天突哥需要傻子校的脊髓液才能活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