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羿曦警觉
羿曦此刻正置身于他在纽约一栋不起眼的别墅里，这是以翊风名义置办的房产，他每年都会来这里小住一段时间。 这里面封存着翊风和他的很多物品，睹物思人，一件件物品就像一个个电子存储模块，也承载了无限回忆。 一楼的书房里塞满了各种书籍。书架前的地板上摆放几个结实的PVC储物箱，里面塞满了各种电线、电路板和电子器件。 房间办公桌前摆了很多个老式的电脑屏幕，组成了一面屏幕墙，尽管全息投影已经普遍取代了电子屏幕，羿曦和翊风还是喜欢用电子显示屏，仿佛这东西有实体形态，不似全息投影屏幕那般虚无缥缈。 书房的隔壁是休闲室，两间房子是相通的，他们以前常在这里打电子游戏，钢琴贴在墙角静静安放，角落里是一只电子吉他，靠墙的组合柜上面放置了音响，连接着一台电脑，那台电脑的硬盘中包含全世界最丰富的电子曲库。 他一看见这两样乐器，就想起小时候他和翊风装扮成摇滚乐手作曲演奏的场景，大多数时候静坐在那里弹钢琴眼底忧郁满怀心事的是自己，拿着电吉他又蹦又跳无忧无虑兴奋起来就在地上打滚的是翊风。 少数时候他们互换身份彼此扮演对方。自从他把翊风送往神佑星河医院休眠之后，他就再也没碰钢琴和电吉他，现在这两样东西上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既当翊风又当羿曦这种感觉很累，但他答应过翊风，要连同他的人生一起活。如果有一天翊风能被治愈并唤醒，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 窗户外面夜色浓稠，羿曦此刻心绪更加浓稠。 这次他不是奔着追忆翊风来的，而是奔着小可来的。 当他知道小可来纽约找尼克·格雷取经参加cao盘手大赛，他的内心就疑团重重。 这种感觉让他寝食难安，坐卧不宁，小可的目标究竟是不是查清楚幻影帝国的所有元老们在现实世界的真名实姓？ 在艾尔莎·芭芭拉（元老阿兰）身体日渐衰老和虚弱的情况下，他和达伦·尤南必须替元老阿兰担起保护幻影帝国的责任。 幻影帝国尽管存在诸多不完美，尽管遭世人诟病，尽管也存在内部问题，比如像暗夜森林和X-CASE基地这样的毒瘤，但毕竟是创始人元老阿兰的心血。 他必须找到答案，解开自己内心深处的疑团，以验证他的猜想，一旦猜测属实，他必须选择自己的立场，采取后续的行动。 他是前一天晚上来纽约的，旷世鑫山的cao盘手大赛元老莫哀和TOP10选手会面，是一个重要契机。 他必须要找到证据，验证猜想，找到答案，一旦他拿到证据，他就必须找到小可，一探究竟，甚至当面对质。 达伦·尤南那边派出的特工炫蓝跟丢了线索，她没有其他的办法，现在只有依赖羿曦把断掉的线索重新找到，然后拼接起来所有线索。 ************************** 羿曦在幻影帝国旷世鑫山已经摸清了元老莫哀和入围cao盘手大赛的TOP10的选手都聊了些什么，他把自己入侵和窃听信息痕迹尽数抹去。 但是有些痕迹是注定无法抹去的。 比如从元老莫哀的密室中把困在其中的小可放走，他可以清理掉旷世鑫山底层代码中的痕迹，但是这一事实本身无法掩盖密室被人入侵过的事实，也无法让元老莫哀信服他的秘密仍然很安全的埋藏在旷世鑫山海床底层的最深处。 更令人大跌的眼镜的是，元老莫哀竟然雇佣黑客创造这样一个公然违背幻影帝国匿名性基础的恶意程序，用程序cao控用户的幻具，以定位用户在现实世界的具体位置和三维坐标信息。 此番意外发现无异于一石激起千层浪，在他的心里搅动风云，掀起惊涛骇浪。 他必须亲手抓住创造这一恶意程序的黑客，以儆效尤，让此人知道背叛幻影帝国巫师信条的代价。 可以肯定，这黑客是巫师会内部的人，而且层级不低，因为这一程序调用了幻影帝国底层的一个秘密模块“秘门”，不是所有巫师都知道有这么一个模块存在的。 他盯紧这个程序，现在此恶意程序的运行一丝一毫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程序定位到了小可的地理位置。 此信息也会同步在他临时申请的一个匿名的云空间，他收到这一信息后也大吃一惊，也许是为了便于向尼克·格雷讨教cao盘手大赛的经验，小可和尼克·格雷竟然住在同一栋公寓楼。 当羿曦黑进这栋公寓楼的安保系统的时候，他发现元老莫哀的手下人其实动作更快。 他低估了元老莫哀的行动效率。 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先是他发现了有其他黑客黑进了电梯和楼梯间的摄像头，而且最先黑掉的摄像头是小可所在的楼层第37层的摄像头。 然后是周围的狩猎者们从四面八方朝这栋公寓楼围拢过来，他们显然奉元老莫哀之命火速赶到的，意图昭然若揭，要活捉小可。 他虽然在旷世鑫山的海床深处的元老莫哀的密室中把她从虚拟世界解救了出来，但麻烦还远远没结束，现实世界的狩猎者正等着围猎和诱捕她呢。 他想都没想，直接拨打了尼克·格雷的电话，因为如果小可面临十面埋伏的局面，走投无路之时，小可很可能会想到来尼克·格雷家暂避一二。 于是羿曦交待了尼克，如果小可前来来求助，让尼克竭尽所能对她给予帮助和保护。 另一方面他给镭射盾安保系统公司发了一封匿名语音线索举报邮件，语音举报是通过其VIP24小时客服电话反馈的，声称有黑客将整栋楼每户的安保系统都黑掉了，意欲从事某种犯罪行为。 让他们提高警惕，立即采取行动并报警，否则此事将对镭射盾公司的产品信誉和市场份额将产生重创。 *************** 料理完这些事情。他还有件大事儿要解决，既然达伦·尤南反馈回来的信息是炫蓝跟丢了钱南·理查和黑羽，那么目前要确定元老莫哀在现实世界的真实身份就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先确定元老莫哀的具体地理位置信息，然后让炫蓝前往此处确认此人的真实身份。 羿曦本来对此事毫无把握，但既然目前手头上刚好有个不知名的黑客替元老莫哀创造了那个可以入侵用户幻具并定位用户具体位置的的恶意程序，那么不用白不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此刻再合适不过。 在会见完小可之后，元老莫哀还会和后面三名cao盘手大赛的TOP10的入围选手见面。所以羿曦要做的就是找到元老莫哀会见入围选手的密室，对密室的代码层做点手脚。 让本来准备入侵入围选手幻具的恶意程序同时也入侵元老莫哀的幻具，并将恶意程序反馈的结果数据同步传输给他匿名申请的云空间。 这样就可以最快速度获得元老莫哀的具体地理位置。 于是他在旷世鑫山海底的密室底层清理完痕迹后还对底层代码做一些难以察觉的改动。 在羿曦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排名第八位cao盘手入围选手已经进入旷世鑫山，刚刚坐上潜水艇，他正和元老莫哀神吹海侃切磋对世界经济未来格局的看法。 他从幻影世界底层代码中跳脱出来之后，再次打开小可所在的那栋公寓楼的远程监控。 果不其然，那些狩猎者果真直奔37层而去，但显然他们扑了空，随后他从37层走廊的监控中看到狩猎者采集了房间内残留的物证，放在了证物袋里面，看样子以备后续做检测，确定目标身份。 羿曦又给尼克·格雷打了电话，从他那里得知，如他所料，小可果真躲在尼克·格雷的房间，她当时正在琢磨逃出公寓楼的计划。 当他再次接到尼克·格雷的电话，他得知小可已经跳窗而逃。既然对小可的担心可以告一段落了。 那么，他目前要聚焦就是确定元老莫哀目前在现实世界的地理位置。 云端的匿名服务器很快传来了恶意程序运行最后的结果，程序运行的结果很慢，这说明元老莫哀所在的地方周围的物联网设备要么稀缺要么离得很远。 而目前炫蓝跟丢目标的蚁xue恰好是这么一个地方。 这就说明炫蓝追踪的目的地没走偏。程序发来了元老莫哀幻具的模糊的地理位置坐标之后，他问达伦·尤南直接要了炫蓝的全息眼镜的设备终端ID，把这一结果远程投射到炫蓝的全息眼镜之上。 接下来只要静静等待炫蓝实地考察的结果和拍摄到的证据就可以了。 之后，他又一次跳入幻影帝国旷世鑫山海床底部的底层代码中清理痕迹。 此时，他得知了第八位入围者并没有像小可一样被囚禁。那么元老莫哀唯独囚禁小可并不惜派出狩猎者抓捕她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难道他早就知道小可要获取他的真名实姓？ 从他们的对话中他暂时没有听出什么端倪，但这个疑团始终在他心头盘旋。 ************************ 清理完痕迹后，羿曦再次跳出旷世鑫山，时间已接近9：30PM，他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推开二楼阳台的窗户，黑色的天幕中点缀着几点稀星，银色的月光正从天空中倾泻下来，阳台和院落中的红栎树笼罩上了一层清辉，冰凉的空气让他杂乱头脑清醒了许多，红栎树的枝叶在凉风中如同魔鬼的爪子在挥舞。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脑海中闪过，令他心惊rou跳，细思极恐。 假如小可没有格式化幻具，假如她背后的黑客或者技术人员复制和反向分析出了那段定位她地理位置的程序代码，如果他们的目标正是针对幻影帝国的匿名性基础进行攻击，那么接下来，他们很可能也会利用这一恶意程序找出其他元老在现实世界的地理位置信息，以此为线索，进一步找到他们真实身份。 他必须想办法阻止这一切，否则幻影帝国的匿名性根基将岌岌可危，瞬间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