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桑海伊始
第331章桑海伊始 蜀山能提供的帮助确实不大，但陆纬所需要对他们额外付出的也完全没有~ 蜀山的敌人，阴阳家与帝国，都是陆纬要改造与消灭的对象，因此无论有没有蜀山在，有些事都是要做的。 而现在将它们单独拿出来作为诱惑蜀山好感的条件，未来的蜀地就会变成陆纬的忠实下属，何乐而不为。 至于说要将秦国抢来的蜀山珍宝还回去之事，陆纬没有打算反悔：他没有收集癖，在奖励属下方面，这些年来也还算大方。 自周武王起数百年的分封制礼法如今在不少人心中依然有扎根，秦国不行分封甚至在某些权贵心目中是罪行所在。 哪怕分封的对象现在不会落到自己身上，可未来呢. 秦国暴行与功绩都有不少，但对陆纬来说，单论中央集权上他与嬴政肯定是意见一致的：哪怕抛去封建制度的注定发展进程，仅从权力角度来说，侠魁大人也是想当独裁者。 这一点将来自己成事后，恐怕要行分封的声音不会少，大概率还会有人直接拿秦朝作为例子：秦朝不行分封亡了，所以新朝必须分封。 但威望上，这些声音只要陆纬坚持镇压，便不会闹出什么大麻烦：他功力高强，又有念端医师与端木蓉帮忙调养，不瞎折腾活个百来岁的话，能当七八十年皇帝，能熬死所有功臣。 不过权力不能分，那就要在名誉和钱财珍宝上多付出些才行，用金钱去买人心。 反正那些珍宝又不会凭空消失，待时局稳定了，说不定抄家还能拿回来 “子期”，口吻上以下属态度对虞子期称呼着，陆纬淡笑以反问来回答对方疑惑：“你带着那些蜀民同伴来到桑海，所为最大的是那颗扶桑神木吧。” “正是如此，那是我们所有蜀人的信念之树，见证了无数代蜀人的出生、成长与死亡！”虞子期重重点头。 “那你应该很明白你该做的其实不该是去蜃楼调查，而是应该恳请那位咸阳的皇帝陛下。” 陆纬的意思虞子期理解：即便他能击败阴阳家抢回扶桑神木，也没有办法将它从东海再搬回蜀山。 那是需要一个伟大国家才能做到的事，仅凭借蜀山根本不够。 所以虞子期本来的计划是：偷偷带领所有的虞渊护卫上船，隐藏在船上等待阴阳家找到仙人后，发动蜀山秘法去影响扶桑神木从而抢先一步与仙人接触。 最后借助仙人之力，让扶桑神木回家、再也不会被抢走。 这个计划比之阴阳家东皇的借助仙人复国周朝愿望，还要显的虚妄，因为它还需要多经历一次阴阳家的考验。 “.” 虞子期再次沉默了。 “看来皇帝陛下不愿意去听蜀民的愿望，所以你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问题了。”翘着腿，陆纬伸出手指重重敲了两下桌子：“那为什么不去解决问题的源头呢？” “源头？”虞子期睁大了眼睛。 问题的源头，是始皇帝的追求长生不死，也就是说，源头在于始皇帝本人 ―――――― 时间转到十月，新年刚过，李斯就在下朝后与扶苏在路上碰见了。 “李大人。”扶苏温文尔雅的叫住了李斯。 这位帝国长公子是朝堂上少有的主张修生养息的主张，为此还被皇帝陛下多次训斥。 从平时学习来说，扶苏确实接触到了不少儒家思想，但要说他就是儒家信徒也未免有些‘断章取义’。 教育上扶苏接触到的法家理念只会比儒家书籍更多，他毕竟是法理上最可能的帝国继承者，之所以去偏好哪一派学说，只能是因为他认为那一派学说可以更好的维持帝国统治。 当今百姓遭遇的压迫，实在重了些。 要举例的话最简单的就是咸阳周围的宫殿群皇帝陛下根本住不完，建造的越多平时去养护的花销就越大，这些都是无意义的浪费。 可要子劝父、臣劝君少修宫殿，本就是犯忌讳之事. “公子。”李斯礼节上永远是一丝不苟，待他行礼完毕后，扶苏才笑着问道：“李大人可是要前往桑海了？” “正是。”这件事全朝堂都知道，蜃楼之事他这个相国与长公子扶苏也本就是要一起处理的，所以李斯也笑呵呵着：“公输家与阴阳家都确认了蜃楼诸项问题都已解决的消息，臣正欲出发，负责调配蜃楼上所需物资之事。” “李大人辛苦了，我受父皇之命，待邀请道家晓梦子大师后，也会前往桑海一趟。” 扶苏兴致颇高：“此次蒙恬将军也会与李大人同行？” “正是，前段时间墨家机关城虽毁，但江湖上六国叛逆的核心人物仍然在逃。”李斯神色郑重些许：“蜃楼关系皇帝陛下大事，定然会成为这些叛逆的目标，蒙将军此行任务艰巨。” “叛逆确实要加快剿灭。”扶苏点点头： “不过我听闻李大人队伍中还带上了公孙名家的传人公孙玲珑？可是要去小圣贤庄？” “儒家在诸子百家中地位不可动摇，与他们适当交流一二，也是为了帝国的长治久安。” “公子所言不错，臣正是这个打算。”李斯没有道出皇帝命令这条信息，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在嬴政那里很重要，他不会犯这种小错误：“小圣贤庄齐鲁三杰是天下闻名的大才，若是能请得他们三位入朝为官，对帝国益处很大。” “李大人果然一心为国，此事我也有所考虑。”扶苏含颚微笑：“齐鲁三杰名望颇高，李大人先行，我亦会去小圣贤庄拜访。” 李斯听此不动声色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正常情绪：“公子放心。” 偏殿侧道的走廊上，胡亥表情阴狠的注视着帝国长公子与帝国相国有说有笑的走远，手掌捏紧了廊道扶手。 “公子不必着急。”赵高侍奉在一旁，对于胡亥的表现微微一笑：“相国大人是我们能够拉拢的对象，从昔日文信侯起相国大人就擅长站队，想必这次也不会例外。” “李斯与扶苏关系这么好，还会成为我们的人么？” 胡亥很不耐烦，他年龄小，地位高，除了在嬴政面前外，其他时候很少会隐藏自己本性。 这其中自然有罗网诱导的原因在。 “公子安心，相国大人即便想与扶苏公子靠拢，可长公子身边已经有一个蒙恬了。” “只要长公子对相国的信任无法胜过蒙恬，他就注定会站在公子这边。” “那蜃楼呢？”胡亥焦急更甚：“阴阳家如果利用蜃楼真为父皇带回了长生不死药，该怎么办？” “.公子，长生不死药的主人，只会是这个帝国的主人。”赵高放低的声音犹如猩红的诱惑，令胡亥瞬间呆滞后，又马上面无表情起来 咸阳宫外，楚南公在咸阳已经待了数年，虽偶也去关中其他地方逛逛，但核心时间还是要在阴阳家与相国府上观察帝国的核心上层。 他如今毕竟不再是闲散人士，而是阴阳家弟子与相国门客，身上多少带着些任务。 前些年他还被皇帝陛下召见了一次，但谈论内容较为普通。 公允评价，这个国家的君王与臣下比之已亡六国在能力上要出色许多，皇帝陛下每天批奏完公文都是深夜时分，在勤勉上极为罕见。 皇帝勤勉，臣下也就不能放松，因此整个国家花费在政务上的时间很多，如此按理说国家应该越变越好才是。 但很罕见的是，勤勉归勤勉，君王与大臣们在享乐上花销的资源比之六国还要巨大：纵然他们没有时间去实际享受，也不妨碍他们将东西制造出来摆在那里。 或许拥有的结果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是最富有乐趣的享受. 而且天下之民的辛苦明明就摆在那里，群臣上奏的文书却是‘皇帝奋威，德并诸侯，初一泰平。堕坏城郭，决通川防，夷去险阻。地势既定，黎庶无徭，天下咸抚。男乐其畴，女修其业，事各有序’之类歌功颂德的瞎话 还要将‘没有人不安居乐业’的颂词刻在石碑上万世流传。 不知刻写‘天下无徭’颂词的工匠是否就是发配到骊山的徭役呢. 楚南公微微抬头望着巍峨的咸阳宫，浑浊眼神中精光乍现：桑海之行他要随李斯一起去。 ‘此趟去了桑海，或许老头子我就要在桑海城里安享晚年咯~’ 太乙山上，对于帝国长公子的邀请，才出关的晓梦冷颜下可谓是极为不喜。 因为这个邀请她作为新任天宗掌门无法去拒绝。 无论她想不想去拒绝，无法拒绝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背离了晓梦追求天人合一的道心。 世间任何都会有桎梏，无论是游鱼飞鸟还是人。 即便是书写‘随心所欲’书法的时候，连‘随心所欲’四个字都必须拘束于纸张的界面内。 意识到这一点的晓梦笔直丢下毛笔，背对着汇报长公子来访的弟子微微点了点头。 修行天宗超脱桎梏思想的她，已经被天宗宗门形成了一层桎梏。 这一点哪怕是她的师父北冥子，也无法去超脱 ‘桑海蜃楼么，那便去看看吧。’ ‘还有农家陆纬，他已经成为农家侠魁了，按师父所说农家并不安分.’ ‘此行会与他遇见的。’ ‘还有逍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