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见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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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蝎子刚端上来，陶欣妍就走进店门。

    “哎，正好，”颜信佳招呼道：“欣妍，这边。”

    陶欣妍走过来放下包，瞥了一眼桌上的羊蝎子：“不说吃羊蝎子吗？改大骨头了？这也没有rou啊！”

    说得颜信佳、王书娇和李含元噗嗤一声笑出来。

    颜信佳笑说：“哎，别说啦。先吸点骨髓，吃点配菜，一会儿请你们去吃烤rou，把rou补回来。”

    厨房里传来吵架声。

    老板说：“我订好的rou，你为什么给换了？好不容易才上门的客人，吃得不满意，人家下回不会来了。”

    老板娘说：“我不是为了省点钱吗？装修、租铺都花了那么多了，不省着点儿，什么时候能还上啊？”

    “你省得也不是地方啊，你要省你在装修上省一点，人家都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吃装修的。”

    “装修不好能吸引顾客吗？谁愿意去又破又小的店里吃饭？”

    “我跟你是说不明白！”老板隔了一会儿说：“要不你带孩子回家，店里的事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老板娘尖声说：“你以为我爱管吗？要不是没钱，谁愿意遭这个罪？孩子给你，你带，我要不管什么都不管！”

    老板娘气哼哼地从后厨走出来，老板抱着孩子追出来：“你把孩子给我，一会儿客人来了我还做不做饭了？”

    “你爱做不做！”老板娘一脚把门口的花篮踢翻，走了出去。颜信佳赶紧跟了出去。

    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老板冲着老板娘大骂了一句，又回头对孩子说：“你哭啥哭呢？再哭不要你了！把你丢锅里炖了。”

    孩子脸憋得通红，两条小腿不断的踢打，哭得更厉害了。

    有人站门口探头向里望。

    李含元对老板说：“我帮你哄孩子，你先去招待客人吧，一会儿你媳妇就回来了。”

    王书娇拿起菜单递给客人，对老板说：“好不容易开个店，好好的吧。”

    陶欣妍惊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还没回过神来。

    颜信佳拉着老板娘回来了，对老板说：“你俩好好的，过日子心往一处使，别吵架，对孩子不好。”

    李含元把孩子送到老板娘手上。颜信佳按账单用微信结了账。

    “天哪，”陶欣妍说：“吃个饭怎么这么惊心动魄。你们都挺热心呀。我还以为冲你们这份热心，老板能给我们免单或打折呢。再说他端上来的东西，都没什么可吃的。”

    “他们小两口估计是刚刚开店，孩子还那么小，可能真的没有钱，也不怎么会做买卖吧。我开始是想说两句的，看这情况，就算了。”颜信佳说。

    “说实话，就他们那一锅骨头，我真不应该把菜单递给顾客，完了我后悔了。”王书娇把挎包的背带向肩膀上拉了拉。

    李含元的日常工作包括接打电话、复印打印装订文件、根据指示撰写文书、资料保管等，也要根据需要配合行政部其他工作，例如公司活动材料采买、布置会场、负责接待等等。

    中午吃饭和魏晓雪在一起，公司不供饭，李含元提前半个小时叫外卖，问魏晓雪要不要拼单。

    魏晓雪从柜子里拿出饭盒袋说：“不用，我带饭了。一会儿去微波炉那里热一下就好了。”

    “还可以带饭呀？”

    “当然可以带饭呀，天天叫外卖，一顿30元到50元，怎么吃得起。”

    “你是前一天晚上做好放在冰箱里吗？”

    “那多没营养，我每天早上起来自己做。”

    “你太厉害了！”李含元低头看了看魏晓雪的饭盒，笋片炒rou和西红柿炒鸡蛋。

    “这有什么厉害的，几分钟就炒好一个菜。又营养又便宜，剩下的钱干什么不好。”

    “你真像我一个室友，”李含元笑：“她特别会省钱。”

    “我也不想省啊，不省不行呀，省着都剩不下什么。”

    是啊，李含元想一想自己的工资，不用算都知道不够花，如果能勉强不用父母接济，就是成功了。

    “晓雪，你说工作是为了什么？我们在大千市赚的钱一分都留不下，待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呢？”

    魏晓雪笑了：“你为什么来这呢？”

    “我向往独立的生活吧，加上我的朋友们也都在这，我还有一个愿望是要有自己的存款呢。可是现在的情况，有存款是不可能的事情。”

    “存款我也不敢想，尽量每个月省下一千块钱存起来吧，以防急用。工资低，可是以我的个人条件，能找到的工作，工资都在这个档次上。虽然没有存款帮不上家里什么忙，但是这些工资至少能够我一天接一天的在大千市活下去，也算是省了家里的一份支出，还是有用的。在老家工资更低，想要来大千市玩一趟不知要攒多久钱，我现在起码在这有一个出租房，亲戚朋友来可以省下住旅馆的钱。有存款也是为了过日子，目前日子能过得下去，我也不去想那些我不能达到的目的了。不过我最害怕的就是生病，一生病一下子就把财务计划打乱了。”

    “我听说谁谁去大千市了，就感觉人家见的世面多，赚钱也多，心里挺羡慕的，所以也想来。”李含元喝了一口饮料。

    “我也是，我老家那边听说谁家孩子在大千市工作，都认为那家孩子出息了，有能耐有本事。就算是我这样，在邻居那里也是很给父母争光的。”魏晓雪叹了口气：“唉，其实呢，是冷暖自知呀。”

    “我参加过很多次面试，发现赚钱多的工作要么是高级的专业技术岗位要么是拿提成的销售岗位。”

    “是这样的，专业技术岗位我们是没戏了，你有想过当销售吗？”魏晓雪一边刷饭盒一边问。

    “有想过，但是我觉得我不太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你呢？”

    “我当过销售，销售工作挺难的，底薪三千，其余收入全靠提成，除了找客户和客户沟通之外，还要维护客户，随时帮助客户解决售后问题，有的客户要求赊账，账期到了还要负责催收账款。催收账款这块难度和让客户签单差不多。我之前的公司，客户不付款，销售就拿不到提成。那些很厉害的销售确实很赚钱，但是有很多底层的销售，生活非常困难。”魏晓雪把饭盒擦干放进装饭盒的布袋子里。

    吃过饭还有时间散散步然后稍微睡一会儿。

    李含元和魏晓雪去商务园区里散步，商务园区里绿草如茵，园林绿化得非常雅致，里面有不少各具特色的咖啡馆，很多露天咖啡桌前都围坐着两三个、三五个在这片园区工作的人，一边享用咖啡，一边聊天，享受着午后阳光。看上去或是商务精英，或是学识渊博专业强悍的技术人员。

    魏晓雪问：“你喝咖啡吗？”

    李含元摇摇头：“现在不能喝，一会儿回去得睡个午觉呢。这些咖啡馆里的咖啡多少钱？”

    “35元起，我只有一次部门出钱的时候和同事们进去过一家，有些特制的咖啡特别贵。”

    “那太贵了，那还不如省下咖啡钱，天天叫外卖呢，早上还能多睡一会儿。”

    “还可以去咖啡自动售卖机购买，8元一杯，味道也不错。下载APP还经常有优惠券派送，就很便宜了。当然了，最便宜的是自己带速溶的。”魏晓雪说：“这家公司不错，还有午睡时间，我之前待过一个公司，中午十二点下班，下午一点上班，每天把我困得受不了，要借口上厕所里偷偷睡一会。”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我妈说的对了，经济基础决定一切，经济不达标，即使身在大千市，也只能是个局外人、旁观者。我看这家公司招聘文员的条件是28岁以下。你说，我们做文员，是不是最多做到28岁就没得做了？那之后干什么呢？”

    “之后再说之后的，天无绝人之路嘛，工作这么多，随便干个什么还不行呢？担心这么早干嘛？我现在在考在职的管理学硕士，当领导了应该对年龄限制就没那么严格了。你考虑念个研究生吗，这也是个办法，学历高一些，机会多一些。”

    “不考，不考，”李含元忙摆手：“能活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我肯定不再参加任何考试了。”

    “或者，找个男朋友结婚也是个办法。两个人一起赚钱，花一个人的，攒一个人的，一般两三年下来，就能在小城市付个房子的首付了，然后你们还可以在大千市继续租房打工生活，慢慢的还贷款，等到退休了，就有个住处养老了。”

    “哈哈哈，你想得可真远。”李含元笑起来。

    李含元很喜欢魏晓雪，喜欢她活泼开朗，心地善良。

    每逢节日、员工生日的时候，轮到魏晓雪去派发礼物的时候，魏晓雪热情真诚的祝福总是能让人感觉到温暖和快乐。

    李含元觉得自己真是苦尽甘来，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一家地理位置、工作环境不错的公司，尽管收入一般，但胜在工作内容轻松简单，不用加班，节假日都能正常休息。

    更何况她还遇到了魏晓雪这样一个可爱的同事，在工作中她们互相帮助，上班时间工作之余还能聊聊明星八卦，美妆服饰，一起下楼吃个冰激凌。李含元这段时间过得很开心，上班的同时开始尝试写网络小说，虽然写得特别费劲，经常卡壳，不知道接下去还能写什么，但是好歹有个开始了。另外李含元确实觉得写写东西有助于调整情绪、舒缓压力，感觉开心，写不出什么名堂，当个业余爱好也不错，就像喜欢唱歌、跳舞、画画、弹琴什么的，大多数不也是图个乐呵嘛。

    生活可能不会一直顺利，但肯定不会一直不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