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秦瑀

    光阴如绣，一针一针，绣出玄武的盛世，绣出春色满园的繁华，绣出清风徐来的超然，绣出良辰美景奈何天的故事。

    秦瑀正坐于东宫谐趣园的兰亭，挥退了侍女，独自饮茶。

    望着眼前幽美湖泊，双眼却无聚焦，正自思量。

    今日早朝，经纬昌提出由顾西征，替代即将调离的左有涯，为虞侯率中郎将，多人唱和，虽被压下择日再议，但自己提出的孙鹰，武力略有不足，能否在三年一度的数日后禁卫军大比武有精彩表现，实在堪忧。

    此次为庆祝帝国军神拓跋昊天，攻取青龙帝国二十六城，举行的盛大庆胜灯会，恰逢朱雀帝国长公主上官锦绣，率队来玄武友好邦交，后日晚上，应邀请她同去观赏，展示帝国盛世气象。

    花在溪，付骏杰跟何猛，早日常提此安平乃一人才，如今看酒香楼、安居舍日进斗金，此子眼光确实不俗，可收为己用。

    权利场中的人，大都是有些理想色彩的，大家心中皆有自己的抱负、理想和目标，只不过，有些理想和目标，抱负和责任，真的实现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你首先要将自己融入到这个圈子中，然后把自己涂上迷幻色彩，隐蔽起来，等时机成熟，再渗透自己可能的理想和抱负。

    做为春秋正盛的一代娇子秦道广的太子，如何藏拙隐忍，个中凶险、不易，实不足为外人道。

    当安平在侍女引领之下，初见秦瑀，但见此人年约三十，身材魁梧有力，浓眉大眼，脸正鼻挺，鹰视狼顾。此时正披散着一头浓密乌黑的长发，大马金刀落座亭中饮茶，自带粗豪威严之气，正是在购房衙署匆匆一瞥之人。

    砰的一声，单膝跪地，安平双手抱拳，朗声道：“末将安平，见过太子殿下。”

    秦瑀挥退侍女，起身，步过茶桌，伸出一双宽厚有力的手掌，重重覆在安平双拳上，将安平轻轻带起，温声道：“起身。”

    盯着安平的双眼，重重拍打了安平的肩膀一下，朗声道：“安伍长，真乃一员武将也。坐吧。”

    绕回坐下，亲自倒了一杯茶给安平，温声道：“入军多久了，积累了多少功勋？”

    安平朗声道：“末将入军两年八个月，于凌天城积累功勋四千七百。”

    秦瑀重重拍打了一下桌椅，怒道：“这兵部如何办事，以此功绩已足可为校尉，竟方为伍长。”

    自傲的话哪敢多说，安平温声道：“军中即将为末将晋升，末将因离家数载，思念家人，故昨日方回了京城。”

    秦瑀威严道：“我虞侯率麾下正缺一名校尉，汝可愿往？”

    此言一出，明显让安平愣了一下，在他的人生规划里，武战学院才是他的下一站，可如今的情势已是由不得他如此选择。

    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安平斩钉截铁道：“谢殿下，吾愿往！”

    秦瑀左手平举，爽朗道：“起身，饮茶。”

    既然对方今日摆明要示好收拢，安平狮子大开口道：“末将有几个结义兄弟，都已是筑基神照境，与我在凌天城厮杀两年，各积有四千多功勋，能否同入虞侯率？”

    秦瑀微微沉吟，缓声道：“可以。你明日申时可先往兵部办理手续，余人这数日你先名单给我，我自会安排。后日你可去虞侯率就职。”

    安平谢过。

    此时秦瑀招了下手，只见一侍女抱着一把长刀而来，秦瑀单手接过，向安平递来，朗声道：“宝刀赠英雄，此罗刹刀曾随我数载，今日赠送与你，望你能以之闯出威名，再立功勋。”

    安平谢过，双手接刀在手，但看刀鞘上刻有一头玄武，抽刀一看，刀身长一米，刀重四百斤，刀身厚，刀锋冷冽锋利无比，刀尖部平，不朝前突，刀柄略细弯度较大，柄后有刀环，为高阶法器里极品，甚是欣喜。

    此时秦瑀背过身去，双手抱后，望着湖中不时跃出湖面的鲤鱼，语音略带萧索道：“安校尉，可知跃在湖面的鲤鱼，当时它们在想些什么？”

    安平将刀推回刀鞘，望向湖面，沉思了一下道：“当时，它们应该是正享受着，独属于它挣脱束缚的7秒欣喜。鹰击长空，其志天外，鱼遨汪洋，无惧浩渺。”

    人微言轻，绝不多卖弄，戛然而止，不再多言。

    秦瑀自言自语，低声呢喃道：“人说我暴戾恣睢，我却向往这空中的游鱼。”

    当他回过身来，已是恢复了一脸坚毅，温声道：“你家中之事，我略有耳闻，今日还需卧薪尝胆，时机出现，我会助你解决。今日就这样，你先回吧。”

    安平谢过，回到家中已是酉时，王默见到他，看他脸上难掩疲倦之色，关怀道：“大哥，要不咱就不去酒香楼了？”

    安平沉吟了一下，朗声道：“走吧，去吧。”

    而此时的酒香楼三楼，章迁见兄弟们都还未到，就漫步大厅之中欣赏歌舞。

    此时厅中正在表演惊鸿舞。

    几下有一人亦走到章迁身侧观赏，那淡雅的清香盈鼻，令人不禁昭然欲醉，章迁顿时转头看了对方一眼。

    但见此人年约二十二三，身材高挑秀雅，眉目如画，目若秋水，肌肤娇嫩，白里透红，下巴圆润，启齿之间，贝齿洁白如玉，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以紫金发髻束起，身着玄色长袍，腰系玉带，英姿飒爽。

    朱颜辞镜，花迎树，眼前春色梦中人，章迁但觉心脏疯狂跳动。

    搭讪道：“小姐，”对方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仿佛流露出一丝戏谑，忙改口道：“公子亦对此舞感兴趣？”

    此人笑笑道：“听说玄武的歌舞，独树一帜，很是讲究身法和韵律的结合，形神兼备，身心并用，内外统一。”

    声音如黄莺鸣叫，清脆悦耳。

    这时不表现，更待何时，章迁有点卖弄道：“公子说的是，就如这惊鸿舞，着重于用写意手法，通过极富优美韵味的舞蹈动作，来展现鸿雁在空中翱翔的优美姿态，讲究舞姿轻盈、飘逸、柔美，特别讲究身与韵的结合。玄武的歌舞偏于细腻，像朱雀国的舞蹈，就更注重身法和乐器的配合，很多舞蹈，舞姿以腾、踏、跳、跃为主，动作粗犷，节奏急促。”

    两人遇到知音，越说越起劲。

    这时元丑跟谢二郎走了过来，元丑兴致不高，唤了声：“四哥，大哥他们呢？”

    此人回头看了眼元丑，但见来人高大帅气，本是阳光无比的人，如今显得有点失落沮丧，反而两种不同气质交叉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令她眼前一亮。

    章迁呵呵道：“没看见呀，应该是还没有过来。诺，老五过来了。”

    花重俞跟花伶蝶走了过来，大家打了招呼。花伶蝶眼见此女男装之下，既有男儿阳刚之气，亦不失女性明媚之美，顿时流露欣赏，对着章迁笑问道：“你朋友？藏得够深的，怎么称呼？”

    章迁有点尴尬，没有说话。

    女子嫣然一笑，落落大方道：“上官锦绣。”

    章迁将众人逐一为她介绍，众人就立于大厅一边欣赏歌舞，一边闲聊。

    待得安平到来，李明松刚好在，就亲自领了他们去一间精美包厢。

    章迁邀请上官锦绣一起，她仅略思片刻，就大方应允了。

    众人坐下之后，章迁不知安平众人家中的变故，还是多与上官锦绣侃侃而谈，顾盼风流。

    而谢二郎和元丑酒入愁肠，犹自自顾自不停找醉。

    眼见有外人在，安平就没提经纬伦之事，就只是说道要去虞侯率任校尉，问及众人未来如何规划。

    王默说也去虞侯率，章迁、谢玄跟花重俞准备去武战学院，元丑跟谢二郎此时哪还有未来的位置，只说再看看。

    此后不管章迁如何活跃气氛，但大家心思不在，终显得气氛凝重，不欢而散，除了章迁约得明日去往上官锦绣那拜访，各人各散。

    到得家中，囡囝说家中有客人在等安平。那人见到安平道：“安公子，我家主人宋亨让我给你送来这个东西。”

    取出一个金丝楠木做的精美木盒递了过来，安平没有打开，邀请那人饮茶，那人说不用，告辞离去。安平让了囡囝相送，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本金丹功法——灵宝经。

    安平与王默说了功法明日与他复制研读，就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