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战后（一）
“这…难道？！” 看着空无一人的地面，鲁恩惊疑不定。 不过他马上意识到，对方一定是还有什么后招，于是他警觉地抬头看向四周。 仍是不见柳羽的身影。 “胖头鱼，那个词该是我说才对。”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鲁恩心道糟糕！ 在身后！ “再见啦。” 转过头，只见柳羽不知在什么时候，竟出现在了祭坛的中心位置。 是，让柳羽瞬移到了10米之外。 他的头顶不断有馨香的微风拂过，那些风中带着一缕缕浓厚的魔力波动，且随着柳羽的吸收，逐渐变得汇聚起来。 ——那是祭坛顶端的宝地，魔力之风。 下一刻，魔力之风聚成了一团小型龙卷，刹那间被柳羽吸进了体内！ 即便清空了柳羽的魔力，但此刻，他的魔力值如高涨的河水一般，顿时从枯竭状态，恢复到了接近一半的长度！ 鲁恩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喊道：“这…这不可能！这里的高度距离魔力之风应该还有几米才对！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魔力波动？！” 小龙卷中，柳羽耸肩摊摊手： “那是祭坛半个月前的高度了，尊贵的总督大人又怎么会了解祭坛的实际修建高度呢。” 额头斗大的汗珠流了下来，鲁恩惊恐地呆在原地，手中的骑士长剑无声滑落掉在地上，心脏砰砰直跳，让他意识到自己就要完蛋了。 但他没有跪地求饶，而是突然捡起了地上的长剑，咬牙切齿的吼道： “妈的！我跟你拼了！” 或许是绝地背水的决然，鲁恩拎起剑就朝柳羽冲了过去。 十几米外的远处，看着一点点奔袭而至的鲁恩，柳羽一动没动。 他反而闭上眼，张开了双臂，用尽全力感知着魔力之风的吹拂。 片刻，在鲁恩迈起步子的一瞬，柳羽睁开眼抬起了左手，平淡道： “” 左手闪出一条电弧。 远处的鲁恩精疲力竭地向前跑着。 接着，柳羽抬起右手的魔杖，淡道： “” 魔杖的顶端探出三缕魔力波纹。 鲁恩还在冲刺，俨然已经冲到了柳羽近前，他瞪大双眼，拼尽全身力气举起了长剑。 最终，柳羽目视前方，抬起的两臂像是乐团的指挥者一般，有力地震了一下，说出了最后一个词： “” 朗朗天空，应声劈下了一道狂雷！ 轰隆——！ 从天而降的雷电如天河倾斜而下的注流，漫天撕裂着铺了下来，灌在了鲁恩的身上！ 接着又是几个小闪电接上，一同射向鲁恩。 祭坛地面的砖块儿顿时飞沙走石，被浩大的雷霆炸裂，迸射四散，向祭坛脚下掉落而去。 一个巨大的焦黑深坑中，细小电蛇流窜在里面，其中心处，鲁恩完全化作了一块乌黑焦炭，维持着举剑的姿势，直挺挺跪在了地上。 鲁恩，死。 “呼…” 终于解决了敌人，柳羽长长吐了口气。 他用魔杖随手放了两发闪电箭出去，将鲁恩的尸体弹射推开。 被高高振飞后，尸体停在了祭坛台面的边缘处。 柳羽轻轻踹了一脚。 尸体从高达三十多米的祭坛顶端掉了下去。 划过一段距离后，“啪”的一下，被地上一根倒插着的长矛戳穿，像一个烤串似的挂在了上面。 祭坛脚下。 士兵和劳役们还在彼此争斗，工地的地面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残破的推车、横七竖八的刀剑兵器、推搡的人群…… 整个工地乌烟瘴气，嘈杂不堪。 “哐！” 随着一声巨响传来，人们听到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一些人也看到了从祭坛顶上滚落下来的东西。 那是一具尸体。 一个老汉看到了尸体，他定睛瞅了瞅，认出了尸体下身的制式盔甲。 “是…鲁恩！他是鲁恩，尸体是鲁恩！” 他惊声叫了出来，尖锐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随后一传十十传百： “天呐！真的是鲁恩！他死了！” “鲁恩死了！总督鲁恩死了！” 所有人的动作停了下来，不可思议又惊恐万分，一圈又一圈地，像一群蚂蚁一样围住了鲁恩的尸体。 尽管已经焦黑一片，但略显臃肿的体型和骑士的装束骗不了人，毕竟祭坛工地里没人会比鲁恩更胖了。 人们终于确信了，高高在上的祭坛工程总督，鲁恩死了。 而且看负伤的身躯，好像是被人杀死的。 到底是谁杀了他…？谁又能杀得了他？ 正当人们又惊又疑时，一个劳役突然指着天空，高喊道： “大家快看！那里，有个人在上面！” 所有人顺着方向望去，发现祭坛的最高处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裸露着上身的少年。 迎风飘展的头发，结实黝黑的肌rou，在烈阳下散发一股巍然的庄严气派，他若与云朵同行的神明，站在那祭坛最顶峰，俯视着脚下的苦海，目光清冷。 “鲁恩已死，你们，自由了。” 少年的声音不大，却清晰落入了众人耳中。 人群鸦雀无声，仿佛听错了似的，没能反应过来那人说了什么。 所有人仍在仰望着高处，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那名少年，不知该作何表示。 忽然，人群中有一个老头跪伏在了地上，以苍凉颤抖地声音大声呼喊道： “是柳羽！他是柳羽大人啊！他真的做到了，柳羽大人万岁！” 听到这话，几百劳役恍然想起了什么，他们脑中的一切回忆都翻了出来，发觉那人真的是这段时间一直听闻的柳羽大人。 霎时，工地内的所有劳役全部跪在了地上，冲天空拜伏着，同时齐力呼喊： “柳羽！柳羽！” 阵阵声浪过后，那名最先跪下的老头站了起来，“噔噔噔”来到祭坛小台阶上，处在了超过所有人的高度，并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大家！至高神的箴言是真的！祂兑现了祂的承诺！传说中的神之使者驾着希望的方舟，载着我们远离了这片苦难之地！” “我们再也不必受尽屈辱和折磨！我们再也不必承受日日夜夜的打骂与饥饿！我们，再也不必了！” “我们不是奴隶，我们是人！在柳羽大人的方舟之上，我们是他的民众，是他未来永恒国度的人民！他会如待土壤中的萌芽一般，让我们过上更加富足的生活！” 老头当然是梅索，他的语气饱有强烈的感情，四肢无时不刻的在加强话语的力量； 他手中的书籍也适时翻开着，一圈圈光晕扩散向了台下的人们： “被神之使者拯救的人们啊，来到这艘驶往永恒的船只中吧！” “被解放的奴隶们啊！加入到我们当中吧，这里是你的新家！” “哭喊的弱小者！不用再于风雨飘摇中颤栗，成为我们不可或缺的砖瓦吧！让自由重生之后的你做个更有意义的人、被柳羽大人需要的人！” 台下的几百听众沸腾了，他们无声地流下了眼泪，重获自由的新生让他们激动得哽住，难以自持地向梅索靠拢而去。 而同时，梅索合起书籍，展开怀抱缓缓走下台阶，饱富情感地向台下道： “柳羽大人，会永远爱着你。” 梅索的声音并不大，亦不像方才那么高亢，但却刚好可以被每个人听到。 台下的劳役们抹去眼泪，最前面的两人不由自主地走向了老梅索，伸出自己的手，如一个新生的幼儿找到父亲一般，轻轻握住了梅索的手，然后跪了下去。 接着，那两人身后的人也跪了下去，将手搭在了前人的肩膀上； 再后面，便是相同动作，鳞次栉比地向后排列而去，每个人都把手搭在了前一人地肩上。 几百人依次排布，有秩序地织成了一张连绵的网，仿佛有某种无形的精神力量在他们当中传递。 人们发出山呼海啸： “柳羽大人，我们愿追随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