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何为神性

    第二日清晨，阳光明媚，白灼起得很早，独自一人在天台晃荡。

    昨晚从小天地出来之后，他又仔细翻看了那本《提莫经》，其中有一卷最为基础的修炼功法，他研习许久之后尝试修行，却发现完全行不通，他感受不到所谓的丹田，甚至经脉。

    就好似，自己身躯不存在这些东西，苦恼的很。

    难道连修行都不行了？总不能遇事就变火人吧，他也能清楚感知到，释放一次神性的力量之后。

    这副身体，明显羸弱了许多，看着那再次攀升的体温和心跳。

    他明白，神性力量使用必须极为谨慎，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修行，温养体魄。

    如果体魄能毫无损伤地撑起神性力量的尽情挥洒，那定是自己以后修行道路上的一张底牌。

    那只提莫大爷也是指出了自己的问题所在，它说：

    “光脚老头说你神性强于人性，所以走不通人族修行之路。

    在那小空间，逼你变身火人，是为了慢慢磨灭一些神性，但看起来并没卵用，反倒神性不减反增。

    那种状态你都可以保持思维，保持理性，怕是难喽！”

    白灼独自喃喃道：“神性强于人性，可神性是啥？”

    他百思不得其解，忽然一拍脑壳！

    他想起一个人，一个极为妖娆妩媚的高挑女子，祸国殃民般的姿容，与之对视之人，皆好似陷入了那无尽深渊，无法自拔。

    这个女子正是顾粤，白灼师傅走时，曾对他交代，对此女子可完全信任，如果有一些自己完全无法处理的事情或者问题时，可以去找她。

    他掏出手机，刚想拨电话，忽然想到，身为酒吧DJ的顾粤，没准还在睡觉，就只发送了一条消息。

    “顾粤姐，在吗？”

    对方秒回：“在家，可以过来。”

    好似知道自己会找她一般，白灼挠了挠头，这个顾粤姐，难不成也是什么大能？

    他丢下思虑，拎起包，就赶往了三号楼，顾粤的家。

    当房门打开的那一刻，扑面而来一阵沁人心脾的香风，那是一种无法形容深入骨髓直拨心弦的感觉。

    饶是白灼，都有些丝丝涟漪在心湖荡漾。

    顾粤像是刚洗浴完毕，秀发拢在一边，穿着一白色蕾丝睡衣，裸脚足有178的她，一手抓着房门，一手肘抵着墙壁，笑意盈盈看着白灼：

    “哟，跑得挺快，进来吧。”

    说完，顾粤转身便是往屋内走去。

    白灼心神微荡，换上拖鞋赶紧跟了上去。

    就见那站在窗台的顾粤，十指交错，掌心朝上，缓缓举过头顶，身躯微微前倾，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那透过窗台的阳光同样穿过了顾粤那宽松的睡衣，在白灼视线中，顾粤玲珑婀娜的身段是尽显眼前。

    跟特么没穿衣服，没什么两样。

    白灼差点双鼻喷血，赶紧转过身去。

    “我看不见，我什么都没想，赶紧给我下去！”

    终于压制住那股涌起的邪火，这才回过神，开始打量起屋内陈设，当目光再次回到顾粤时，已不在窗前。

    她斜靠在沙发上，修长双腿交叠在一起，手肘抵住沙发靠背，两指轻轻揉捏着太阳xue，神色慵懒的很！

    “刚才你身体反应便是人性所在，如果你不加压制，或者直接冲上来，对我……

    你体内的神性便会被消磨？

    你可懂了？”

    顾粤那充满磁性的标准御姐腔调，缓缓道。

    白灼在一旁愣了愣，眉头紧皱，脑海中思绪不断。

    难道？

    他脱口而出：“人性便是欲望？”

    顾粤并未回答，修长玉手在空中画了个圈，一轮圆月缓缓显出，接着如那投影仪一般，一幅截取的光阴流水图缓缓摊开。

    白灼睁大双眼，仔细瞧去。

    画面中有一年轻男子，独自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前，周围没有任何一个人，和任何一辆车，

    而他在安静等绿灯亮起……

    顾粤缓缓起身，弯着腰，凑到白灼面前问道：

    “你为何不过？”

    接着她直起身，迈开修长的双腿走向厨房，又道：

    “反正没车，也不会有人看到你闯红灯。”

    白灼心神激荡，却一言不发。

    “喝酒，还是喝果汁？”厨房又传来顾粤的声音。

    他只得抬头下意识回了一句：“果汁。”

    当果汁递到白灼身前时，顾粤也察觉到了他那满头的汗水，好似，他身体里有两个人在不断交战，难分彼此，却又被其中一方稳稳压制，差距只在一丝一毫之间。

    白灼握着递到身前的果汁，却没有喝一口，眉头紧皱。

    也在那一刹那，好似大坝决堤，开始重重的喘着粗气，看向眼前高挑女子，他声音有些颤抖道：

    “顾粤姐……我做不到，如果回到那个十字路口，我也跨不出去那一步。”

    顾粤笑意盈盈，摇晃着红酒杯，抿了一口道：

    “你猜世人如果看到这幅画会怎么看你？”

    “大多数人都会觉得你是个迂腐，不开窍的人，肯定还会有人骂你：

    ‘这是个煞笔吧，没车都不过，脑子里装的是屎吗！’

    你说呢？”

    白灼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

    “我觉得，如果确定一件事是错的，那我永远都不会迈出去第一步。”

    “有了第一次的侥幸，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至……”

    顾粤神色忽然变得严肃：“是这样？你身上的那份神性才这般盎然？”

    “如果马路对面有个将死的人需要你去救呢？你会不会过！”

    白灼也是眉头一跳，毫不迟疑：

    “会！”

    顾粤紧紧盯着白灼那双澄澈眼眸，四目相对良久。

    忽然，顾粤哈哈大笑，丝毫不顾形象，花枝乱颤，手中高脚杯中的红酒也是随她身体震动起伏不断。

    她捂着肚子，笑得眼泪差点流出，指着白灼上气不接下气道：

    “蠢人！”

    “特么遇到个蠢人！”

    “不行，老娘我要笑死了！

    哈哈哈……哈。”

    白灼双眼瞪圆，这还是那个印象中优雅，冷静，理性，女神般的顾粤姐吗？

    看着那差点就人仰马翻的顾粤，他挠了挠头。

    着魔了？

    疯了？

    不可思议！

    “顾粤姐！你矜持点，哎哎哎，别这样，你穿着睡衣呢，哎呦，走光了！”

    白灼没眼再看，一脑袋栽在沙发上，拿起抱枕，捂在自己脑壳上。

    ……

    顾粤渐渐止下笑声，坐定，整了整有些走光的睡衣，把高脚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有那么一缕溢过红唇，划过脖颈，流进了那深深迷人的沟壑中。

    白灼侧着脑袋，掀起抱枕的一角，看着这一幕。

    心里就俩字‘卧艹’！

    他赶紧爬起来，对着顾粤歉意笑道：

    “顾粤姐，我先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实在有啥想不明白的再来找你，我先走了，

    拜拜！”

    顾粤眼角湿润，不知是不是笑得，看着拎着包快走出门口的白灼，双眸有些迷离，语气温柔至极：

    “晚上来酒吧，带你找点心气！”

    ——

    白灼走后，一个猫着腰的光脚老人从阳台走出，他缓缓道：

    “这娃儿的神性和人性就像两根线，看似紧挨着，但总有一丝距离，让双方都无法越界。”

    “能在这个小世界谨守本心，不被那欲乱迷人眼的世俗红尘剥离最后的底线，也是他得到天界神性青睐的原因，一开始我也以为他是神族出身，而不是人族。”

    “但他的确是人族无疑！”

    顾粤神情自若，一手微微托着下巴，把高脚杯放回桌面，她道：

    “天界溢流而出的神性，他得了多少？”

    光脚老人已走到沙发前，缓缓坐下：

    “十之……”他顿了顿，却不再言语。

    看了眼面前震惊不已，又转为‘原来如此’很是坦然的顾粤。

    他递过去一块八卦牌，又说：

    “仗差不多到了最后阶段了，天界那边，老头子我也得赶过去镇镇场子，蓝星就交给你了。

    月圆之时，便放开灵气束缚，全面进入复苏阶段。”

    顾粤接过八卦牌，神情变得清冷肃穆：

    “我能做些什么？”

    老人看到顾粤接过八卦牌，起身便要走：

    “好好养伤，不需要自责，你不欠天界和神族什么。”

    老人却一转以往万事不上心的淡漠神态又问：

    “你莫不是看上那小娃了？”

    顾粤听此却是咯咯一笑，玉手抚了抚耳边秀发却是未言语。

    老人再问：“神罚牌可是在那娃儿手中，如果有一天，他以神罚官身份向你要求……”

    顾粤却是打断了老人，眉眼弯弯笑道:

    “那能怎么办喽，我一个弱女子，言听计从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