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
三岁心情沉重的看着这一切,三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离开人间,那王家父子真是丧心病狂,果皮之下是乌黑的心。 感慨归感慨,不舍归不舍,可是自己都默默看完了这一切,事到如今,该怎么回去啊,既然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停在这里,难不成,自己要永远留在这里吗。 突然,眼前的景象不断变化,就像看电影时快进那般,眼睛越来越涨,涌入的信息太多,三岁闭上眼睛,摇了摇头,缓了一会儿,才慢慢的重新睁开眼睛。 让三岁难以置信的是,阿竹的身影又出现了在自己眼前,只不过,这次并没有用脚走路,而是飘浮在空中,模糊不清,若隐若现,似乎随时都会消散。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眼前的阿竹是鬼魂吗,明明亲眼看到她葬身于火海之中的啊,难道真的是因为怨恨太大,心中余恨未了,才执念于人间的吗,这样的设定,真的只在电视上看过。 阿竹看似漫无目的的飘着,其实一直在向着竹山上面前进,三岁也跟随在身后。 来到快近山顶的位置,阿竹停了下来,三岁记得这里就是当初阿竹和阿爸第一次砍竹子的地方,没想到这么久了,她还记得,或许对于自己来说,才刚刚发生在眼前,可是对于阿竹,已经过去十几年了。 可能是想起了往事,阿竹的情绪有了波动,身影也随之摆动,就像风中的残烛一样,随时会熄灭。 “你来了。”突兀的声音响起,三岁吓了一大跳,只见一道黑影从暗中走了出来,黑的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三岁心中首先想问的是,他又是谁,什么时候在那里的,为何自己感知不到。 黑影很高,即使看起来佝偻着身子,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就在现身的那一刻,三岁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滔天的怨念,就如同至恶的化身,越是靠近,空间就越扭曲,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吸入其中。 黑影不断走向阿竹,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猛然看向阿竹的身后,发出惊疑的声音,然后越过阿竹,径直往三岁的方向走去。 三岁表面镇静,内心实则已经翻起了滔天的巨浪,自己如今的处境很奇妙,能够看到一切,实际上却不能做出任何改变的事情,别人也看不到我,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点。 换句话说,就是你在看电视的时候,电视里的人却能感受到你的存在,并且一步一步走近,能不感到震惊吗。 三岁摒住呼吸,不敢吐气,眼前的黑影实在是深不可测,仅仅是盯着他看,视线就好像要被吸进去,无法直视。 黑影弯下身子,和三岁面对面,快要贴在一起了,仔细看着前方,似要看个透彻,没看出什么端倪,黑影才转身离开,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黑影走后,三岁松了口气,那种压迫感,实在是让人窒息,不知不觉间,衣衫已被汗水浸透。 黑影来到阿竹面前,用手在她面前一掠,阿竹的身影明显凝实了许多,不再摇摇欲坠,三岁很是好奇,这究竟是什么手段,还能干预到阴灵吗。 随后,黑影又从手中拿出一个黑色的球状迷雾,喂向了阿竹的嘴中,就在咽下的一瞬间,阿竹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或许是发生了声音,外界根本无法听见吧。 默默承受着痛苦,阿竹痛不欲生,但是,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阿竹痛苦的样子已经不见了,不知是已经习惯了这份痛苦,还是痛苦真的消失了。 渐渐地,阿竹的身影更加凝实,宛如起死回生那般,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起初一丝不挂,渐渐地血红色的外衣从上往下蔓延,直到长出长长的裙角,红色外衣就像鲜花一样绽放在阿竹身上,欲盖弥彰,摄人心魄。 三岁不好意思继续看下去,却发现那黑影无动于衷,就和没有七情六欲一样,眼前曼妙的身姿如同死木一样。 “哈哈哈哈,”阿竹尖锐的笑声传来,仿佛刀子一样,割破了这寂静的夜空,手向上抬起,一把红色雨伞浮现在手中,这应该是阿爸给她做的第一把雨伞了。 三岁突然醒悟了什么,怎么阿竹和红衣女子这么相像,同样的红衣,红伞,就连容貌都有七八分相像,只不过,外面的红衣女子更加成熟妩媚。 难不成自己在见证着红衣女子的过去,可是为什么会看到这一切,实在无法解释,是什么力量影响自己,这种力量又想要自己看出什么。 “你这么帮我,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容貌吗,还是身体。” 阿竹就和换了个人似的,围着黑影不断搔首弄姿,将身体的美感淋漓尽致的呈现在眼前,黑影仍然无动于衷,冷冷看着这一切。 感觉到越来越虚弱,阿竹退开了几步,恐惧的看着黑影。 “你最好是离我远点,不是刚恢复恐怕就又烟消云散了。”黑影没有任何情感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帮你,并不是想得到什么,只是希望你可以将心中的仇恨释放出来,将恐惧带给他人。” “对了,虽然你恢复了模样,可以换一种方式继续活在世上,但是死了就是死了,任何存在都是有代价的,只有当你杀掉一百个极恶之人的性命,才能永远的活在世上,在这期间,你只能寄托在雨伞当中,并不能独自行动。” “除非有人发现雨伞,并主动捡起,这样他就是你的主人,你才能独自活动,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结束这种契约关系,主动解除也行,杀掉主人也行,只不过,这样一来,就只能继续寄托在伞中了。” “如今你大仇未报,我就暂且做你的第一任主人吧,等你了结心愿,就自动解除关系,以后的生死,得看你怎么走下去了。” 黑影来无影去无踪,三岁甚至都没看清他是怎么离开的,这下终于弄清楚了,或许黄文才就是无意中捡到雨伞,才成为阿竹的主人,但是为何黄文才会被阿竹控制,这其中也许渗及到阿竹的能力吧。 黑影消失后,阿竹怅然若失,自己活在世上,阿爸阿妈却永远不会再回来,上一秒还沉浸在痛苦,下一秒又癫狂着,面目狰狞。 “哈哈哈,王龙,我马上就会去找你的!” 三岁跟着阿竹离开了此地,就在不久,黑影又出现在了原地,注视着前方,久久才吐露出一句话,“真是有趣。” 三岁发现,无论阿竹的速度有多快,自己都能追上,就好像是阿竹的影子一样,莫非,在这方世界之中,自己是依托于阿竹才得以存在的。 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商会里面,两人如入无人之境,根本没有任何人能看到,想来也是,阿竹也只是鬼魂般的存在,并不是有血有rou的活在世上。 四处游荡,阿竹寻找着仇人的身影,却没有任何发现,无意中听到有人交谈,看见两个人正在打扫着大厅。 “唉,真羨慕二狗他们,可以看到会长儿子的成亲,即使是去搬东西,想必也有不少油水,说不定,还能吃上剩下的山珍海味啊。” “可不是吗,不像咱们,刚来没多久,这种好事根本轮不上,算了,干活吧,熬一熬,咱们马上也可以出头了。” 阿竹露出了渗人的笑容,“大喜之日,正合我意,看你们是办红事还是白事。” 来到王府外面,到处张贴着红色喜字,大红灯笼也挂满了屋檐,高朋满座,络绎不绝,门口还有人吹着喇叭,一片喜庆,好不热闹。 王龙本来还担心着什么,但得知那个贱人一家全部丧生,心中说不出的舒坦,终于没了后顾之忧,如今又迎娶了县令的女儿,虽说不上国色天香,但也还看得过去,从今往后,自己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不是横着走,到时候看到谁家的漂亮姑娘,就抢过来好好宠幸宠幸,这小日子,可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醉醺醺的来到婚房之中,王龙本来并不想喝这么多,今晚还得办事呢,奈何那县令老丈人一个劲的给自己灌酒,才落得这幅模样。 “娘子,我来了哦,”王龙晃晃悠悠的揭开妻子的头巾,发现妻子一脸嗔怒的看着自己,“怎么喝这么多酒,如今还怎么行洞房之事。”
王龙笑着说道,“别生气,别生气,你也太小看相公我了,我可是勇猛的很哦。” 说完,就往床上扑去, “哎呀,相公你别急吗,喝完这杯醒酒茶再说吗。”端来一杯茶水,往其中放了一颗药丸。 其实,这女人也不是什么善荐,之所以嫁给他,只是看上了他家的产业而已,刚才下的药,足以致人于死地,这样一来,这王家不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吗,对爹来说,就是如虎添翼。 王龙刚想喝下去,就看见娘子的脸变成了另一幅绝美的样子,“阿……阿竹,”王龙被吓得不轻,将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上,摔了个稀碎,里面的茶水也洒了出来。 王龙摇了摇头,娘子又恢复了原来的面貌,看来今天喝的真有点多。 “娘子,我们快点洞房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呢。”王龙无法再按奈住,为了成亲,自己可好几天都没碰女人了,可把自己憋坏了。 女人心想,再劝下去可能要被怀疑了,还是日后有机会再下手吧。 顿时,房间中弥漫着重重的喘气声和呻吟声,颠鸾倒凤,水rujiao融。 阿竹看着这一切,没有丝毫的表情。 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王龙又发现娘子变成了阿竹的模样,有了刚才的借鉴,并没有放在心上,可能是因为阿竹太美了,再加上醉酒的缘故。 但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王龙瞠目结舌,冷汗直冒。 “王郎,你怎么停下了,不爱阿竹了吗,嘻嘻。” 王龙吓得赶紧后退,酒都清醒了不少,如果说看到阿竹的样子是醉酒造成的,怎么如今还能听到阿竹的声音,还叫自己王郎,尤其是那句“嘻嘻”,让人不寒而栗,莫不是阿竹寻仇来了。 “阿竹,是你吗,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都是我爹让我这么做的,你要找就去找他,可不关我的事啊。”王龙跪在床上哀嚎着,还不停的磕头。 女人看见丈夫装神弄鬼的样子,难不成他是个傻子不成,下一秒,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两个胳膊控制不住的往后扭转,直到呈现一个诡异的角度,举在头顶,就像是绳子一样被人牵着。 骨头已经扭曲断裂,可是女人发不出任何声音,钻心的疼痛快要让自己昏厥过去,同时又十分清醒,眼泪痛的不停掉落,眼中布满血丝。 王龙看见这一幕,觉得双腿一片温热,已经被吓到尿了出来,想要逃跪,却无论如何也使不出力气。 女人来到王龙面前,狰狞的看着,阴森的声音传出,“王郎,你怎么了,不喜欢我这般模样吗。”说完,就将王龙双腿分开,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 王龙痛的面部扭曲,只能大声嚎叫,看到眼前女人嘴角还流着血,冲自己笑着,比魔鬼还要恐怖, “不,不,不要再过来了,阿竹,你就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啊。” “哦,是吗,既然这样,那你就去下面陪我吧。”女人猛的扑上前,将王龙按在床上,不断嘶咬着,如同疯狗一般,肆无忌惮。 没过多久,王龙就没了动作,血rou一片模糊,床上也被红色湿透。 解决掉王龙之后,阿竹又对着女人说道,“真是可悲,没想到他最恨的人竟是自己的妻子,可能是你让他不能继续偷惺吧。”说完,就取了性命。 房外人声鼎沸,一片喧哗,房内惨不忍睹,阿竹来到大厅,找到了正在喝酒的会长,没有丝毫犹豫,将其控制住,一直来到后厨,又将会长丢入guntang的油锅之中。 三岁不忍直视,见阿竹又来到大厅中,然后将最高堂之上的县令抹了脖子,血水溅了旁人一脸,众宾客不知所措,纷纷逃命,整个王府之中,一片鸡飞狗跳,原本喜庆的氛围,顷刻间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