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蹩脚的修炼
天亮了，梦也醒了。 卧室的床上，赵砚靠在床头望着窗外蒙蒙的天光，怅然若失。 昨夜的梦境里，练少峰修炼时光回溯的场景在他脑海里留下了极深的印象，那颗金属球竟然能在斜坡上向上倒滚而回，尤其是最后一瞬间，金属球居然能自己猛然跳一尺多高，落回练少峰的手里。 比魔术还神奇。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赵砚呢喃着，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赵砚心中产生了一股冲动——想下楼去找个地方，亲自试试这种修炼方法。 虽然他还完全没有头绪，不知道该怎么去控制那颗金属球，但他还是想亲自去试试看。 心动就行动！ 赵砚当即就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穿衣、洗漱、换鞋，然后就脚步匆匆地下楼去了。 学校后山，那里靠近月牙湖的地方，有很多斜坡，大部分地方铺着草皮，有些地方栽着风景树或者灌木，还有一些地方则用青石铺着通往湖边的小径。 赵砚一时想不到和练少峰修炼时一样的水泥斜坡，却想到了学校后山那些通往月牙湖边的青石小径。 那些小径也是斜坡。 至于金属球？ 大清早的，赵砚确实不知道去哪儿弄，不过他想到了替代品。 宿舍楼下门卫室旁边的便利店，赵砚一下楼就快步来到这里，对正在店里正在擦拭货架的老板娘喊道：“来几斤苹果！” “哦？好的！同学你自己先选吧！我马上过来给你称！”老板娘笑呵呵地示意赵砚先自己挑选。 赵砚也没废话，几步走到水果摊那里向着比较圆的苹果就开始挑选起来，不过，挑了几颗苹果之后，赵砚忽然注意到水果摊上的橘子，眼睛一亮，赶紧放下已经挑好的几只苹果，改而挑起橘子来。 相比之下，橘子就圆过了，更重要的是，练习过后，橘子剥了皮还可以吃，苹果的话，练习的时候磕磕碰碰，碰破了皮，等吃的时候，还要拿刀把破了的地方削了，比较麻烦。 “咦？不是买苹果吗？” 老板娘放下抹布走过来的时候，见赵砚在挑橘子，便是一愣。 赵砚头也没抬，随口反问：“不行吗？” “啊……呵呵，当然行了！你想买什么都行！”老板娘马上改变了口风，赵砚也不以为意，将挑选好的十几颗橘子往电子秤上一放。 “多少钱？” 一边问一边将钱夹掏了出来。 “八块四，给八块钱吧！” “给！” …… 几分钟后，学校后山月牙湖边的青石小径上端，赵砚拎着一袋子橘子来到这里，扫了一眼周围，没看见别的人，面前这条青石小径也是一条直线，不是那种弯弯曲曲的。 轻吁了口气，赵砚就在这里蹲了下来，正要将装橘子的纸袋打开，想了想，他又学着练少峰的样子在青石板上坐了下来。 清晨的青石板挺凉快，很舒服，那抹凉意让赵砚精神一振。 没有再浪费时间，，赵砚从纸袋里拿出一颗半青半黄的橘子，在手里掂了掂，目光望向眼前的青石小径，其实，直到这个时候，他对于怎样修炼时光回溯，依然毫无头绪。 昨晚的梦境里，他只看见练少峰往斜坡上扔金属球，然后控制着金属球重新滚回来，重新回到他手中。 赵砚看见的只是表面，至于练少峰具体是怎么控制那颗金属球的，或者说是怎样施展的时光回溯，他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但如果不亲自试一试，赵砚又不大甘心。 他心里的想法是：如果我真是练少峰的转世，那么，也许我试着去修炼时光回溯的时候，时光回溯的能力会自然而然的出现，就像原本就已经会游泳的人突然掉进水里，自然而然就知道该怎样游到岸边。 他期望着真正开始修炼的时候，能记起修炼时光回溯的所有记忆。 …… 赵砚刚才坐下之前，随意扫了一眼四周，没有看见人，其实，从他往这边走过来，他的身影就落在荀清的眼里。 距离赵砚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土包，距离平地大约五六米的高度，周围树木掩映，层层叠叠的树木枝叶挡住了赵砚的视线，也将这个小土包上的凉亭遮掩住大半。 如果大家有心，便会在生活中发现一些有意思的现象，比如你站在一片树林的边缘，树林外稍远一些的人就看不见你，而你却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对方。 荀清的视线便是如此，她与赵砚的距离最多只有十几米，赵砚刚才完全没有看见她，她却能一览无遗地把赵砚完全收在眼底。 荀清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大美女，她的脸蛋只能称得上清秀，但她的身材和气质都是上上之选，清晨的荀清衣饰很简单，上身一件无领的月白色纯棉对襟短褂，下身一条宽松的黑色直通七分裤，这样的季节，她身上的衣物都很薄，看上去宽宽松松，一头乌黑秀发简单地在脑后挽了一个发髻，用一只白玉镶金的簪子插着，白皙如玉的脸蛋、漆黑如墨的发丝，宛如清汤挂面，清清爽爽，如果赵砚刚才看见了她，大概会呆上那么几秒。 荀清的气质实在是太出众了！明明不是顶级的容颜，但那股出尘的气质，却是多少美女都望尘莫及的。 她的眸子如点漆，清澈澄净。 哦，差点忘了说，荀清看上去大约三十岁上下，不是那种苗条窈窕的身材，用丰’腴来形容，应该是恰如其分的，与胖无关，与瘦也无缘，雅一点形容是：珠圆玉润。 俗一点形容，就是大、圆！ 至于是什么大，什么圆，应该不用再具体了吧？ 本来荀清偶然间看见赵砚的身影就要收回目光，赵砚虽然有点帅气，身高腿长、猿背蜂腰看上去很有型，但赵砚一看就是翰林学院的学生，最多也就是二十岁上下，这个年龄的男生，对荀清来说是没什么好看的。 让荀清有点好奇，多看了两眼的是这一大清早的，这个小伙子拎着一个便利店的纸袋来月牙湖边做什么？ 以荀清的目测，他那只纸袋里装的应该不是书本。 也就是说，这小子应该不是一大早来这里朗读的。 然后荀清就看见赵砚先是在湖边的小径那里蹲了下来，接着干脆又席地而坐，真是奇怪！ 荀清的嘴角逸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饶有兴趣地抱臂站在亭里看了起来。 当荀清看见赵砚从纸袋里拿出一颗橘子的时候，哑然失笑。 “呵呵，橘子……大清早……” 后面的话，荀清没有再说出来，但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无非是“大清早的来学校后山坐在地上吃橘子”。 荀清失笑着微微摇头，正要收回目光，忽然愕然看见赵砚将刚刚拿出来的橘子放在青石小径上，轻轻一推，将那只橘子推着滚向了湖边。 “嗯？” 荀清看得一头雾水，她看得很清楚，那只橘子不是赵砚失手掉落的，而是放在小径上用手向前推了一下。 ——他是故意的？ 这就显得奇怪了！大清早的来这里拿出一只橘子往地上扔着玩？ 荀清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又来了点兴趣。 “啪！” 荀清看见赵砚双手在面前合十起来，发出一声清脆的掌声，还没等她明白这是干什么，荀清又见赵砚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只在小径上下滚，滚向湖边的橘子，嘴里低喝了一声：“定！” 什么意思？ 荀清看得更加奇怪了。 “定！” 赵砚又低喝了一声，但小径上那只橘子仍然在以越来越快的速度滚向湖边，荀清没有看见的是赵砚在两次喝出这个“定”字的时候，合十的双掌两根拇指分开了。 而且还是好像很吃力的样子。 “定！！” 赵砚第三次喝出这个字，声音大了些，合十的双掌两根食指也分开了，但青石小径上的那只橘子却在以更快的速度往前滚。 “回！！！” 赵砚额头上的青筋都浮现出来，合十的双掌两根中指也分了开了，但那颗橘子却撞上了湖边的石沿，稍微顿了一下，赵砚眼神一喜，还没等他高兴的情绪持续两秒，那只橘子翻滚上了石沿，然后咕咚一声，掉进石沿外面的湖水里。 赵砚：“……” “呵呵……” 不远处大树枝叶掩映下的石亭里，荀清轻笑出声，此刻她虽然还没有完全看明白赵砚在做什么，但隐约已经猜到几分。 那小子以为他是巫师吗？还是魔法师？ 就那么简简单单几声口令，就想让那只橘子听他的话？想让它定它就定？想让它回它就回？ 荀清眼里都出现了笑意，如果这是一个笑话，那么她承认那小子成功了，他成功地把她逗笑了。 荀清看见那小子好像有点沮丧，呆呆地望着橘子刚才掉进湖里的地方发了一会呆，然后叹了口气，就在荀清以为他会起身离开的时候，却见他又从身旁的纸袋里拿出一只橘子。 “这小子不会打算把那些橘子都滚进湖里去吧？” 荀清饶有兴趣地自语。 然后，她就乐呵呵地看见赵砚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之前的事，把橘子放在小径上往前一推，然后双掌合十，嘴里不断地喊着“定”、“定”、“回”、“回”这两个字眼。 但是每次的结果，却都是橘子掉进湖里，很快，荀清看见那小子再次将手伸进纸袋的时候，摸了个空。 纸袋里的橘子已经被他全部糟蹋完了。 “呵呵。” 荀清失笑着摇摇头，放下环抱着的双手，转身离去。 …… 湖边，赵砚一脸郁闷地坐在那里，发\'泄似的将那只空空如也的纸袋撕成粉碎，满心郁闷之下，正要将纸屑全部扔在地上的时候，手忽然停住了。 “唉！麻蛋！” 郁闷地骂了一声，赵砚撇撇嘴从青石板上爬了起来，往右走了十来步，将纸屑全部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才走去湖边，将湖面上浮着的那些橘子全部捞了上来。 “怎么就不灵呢？” 赵砚郁闷地坐在湖边的石栏上，一边剥橘子皮，将橘子一瓣一瓣地扔进嘴里，狠狠地嚼着，一边自语着发\'泄着心里的郁闷。 半青半黄的橘子吃在嘴里，酸劲很大，酸得赵砚龇牙咧嘴，但他却依然不停地在吃，像是在惩罚自己似的。 就在赵砚把橘子快要全部吃完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黎丽雅的声音。 “咦？赵砚？你一大早在这儿做嘛呢？吃橘子？” 赵砚闻声回头，看见果然是同班的黎丽雅，黎丽雅手里握着一本翻开的书，赵砚回头的时候，她正一脸诧异地往这边走来。 “看书啊？很勤奋嘛！” 赵砚瞥了一眼她手里的书，似夸赞似嘲讽似的说了一句。 然而黎丽雅却好像没有注意到他语气里的异样，抬了一下手里的书，说：“是！我昨天从图书馆借的！” 顿了一下，她的视线又落在赵砚身边的那些橘子皮和最后几只橘子上，笑问：“赵砚同学！你这是在唱哪一出啊？这一大清早的，你在这里吃青橘子？早餐吃了没？没吃早餐的话，吃这么酸的东西，对胃可不好喔！” “？” 赵砚嘴角微扬，赞叹似地说：“这本书我都没听过，不过，应该很厉害吧？” 也是这个时候，赵砚才想起来，自己进入翰林学院快一年了，却从来没进过翰林学院的图书馆，这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吃橘子吗？” 赵砚随手拿起一颗橘子抛到黎丽雅面前。 黎丽雅下意识地伸手接住。 “这种青橘子好吃吗？很酸吧？” 黎丽雅有些好奇又有些犹豫地翻看着手里这颗半青半黄的橘子。 赵砚嘴角扬起的幅度更大了一些，嘴上却很肯定地说：“扯淡！很甜的！一点都不酸！你不吃就算了！还我！” “嘁！给我了还要收回去？太小气了吧？” 黎丽雅一翻白眼，半转过身子，笑眯眯地开始剥橘子，然后将两瓣橘子放进嘴里一咬。 “嘶……赵砚！好酸！你骗人！” 黎丽雅酸得眼睛都闭了起来，脸皱成一团。 “哈哈……” 赵砚却乐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