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砍树!
我思绪太紊乱,压力过大,出现幻觉了? 不自然的摇摇头,道了歉,说我可能看花眼了。 郭白冷笑一声,说:“罗家早就过了气,这么简单一件丧事,你们居然办了那么久,最后还不敢发丧,少说两句,少丢点儿人。” 我脸色一变,这哪儿是爷爷不敢发丧,分明是他觉得小事情无所谓,随意找个人做了。 郭白转身往山下走去。 牛达喜尴尬的看我一眼,立即去追郭白。几个汉子匆匆忙忙跟上,我落在最后。 走出十几米,下陡坡时,我本能的回头看了一眼。 月光照射的两座坟头发白,当真没什么异样。 我松了口气,人已经安葬,还是别出意外的好。 再等我转过头,其余人早就走的无影无踪。 我不敢停留,径直下山。 到山脚时,我并不敢去正面,先前我敢单独去,是觉得干妈救我,我用哭丧棒打她,心里过意不去,更怕破坏爷爷计划。 现在清楚了,戴孝狗来咬我,根源就在干妈! 我对她的恐惧就压过了其它情绪。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股注视感。 我心头一凛,紧张的看过去,路边还剩下一个人,就是那瘦瘦高高的汉子。 他在等我? 我加快步伐走过去。 结果那汉子一转身,就快速离开了。 我停下来些速度。 看来是我想错了。 他可能是走得慢,本能的回头看一眼,刚好和我对视,我还以为他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转念一想,他能说什么呢? 离开后山,一路往回走。 鬼使神差的,我走了余江家那条路。 隔着老远,我就瞧见余江家亮着灯。 走近后,瞧见院里头有个人,正在清扫地上的冥纸。 “余江?!”我诧异的喊了一声。 那人抬头看我一眼。 他顶着老大一双黑眼圈,眼袋更大,精神极度颓废,眼神乱瞟,又透着紧张。 尤其是他额头上那个伤口,裹了不知道几圈纱布,还是被浸满了血。 我盯着余江! 余江警惕的盯着我。 我完全没想到,余江居然敢回来! 他和邹花的死,脱不开干系! 我更觉得,是他杀了许寡妇! 忽然,余江干巴巴的说:“罗九天,你盯着我干什么?” “许寡妇呢?”我眼皮狂跳,哑声质问他一句。 余江眼神没有闪躲,毫无情绪的回答:“不晓得,你要找她,不会去她家吗?” 我眉头紧皱,还是死死的盯着余江。 是他真不晓得,还是他心理素质好? “你不怕吗?”我又沙哑的说。 “先前怕,可你们都把那死娘们抬走埋了,我还怕什么?”余江咧嘴笑了笑,阴气森森的说:“听你们的,我差点儿让棺材拍死了,现在她都走了,我还不能回家了吗?” 一时间,我反倒是开不了口,不知道说什么了…… 此时的余江,和先前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 可他说的并不无道理……我能阻止他回家吗? 唰唰的声响传来,余江低下头,又开始扫地了。 一边扫,他一边低声絮叨。 声音太小,我听不清。 我也没走,一直盯着他看着。 十几分钟后,余江放下扫把,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回屋子,重重关上房门。 院里头空无一人,屋里灯灭了,周遭都漆黑下来。 村路上静幽幽的,若有若无,我好像听到了细碎步伐声,又听到狗喘气的声音。 不敢在原地站着,我匆匆回家。 回到院里,爷爷还没回来。 我去洗了把冷水脸,勉强冷静了一些。 回床上躺下,我心烦意乱。 一闭上眼睛,我就想到许寡妇那张脸! 摸出来手机,胡乱的翻着。 浏览了一下这几天没看的微信,困意总算慢慢来了。 这一觉,可能是最近这段时间睡得最好的。 我醒来时,都已经日上三竿。 爷爷还没回来,我去鸡圈喂了一遍鸡。 怪异的是,十几只冠子鲜红,眼珠子尖锐的公鸡,居然全都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觉得身上冷飕飕的,不停地冒鸡皮疙瘩。
退出鸡圈,没被盯着,才稍稍好一些。 手机嗡嗡震动,我赶紧拿起一看。 本来,我以为是爷爷打给我的。 虽说爷爷年纪大了,但还是会用老人机。 结果居然是牛达喜打过来的电话。 我心里头疑惑,事儿不都刚解决了吗,牛达喜怎么又找来了? 心里头悬吊吊的,次次只要牛达喜登门,绝对没什么好事儿…… 按了接通键,放到耳边。 “九天,你要不要来村中央看看?郭先生说能喊你来瞧瞧。”牛达喜瓮声说。 “嗯?瞧什么?”我不自然的问。 “郭先生昨儿没走,他说我们村里头接连出事,是因为养了鬼树,往年老槐树不够大,今年阴气却特别重,他要砍树,只要把老槐树砍了,以后都不会出恶事了!”牛达喜略带喜色。 “砍树?!”我话音一变。 “不能砍!”我斩钉截铁的说。 “啊?”牛达喜显然不明白。 “九天,这有什么说道吗?”他又问我。 一时间,我回答不上来。 具体有什么说道我不知道,重要的是,这老槐树还关乎我背鬼图的计划啊! 要是被砍了,邹花是没弄出什么问题,可计划一样要被破坏! “有什么说道,得等我爷爷回来!总归,村长你不能让人砍树!你得相信我!”我硬着头皮说。 “这……我……”牛达喜支支吾吾,讲了全村的人都来了,怕是拦不住…… 我还想说话,嘟嘟嘟的声响传来,电话直接断了。 我哪儿还敢在家中停留,快速出门,朝着村中央跑去。 隔着老远,我就瞧见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围在那里,村民有说有笑的,全都格外兴奋。 我心下一沉, 村民见了我后,目光多落在我身上。 我没理会他们,往人群中央挤去,他们又让开一条道,生怕挨着我一样。 我到了老槐树前头。 树下摆着张桌子,上边儿铺了一张黄纸,纸上写着朱红色的一个字。 “斬!” 桌旁,郭白一副傲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