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自知之明
老祖宗移开视线，“如此甚好，这些个下人都是莫府养着的奴才，老太婆我身为莫府的主人自然是要管教的，还轮不上一个外人来比手划脚。有些人不懂自己的本分，就带着自己的奴才也忘了自己的身份。我这老太婆平生以来最痛恨的，便是这种主仆不分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了！”她淡笑着看向王氏，“你啊，可别见怪了。” 这样都差点和指着王氏鼻子骂你这个不要脸的JIANREN差不多了，却仍旧没有让王氏有丝毫变脸。她一副理解的点头附和，“老祖宗言之有理，妾也是这么认为的。” 如此油盐不进怎么也惹怒不了，总一副乖顺模样的王氏，让老祖宗也有些不知从何下手了，要不是清楚明白她的为人，恐怕连莫青君都要被骗了过去。 老祖宗最终冷哼一声：“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这奴才给我捆下去！” 被老祖宗大喝一声，一院子愣住的奴才们赶紧回过神来，绑人的绑人，拖人的拖人。 这婆子倒也不反抗，就瘫在地上随便奴才们捆绑，可以看得出来，比起旁人她更加明白自家主子的性格，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弃子。 老祖宗将莫青君递给了余嬷嬷，大夫人立马跟上扶着老祖宗一起走进了屋子，两人看也不看王氏一眼。 “有的做主子的，对下人未免太过凉薄，也不担心叫人寒心。” 窝在余嬷嬷怀里的莫青君听言赶紧转头去瞧王氏，见她盈盈笑意的表情顿了一下，不过一瞬的功夫又立马恢复成那个笑眯眯的王姨娘了。 她有些忧心起来，虽然说老祖宗是个厉害角色，但是她年纪毕竟大了，多年从不被人忤逆之后未免有些太正大光明，比起王氏来总感觉有些…… 老祖宗恐怕不会知道，王氏一年后会要了嫡女的命，所以总而言之，老祖宗这样和王氏争斗并不会给她和大夫人带来什么益处，反倒是会让王氏记上一仇！ 看来，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啊！ 对待像王氏这样的阴暗小人，来明的可不行，她必须比她更阴暗更腹黑才是。 幸运的是现在的自己清楚的知道王氏的底牌，而王氏对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目前为止，这恐怕是她唯一也是最大的优势了。 对于现在这个身份，她了解的并不多，毕竟上辈子莫青容并没有活太久，她唯一清楚的就是明年，她就会死。 但具体是在哪儿，是什么时间，她完全不清楚。 而且她身边的这一群人，虽然听老祖宗分析过，但她自己还是没有亲自了解的。就算她躲过明年一死，活了下来，那跟上辈子的轨迹也就完全不一样了，今后会发生的事情她也算不到了。 毕竟这辈子和上辈子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身份，也是不一样的两个人生。 王氏悠悠的跟在后头，满脸担心的模样，“妾听闻容姐儿在院里头的那个丫头湖儿晕倒了？这样不争气的身体怎么照顾得好咱们容姐儿？正巧今儿个有个牙子上府来，要不久去给容姐儿寻一个更好的，老祖宗您看如何？” “是吗？今儿个有牙子过来？我怎生没听说？” 口舌伶俐的王氏自然没有被老祖宗这一句话给噎住，她只是拿秀帕子轻轻捂住嘴角，垂眸颇为欢喜的笑了笑： “原是妾那儿的一个丫鬟要嫁人了，这就缺了一个人手，再加上之前我们家两个姐儿一直就缺了丫鬟的名额，所以这就索性一起找了。这事儿妾身之前也是与老爷商与过，老爷子说这些个小事就让妾自己瞧着做，别为了一点儿事儿就来麻烦老祖宗，妾这才自己招了牙子上府了。” 王氏嘴里的两个姐儿，就是她的两个庶女。 莫青君敛目，脑海里立时浮现出那两个庶女的样子。 那两个庶女，呵……就是当初害得她被当为药童的家伙。 且不论这后头有这个王氏出谋划策，但说起这两个姐儿本身，也是深的王氏遗传，是个心狠手辣的好手！ 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既然王氏都如此说了，老祖宗也没有拒绝，摆摆手，“去把牙子叫过来。” 王氏立马笑着应下，回身对着自己带来的丫环吩咐下：“快去把牙子叫过来，让她把所有丫鬟都带来，先让咱们容姐儿挑一挑。” ============================= 纵然老祖宗各种不喜欢王氏，但见她这样知情识趣，也让她的不悦淡了几分。 牙子带着一队儿丫鬟规规矩矩的进了院子，这牙子在金陵各大府邸中也是有几分名气的，做事圆滑，带着的丫鬟也大抵调教的不错。身世干净，都是自愿签下卖身契的，个个都是健健康康的，有些许还是个能识字读文的。 由于这次主要是给姐儿们选丫头，因此这回带过来的都是一群10岁出头的小丫鬟。 这个时候这一片丫鬟一个个整整齐齐的端庄站着，衣服虽说都是补补缝缝破破旧旧的，但个个干净清爽。 牙子并没有立马凑上来巴结推销，而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明显是了解莫家人喜好的。 或许是想趁机调教一下莫青君，老祖宗将她拉过来，仔仔细细的教她怎么挑选下人。 老祖宗让莫青君看着面前的所有丫鬟，问道：“容姐儿，你来说说，认为哪几个丫鬟比较好？” 被老祖宗这样问了，莫青君倒也不想一开口就如何如何，毕竟自己只有五岁，她想了想五岁孩子的正常表现，旋即笑道：“自然是要身体好的，不然跟今儿个晕倒的那个丫鬟一样，时不时在我面前晕一晕，我是会怕的。” 她毫不做作的回答逗得老祖宗笑了起来，老祖宗摸了摸莫青君的脑袋儿，“咱们容姐儿说得可真有道理。” 随后就对着那堆人下令：“身体虚弱的站成一队儿，小时候便出过疹子了的另成一队儿。” 话音落下一堆丫鬟便训练有素的分成了三小队，老祖宗将身体过胖或过受，容貌过美艳或过丑陋，身段过矮小和过高的都拨到了不要的那儿。 然后又将那些喜欢眼珠子到处转儿，一瞧就是小家小气的，或心思活络的全部放到一边儿。 如此一来，剩下那堆人中就剩下性格老实的，或者温顺和气的。老祖宗目色满意，然后对所有丫鬟道：“凡是读过几个字的，都站到前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