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婚纱的意义
星云国。 年号元朔。 元朔三年,星云国南境大旱。 先上一篇其他开头,之后改过来 盛夏时节的一天,在一个叫青玉村的小村子里正在举行一场冥婚法事。 铜钱状的白色纸钱漫天飘飞,圆形方孔,对折了再对折剪出的纸钱,撒一把出去,飞散纷纷,那些折痕随风扑闪着,互相碰撞着发出簌簌的声音,仿佛万千白色蝴蝶的灵魂附在了上面,可惜风不大,飞不远,白蝶们叹息着落于地面。 忽然平地生风卷起一团纸钱,簌簌着,展翅飞向天际,墓地坟冢,暮霭沉沉,白色的纸钱在绚丽的云霞与飘渺的雾气间翻飞不已,让看的人分不清诡异还是瑰丽。 “老人家,敢问一句这是谁家在做法事啊?”有旅人问。 没人理他,这里连续三年没下雨了,井里也渐渐打不出水来,百姓们都养成了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习惯,被问到的老人家肩上背着包袱,看完这一场热闹他就要离乡背井,逃荒去了。 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还要离开家乡故土,免不了客死他乡的命运,老人家心中凄凉,更不想搭理人。 做法事的是轩辕家,青玉村里的小地主,一共有两百亩田,自己家种一百亩,再租给佃农一百亩,每年家里都有余粮,另外家里祖上还留有些许荫庇,所以日子过得虽渐渐衰败,但也过得去。 否则这种年景也办不起冥婚。 死的人是轩辕家的长房独子,名叫轩辕凌冽,昨天他小妾卷了铺盖要跑,他去阻拦被小妾推倒,运命不济脑袋磕在了床角,当时一口气上不来,就死了过去。 轩辕家上下都伤心欲绝,哭得昏天黑地,可人死不能复生,做父母的想着如今年景不好,黄泉道上恶鬼多,当了最后一件值钱的首饰,给儿子买了一个“媳妇”,办一场冥婚,好让儿子在黄泉路上有媳妇照顾。 存的这个心思,轩辕家买尸体的时候便挑了一个看起来最丑最丑的中年女子的尸体,刚刚死,其实还没死透,还有一口气,驿馆的人拍胸脯三大保证,第一保证这女子挨不到傍晚就会咽气死透,第二保证她生前就是个凶悍婆娘,十里八乡没有不害怕她的;还保证她因为太丑嫁不出去,到饿死的时候还是个处-女,没男人碰过。 丑婆娘好心肠,面恶心善持家忙,轩辕家就选中这具尸体了。 天边还剩最后一线光亮,道士又燃了一道招魂符,敷衍了事叫一声,“魂兮来兮,魂兮来兮~新娘已到,大礼已毕,送入洞房~” 在场的轩辕家有一男五女,分别是轩辕家家主轩辕烈和夫人;还有当年夫人家里陪嫁的一个老奶妈;家主轩辕烈纳的两房小妾;还有死者轩辕凌冽本人要逃跑没跑掉的小妾,被抓到了押来跪着。 不远不近处站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和佃户。 听到“送入洞房”,死者生母想到儿子生前都没娶一房正妻,死了不得已娶一个丑媳妇,悲从中来,呜咽着哭起来,她一哭,女眷们是真是假的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小说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推荐阅读: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也都跟着抹泪,那个要逃跑的小妾哭得最是伤心。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一个个眼睛都睁得更大了,垫起脚看这怎么共入洞房。 本来冥婚应该是男方在坟侧挖一xue,露出“新郎”棺柩的槽帮,将“新娘”埋入此xue,进行“夫妻”并骨合葬,另外牌位迎娶等也还有许多讲究的规矩,各地风俗不一,但大灾之年哪里还讲究了许多,还能找块红布盖上,还有道士做法招魂把“新娘子”的魂招过来,这就很不错、很不错了。 轩辕家也不想再花钱买棺材了,他们给儿子买的棺材是大棺,索性挤一挤放一起,他们这样安排也有他们的想法,想着“新娘子”本来只能葬尸荒野,连块裹身的破草席都没有,如今跟“夫婿”一起睡好棺材,必定要知恩图报,更尽心地保护“夫婿”、照顾“夫婿”。 既然是共睡一棺,道士的两个徒弟把盖着一块红布的中年丑女从破烂牛车上抬起,放到轩辕凌冽的楠木大棺里,中年丑女骨架大,挺重的,两个徒弟费力把“新娘”抬到棺材上,正要放进去,忽然“新娘”的一只粗糙发黑的手从红布下滑了出来,磕到棺材沿上,手指微微动了下。 “啊!!”“啊!”…… 在场女眷惊叫出声,轩辕家家主轩辕烈也后退一步,吓得不轻,他去义庄买的尸体,所以知道的,这中年丑妇是个坚韧的女子,买的时候确实最后一口气还没咽下,只是觉得到傍晚怎么说也应该死透了,实在没想到还没死透。 道士连烧了三道定魂符,叫道:“入洞房!盖棺!封棺!” 两个徒弟即使常做这种事,这时候也被吓了一下,吁了一口气,擦一把冷汗,赶紧把“新娘”扔进棺材,搬起棺材盖就往上扣。 看热闹的旅人道:“老人家,我问问你,我没看花眼吧?新娘子刚刚动了对吧?” 站在他前面的老人家依旧没理他。 他又接着道:“老人家,在下南凯风,字怀沙,云游路过此地,老人家您怎么不理我?莫非老人家您不会说话……” 正聚精会神看冥婚呢,身后有这么一位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气氛都被他破坏了,老人家被他烦得不行,倒要看看这个大旱之年唾沫水多的家伙是谁,一扭头,却见问话的是个年轻男子,看上去二十来岁,皮肤白皙,五官俊朗,一身青色的赶车人短打,头发没有像一般男子一样绾起来,而是扎成一束,搭在身前肩膀处自然地垂下,长度也要比一般男子齐肩的头发还要长很多,最长处达到腰际,这让他看起来卓然不群。 他身后还有一辆两人马车,青布竹帘,低调得很,但从拉车的高头大马就知道此人的身份非富即贵。 老人家赶紧尊敬起来,拱手作了一个揖,道:“这位公子安了,刚才小老头多有得罪,公子不要往心里去。” 南凯风深揖回礼,“岂敢,是在下冒味。” “公子打哪里来的?” “我云游至此,刚刚说过了。” 老人家连忙致歉道:“是小老头多问了。” ...收集并整理,版权归作者或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