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魔影初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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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阑人静，霜气弥漫。

    此刻，人都该已睡下了吧？即使那海湾里的点点渔火，此刻也该熄灭了吧？即使那不分昼夜的扬帆之人，此刻也该歇息了吧？

    最后一声凄楚的断鸿，已远去在天涯边，大地归于沉寂，唯有西风依旧不知疲倦地吹落树木的最后一点妆扮。

    不，并不是这样。

    还有两个人，并没有睡去……

    他们默默立在寂静的院子当中。

    院落很小，并不能容下多少人，并没有什么摆设，甚至连凳子也没有，但四周的围墙却很高，唯有轻功高手方能一跃而过。

    “她睡下了？”陈大叔背对着莫璃芸，问道。

    “她只是个小女孩。”

    “嗯。”陈大叔默默点了点头，道，“莫璃芸啊，时隔三载，你的变化的确颇为惊人，比原先成熟稳重不少，只是，我了解你的个性，遇上感情之事，怕你还是过不了自己。”

    莫璃芸微微一震，心中隐隐作痛。

    “三年前是如此，今日怕还是如此。”陈大叔继续道。

    “不……不会……”莫璃芸摇了摇头，说话却似乎依然没什么底气。

    “你不必下此断言，其实你本可不必带她来见我，但却为了不让她吃冷食而节外生枝，呵呵……你有时终究是个孩子。”陈大叔笑着摇了摇头。

    “是……对不起，我……”莫璃芸微低下头。

    “你不必自责，此人被你所救，又与你在海上相处多日，难免会有些感情。”陈大叔道，“只是你须知一事，这女孩修为并不浅薄，想来你也看出，倘若他日不能为我所用，甚至成为我等计划之绊脚石，希望你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我……明白……”

    “希望你是真的明白。”陈大叔道，“我这样的人，还是越少人认识越好，不过幸亏还有陈记面店掌柜的身份作为挡箭牌。”

    莫璃芸默默点着头。

    说着，陈大叔回过身，道：“也苦了你了，当初让你秘密加入影煞组织，并送你出海，实在是出于无奈，倘若有一日锁魂宫能与我们这些流亡之人和解，也许，一切就会变得简单许多。”

    “你真的认为，有可能么。”莫璃芸的眼神有些迷离，“jiejie真的愿意那么做么。”

    “不论莫璃芯愿不愿意，影煞的人始终都要为殇魂大人平反，这次我们寻求苍龙剑只是一个手段，我们必须知道苍龙剑之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让莫璃芯不惜对殇魂大人痛下杀手。”

    莫璃芸点了点头。

    “这一次忽然派灵山飞雁唤你回来，就是我们已经得到探报，由于北方天柱崩裂、天火降世，朝廷已经开始坐不住了，杨坚也在派人四处寻找苍龙剑的碎片。”

    “杨坚？”莫璃芸疑惑着。

    “不错，杨坚也算得上是个难得的明君，此次寻找苍龙剑碎片亦不失为社稷百姓着想之举，但我说过，我们不能感情用事，既然能够利用，便利用他们帮我们寻找到苍龙剑的其他部分，就算要修补天柱，想也不急于一时，待我们探知其中奥秘，再将剑交还于他，也并无不可。”

    莫璃芸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却始终未说出口。

    陈大叔继续道：“此次行动，我们的敌人很多，据说西方大陆有一支军队也秘密潜入了中原，而最近这沿海一带也似有不少异族人士登陆，想是来者不善。”

    “陈大叔……”莫璃芸忽然打断道，“前些日子，我在附近的一座城中，杀死了好几个兽人。”

    “兽人？！”陈大叔似乎十分惊讶，“神州怎会有兽人出没？！”

    “我也觉得此事有蹊跷。”莫璃芸道，“而且，镇魂，也已经找到我了。”

    “是么……”陈大叔微微叹了口气，道，“看起来，你jiejie的力量，远比我想象的要强大的的多，她早就知道，你当日拿走了苍龙剑的剑柄，这次也必然不会放弃寻找其他碎片的机会。”

    莫璃芸也叹了口气，道：“jiejie向来很了解我。”

    “难道此次让你回来是一个错误？”陈大叔沉吟着。

    “不……我等了很久，或许，这便是最后的机会了……”莫璃芸道，事实上，苍龙剑对于莫璃芸来说，显然还有更重要的意义，只是他并没有开口说出全部，因为，此刻他所走的路，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是对是错。

    “你也早些去睡吧。”陈大叔道。

    莫璃芸点了点头，转身回屋。

    陈大叔依然站在院中，仰望着此刻因为烟云飘忽而略显暗淡的天空，微微叹了口气。

    “未来的路，并不好走，但却没有回头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