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墓不过是坟，人还是那个人
小先向我们使了一个眼色，大家都站起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军装，将三片式铧犁叶片铲放进了军车里。 也就在我刚关上车门的时候，上来了两个人，一个老头儿一个老婆婆，一个拿着锄头，一个拿着筐子，两人见到我们，并不打算打招呼，只是撇了一眼，头一低就要走。 我笑着走上前，说道：“老伯，您好啊！” 老婆婆似乎没见过这么多穿军装的，很是紧张，依然低头往山上走。老伯倒是停下了脚步，很警惕地看了看我们，我忙说道：“老伯，您这是上哪儿去啊？” 老头儿说道：“哦！上山挖点冬笋！” 老头儿的话音不大，我并没有听得太清楚，我说道：“老伯，我们是部队搞档案记录的，知道你们这里快要拆迁了，所以我来做一些记录情况！” 老婆婆似乎以为言多必失，忙凑到老头儿身后，说道：“我们村长已经搬走了，他侄儿还在村里，有事儿问他嘛！我们啥子都不晓得！” 我笑了笑，说道：“大妈，您别害怕，我们这也是工作，就是随便问您点问题！” 不知为何，西域的民风与四川的民风居然截然不同，西域的民风较为粗犷，四川的民风似乎更为含蓄。我耐着性子问道。 老头儿似乎也并没有想走的意思，我从兜里掏出一支烟，递了过去，老伯一见烟，似乎警惕心放下，结过烟，点着，深深地抽了一口，老婆婆似乎还是不愿意与我们多说，嘀咕了几句，独自上了山。 我拉着老头儿，在路边坐了下来，我掏出本子，问道：“老伯，您老怎么没去县里啊？” 老头儿又抽了一口，此时烟的三分之一已经下去了，他说道：“我们山里的冬笋啊，巴适的很，我儿已经在县里张罗咯，我打算弄多些冬笋，带到县里吃，今后怕是想吃都难哦！” 我点点头，笑道：“老伯啊，我的主要工作就是记录一下咱们村的过去和现在，以后报纸会写。” 老头儿一听，马上将最上面的扣子扣好，将地方支援中央的头型往中间理了理，本就头发花白，此时的亮脑门子更是闪闪发光起来。我忍着笑，说道：“老伯，咱们村是哪一年到这里的？” 老伯嘿嘿一笑，露出了为数不多的黄牙，说道：“那我不晓得，但是呢，我年轻的时候，老人说嘛，我们都是名臣后代嘛，祖地在这儿，至于哪一年，还真不晓得！” 我好奇地问：“哦？哪个名臣？” 老头儿想了半晌，烟已经抽完，我又递给他一支，他接了过去，又点着，说道：“哎呀！可是有名啊！我们这个地方就是他退休之后养老的地方嘛！” 我笑了笑，说：“哦？那你们这里后来出个啥子举人，状元吗？” 老头儿似乎觉得我笑里有一丝嘲弄，忙说道：“那个我就不晓得了，可是我晓得我们祖爷爷那可是有皇上御赐的东西地。你想哈嘛，要是没得本事，皇上不可能给东西撒！” 这句话让众人都有点惊喜，只是我很淡定，皇上给东西这事儿常有，比如你告老还乡了，官职上五品都可能见到皇上，皇上总要挽留一下，然后官员再次请辞，皇上再留，官员再次请辞，最后皇上直接批准，然后送个东西算是对你这辈子的褒奖，我就记得一部野史上记载朱元璋时代，这老小子十分不喜欢这个约定成俗的东西，老小子一辈子杀贪官，官员本就不够，所有的请辞一律不批，后来官员开始装年迈瘫子，朱元璋知道也没辙，有一个官员请辞，演戏演的太像，朱元璋准了，但是心情十分不好，这个官员也不离开，就跪在那里，小皇门提醒朱元璋送东西，朱元璋当时正在气头上，在吃桃子，直接将桃核送给了这个退休官员。不过据说这颗桃核种下后，长得很旺盛，村民们把这棵树当宝贝供起来。说白了，也就是聊以**罢了。 话说回来，所以送东西并不代表就是文物，听听就好。 我笑了笑，说道：“老伯，你们祖宗这么厉害啊？那不是你们村的历史很久哦？！” 我打算送客了，因为至少我想要的信息没得到，老头儿吸了一口烟，说道：“我们祖宗那都是仙人，真地！仙人那！” 我皱皱眉，笑了笑，说：“人成仙啊？这么厉害？” 老头儿见我不信，说：“我小时候哈，老人都说，祖宗帮了皇上很多忙，皇上给他一支仙鹤让他回到家七七四十九天内吃斋，之后哎！可以做仙鹤去成神仙，我们祖宗吃了四十八天，他婆娘不想他当神仙，将猪油倒在碗里，让他喝了，时间到了，没成仙，但是我们祖宗无怨无悔，与婆娘好生过日子，因为他对婆娘特别好，所以感动了天上的神仙，硬是让他成仙了。所以，我们这里风水好得很，你们部队不是都看上了嘛！” 我有些哭笑不得，连连点头，说：“谢谢老伯了！我们进村再转转吧，您老快去挖冬笋吧，不然大妈该着急了！” 当老头儿消失在眼前的时候，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喝了一口水，我放下水壶才发现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思，我清清嗓子才把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我说道：“走吧！村里转转！天黑前我们能赶到李昭说的地方就行！” 说着，往山下走，李昭急忙凑上来，说道：“珉哥，你说这老汉说得事儿有没有线索，我觉得应该是有重宝！” 小先也说道：“你说皇上送的是什么？会不会是玉器？宫里玉器多。” 罗璇摇头说：“我感觉是佛教的家伙事儿。” 我无奈地笑了笑，说：“你们的基准点守错了！他说的未必就是当时发生的事儿，可以这么说，他说的我一句都没听进去，因为吹牛的成分很大，而且就算是那么个情况也还可能已经遭盗了。你想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这么大的传说，挖坟的过来怎么会问不出来？坟依然完好，这正常吗？就算没有挖坟的，你看看这个村里的地貌，一点儿文化底蕴都看不出来，如果说下面埋着个官儿，也是个上不了六品的小官。” 李昭眉头一皱，说道：“啊？你的意思是这墓已经…….” 小先急切地说道：“不应该吧，李昭找到的地儿外面应该是没问题的！” 罗璇说：“会不会是藏的够深啊？” 我摇摇头说道：“目前我只有一个线索，就是山上的竹林！另外，就用你带的三片式铧犁叶片铲，我打出的洞让你根本看不出外面有土和洞，下面什么情况，我说不上来。” 三人同时愣住了，“竹林？怎么可能？” 我说道：“自古竹就有辟邪的说法，竹子每年都会长出新竹并且扩张，而且普通竹子第三年开始就疯长，假设下面是个有点文化的，肯定要风水布局，可是坟附近放竹子这说不通，因为竹子是留给活人的，不是留给死人的，这意味一个原因就是镇压！” 小先瞪大了眼睛，说道：“镇压？下面难道还是僵尸咋的？”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还有一个可能，这坟就是垃圾坟，上了年头儿，下面空无一物，最多出土一点必要的配饰，所以，李昭，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李昭愣在原地，但是马上又快步走上来，说：“不可能吧？我搭档给我说下面一定出好东西！” 我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答话。 我们在下午四点前基本把村里转了一圈，实在是没什么好找的，包括村里最好的屋子也被我看得七七八八，什么发现都没有。我们打道回山上的时候，还遇见了挖了一筐子的冬笋的老头儿老婆婆，可是大家似乎看到那个冬笋就是一肚子憋屈。 终于在太阳西垂的时候，我们到达了李昭所说的地方。而在此之前我们穿过了竹林，好一片竹林，郁郁葱葱，说实话，我很喜欢踩在上面的感觉，而李昭所说的地方离竹林大约不到两里地，按我的五行师角度来看，这是典型的阻隔阴气下山乱风水的布局，这上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却越来越好奇。 此地是黄土地，在半山腰靠上能遇见黄土地实数难得，因为下雨总会带走黄土，而这是一片空旷之地，我看着像是山顶的黄土被雨水冲到了此处堆积，按科学来说，如果有坟，那么此地就是风水布局者的小聪明，给墓地里不断增加土层，防止被盗的同时，还隐藏掉了所有的墓碑什么的，如果要按风水解释，就是让土属性越来越强，从而使阴气慢慢转化，即便是阴气顺山势而下，竹林的阻挡也就顺理成章。可是，问题来了，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墓里之人，永世不得超生啊！墓气被压，魂魄无归宿，如果是仇人，或者族里的罪人解决的方式有很多，干嘛要把人魂魄镇压于此？如果是风水师搞鬼，那么为何又要用竹林辟邪，说不通。 我皱着眉看着眼下，此地的确有坟，没有土包子，但是这片空旷之地有人为挖过的痕迹，往上的区域岩石隐约可见，沿着石壁的刻痕还能看出一些，如果我来布局，我可是能将它改造成为一个风水之地，把竹林打通成道儿，再竹林间布置一个逆转之阵，让竹林吸收邪祟，反而会让村里变成一个小小的宝地，若干年后，当土属性增加到如今的地步，阴气减弱之时，风水之地浑然天成，不但隐藏了墓地还能带来好处。可是…… 我抄起洛阳铲改进的重铲朝下打着铲，半个小时，打了七个洞，很快就确定了坟的大小，我看看铲头上的土，闻了闻味道，用手指将最下层的土捻了捻，点点头。 李昭小心翼翼地问道：“珉哥，怎么样？” 我并没有解释，但是好奇心却让我很想进这个坟里看看，我对李昭说：“装备不够！我知道你带了防护服，上山全部带上，现在我们下山吧，回去吃点东西，睡觉！两点开始！” 李昭一听我这么说，大喜过望，说道：“好！好！好！” 小先和罗璇也很兴奋，我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别高兴的太早！这个坟里道道很深啊，我不知道下面到底是什么，我能确定的是这是个清朝的坟。清坟夯土层一般，但是坟顶子很厚，估计是典型的七纵七横，大约也是十四层青灰砖，怎么估摸着也有两米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