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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肖文杰的怒火

    第六节、肖文杰的怒火

    晚饭我没什么胃口,维克多似乎忘却了所有,这个老毛子是唯一一个没有下到坟墓里的人,他也并不在意猴子是生是死,或许对于当过兵的他,死个把人已经习以为常。也不知他出来带了多少酒,总能看到他手里抓着个瓶子,在火堆旁都自娱自乐,还不时要拉洋妞儿跳舞,只是两个洋妞儿除了像看活宝一样看着他,并不参与。

    我这一晚睡在了车里,洋妞儿睡在副驾,她主动让我睡到了后面,她说要我养好精神,这让我倒对这个洋妞儿少许有了一些改变,但这无法让我心绪平复下来,因为这一天发生的事儿太多,我不论怎么理头绪,总感觉没有一处是合理的,这也是我盗墓至今,所见的最难以解释的一切。

    可能由于这一天太累,我睡得很快。一觉到了早晨七点。

    我走出车门,屋外的篝火不知谁何时加过,还很旺盛,我坐在火边上,看着天麻麻亮。

    “你起来的挺早嘛!”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知道是肖文杰,因为我坐下的时候,就感觉到不远处有轻微的响动,在野外,或许因为空旷,会让人听觉很灵敏。而所有人里只有肖文杰走路会有那种鬼鬼祟祟的感觉。

    我往火里丢了一块树枝,说道:“你不比我起来的更早!”

    肖文杰笑笑,说:“正好没人,我把今天的消息告诉你!”

    我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耐心地看着篝火,肖文杰将一块羊rou挂在树杈上,烤在了篝火边,他轻轻瞟了我一眼,似乎想看我有些着急的样子,可惜他没看到,我并不着急,于是,他又拿起一个酒壶,酒壶很精致,可以揣进怀里那种,酒壶外还有个壳儿,上面挂着两个小铁杯,他慢悠悠地倒了两杯,递给我一杯,我接了过去,品了一小口,咂咂嘴,接着一饮而尽,说道:“恩!酒不错!”

    喝罢,递给了他杯子,他有些失望,正要开口,我站起身,走到一旁的大树下,解开裤子很响地撒起了尿,之后回到原来的位置上重新坐下。

    看了看他,说:“要是今天再有一个人死,我就回去了!你的车我带走一辆,回到家,我还给你!”

    肖文杰显然没预料到我会这么说,反而沉思起来,我晃晃脖子,说:“你不是有消息要告诉我吗?”

    肖文杰反应很快,笑笑说:“今天不会死一个人了!都是我的心腹了!”

    他接着说:“祖师爷当年受过伤,不知是在哪一次盗墓受的伤,以至于不敢回家,带着半大的唐蛮子到处流浪,装备也丢得干干净净,只随身携带了一个水壶。”

    肖文杰说道这儿顿了顿,我眯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爷爷走到哪儿也喜欢带水壶,不喜欢喝纯净水,我以为他是习惯喝自己泡的茶或者喝热水呢。

    肖文杰看我回过神,继续说道:“他们如同乞丐一样一直在新疆晃荡,似乎也在躲避人,后来在独山这个地方碰见了千爷、鬼爷、银二爷、尹三爷,我想你知道他们都是上山下乡的知青吧,但是你应该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我没有说话,肖文杰似乎是被烟呛着了,换了换火头上rou的位置,空气中弥漫着rou香,接着又递给我一杯酒,我接了过来,并没有喝,放在地上的大石头上。

    肖文杰一口喝完,说道:“当时的千爷、鬼爷、银二爷、尹三爷因为偷公社的鸡,被抓了,公社不但要求他们赔偿而且还批斗,他们四个人同意进山抓野鸡来补偿,还得多干很多公分,反正那时候比较倒霉,祖师爷观察了他们很久,然后出手帮了他们一把,而千爷他们也救了祖师爷,还给祖师爷看好了病,你要知道那个时候,药品可是比黄金贵,尤其在西域这个鬼地方,要说起来,当初的鬼爷可是注定命好,他在医院当初看上了你奶奶,你奶奶可是当时唯一不多的赤脚医生,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要把医生叫赤脚,呵呵,你奶奶当时听了鬼爷的话,救了祖师爷一把,所以祖师爷对鬼爷可是相当的偏爱。”

    这时,火头上的rou已经热气腾腾,肖文杰扯下了一半,另一半放在碗里,往我这里推了推,我不客气地抓了起来,啃了起来,这牛rou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带过来的,居然很可口,没有那种捂着有一丝变味儿的口感。

    我的内心中其实一点没有把心思花在吃rou上,而是在思索他说的话,就像刚才,我不认为是爷爷运气好,受到祖师爷的偏爱,而是祖师爷观察过后,觉得爷爷有过人之处。另外说起来,爷爷他们偷鸡这个事儿也是很可笑,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机缘巧合下,让如今的未来成了这般。

    “祖师爷受伤之后,似乎也看开了,将全身的本事都教了出去,再加上唐蛮子不成气候,只学会了一点,其实也不算学会,只是跟在祖师爷身边久了,也就会了,他手里握着渠道和装备,说白了也就是从祖师爷那继承来的,消息灵通啊,不过要不是鬼爷故去,他离开新疆,或许这一趟我找他的可能性会更大,千爷其实和鬼爷学的一样,就是学的如何入墓xue,银二爷学的是鉴宝,尹三爷学的是寻墓,或许当年祖师爷希望彼此之间合作密切,没有将所有的东西都教出去,千爷至今还说祖师爷当年这一步高招,如果都教了,那整个西域就鸡飞狗跳了。”

    我想了想也是,祖师爷在这点上的确很会看人,肖文杰将手里的牛rou放了放,拿起一块三明治,又吃了起来,他说道:“恩!吃不惯这西域全熟的牛rou!”

    说完居然专心致志地吃起了三明治,我看了看他,也将牛rou放下,点了一支烟,淡淡地说:“你别告诉我,这就是今天的消息?”

    肖文杰咬了一口三明治,说:“恩!就这些!不过可以附带告诉你,你说的出四存六也是祖师爷的规矩!看今早咱们这么愉快的交流的份上,我还告诉你,当初他们之间的感情很好,祖师爷教完,他们彼此串在一起互相偷学,所以嘛,这个时候,谁聪明多学了,谁觉得那是看家的本领,藏着些掖着些,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爷爷坐到了最大!就从千爷那知道的,你爷爷会的不少!”

    我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因为此时的天空已经大亮,KO和OK已经醒来,过了一会儿,除了维克多,其他人都开始了制造噪音,我还在消化今天肖文杰放出的消息。

    一个人往草地纵深走去。实际上,我在想,这个坟到底和祖师爷的过去有什么关系?他不会是土尔扈特族的吧?至少目前我看到的墓xue里面的基础构造很像了,一个壁画一个石头,这两个线索说明是个藏墓,但是里面的种种疑点又在不断推翻我的猜想。从未有过如何怀疑自己的判断。为什么藏墓里会有金刚墙,又或者是其他墓xue里为什么会出现藏文,为什么这个墓xue里会有蚁xue,又为什么墓室主人在发现墓xue被打开后,要选择同归于尽,又是家族里的谁进入过这个墓xue?他进来找什么?那个墓xue的深处到底会有什么?

    我无法一一将线索全部串联起来,如同压在心头的巨石,让我异常压抑,这种压抑一直到早餐时分,洋妞儿给我了一杯速溶咖啡,我觉得还行,维克多显然是昨晚把自己灌多了,喝几口吐几口,还不时地放着响屁。我终于可以分清楚谁是KO谁是OK了,OK打了一颗耳钉,KO耳型没有耳垂,最主要的是KO也更加健壮一点,两人只有凑在一起才低声说些什么。话语很低,而且用的广东话,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