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契约者
奇妙的感受。 看起来什么都没改变但他却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眼中的世界出现了细微的异样，可却找不出词汇来形容自己此时的感受。 由零至一，从无到有。 在不知其含义的懵懂中，王耀踏出了迈向更高位的第一步。 此时再看斗篷的尸体，原本被怀疑是幻觉的蓝色透明魔方赫然在其上静静地漂浮，只是颜色比初见时要浅上得多，也更为虚幻，仿佛残留于世界的幻影随时都可能消失。 王耀伸手，一把将魔方抓到手中。 可见即可触。 触碰到魔方的刹那，褪去的颜色不知从而出归来，重新充盈，魔方的存在愈发鲜明，从虚幻向着现实逆转，最终成型。 冰凉，轻盈。 像是金属又像是水晶，握在手中却没有感受到哪怕一丝重量。 王耀看着手中的真实不虚的魔方，眨了眨眼，一时还无法接受。 ——居然真的碰到了。 全部精力放在魔方上的王耀并没有注意到，一道墨水般的剪影从斗篷尸体的投出的影子上跃起，跳进了他的影子里，投在地面上的影子荡起了本不可能的如同水面般的涟漪...... ...... 回到猎人公寓，王耀躺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捧着魔方，来回打量，越看越觉得是是个宝贝。 但问题是，这东西该怎么用啊？ “芝麻开门？” 风平浪静，只有王耀呆呆地盯着魔方，气氛从安静变得有些尴尬...... 好吧，并没有什么卵用。 要不用力捏一下？ 魂系游戏的经典道具使用方式就是直接捏，这里又是《血源》世界，之前自己不也用提升灵视的方法看到魔方了吗？ 王耀发力，魔方上随即出现裂纹，有光芒从间隙中涌出，裂纹不断扩张，耀眼的光芒笼罩了王耀。 ...... 荒凉，荒凉，荒凉。 难以言喻的荒凉。 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废墟，只剩悲伤。 莫大的悲伤浸染了大地，他站在死去的大地上，环顾着周围，废墟上瓦砾与破碎的装饰无言地诉说着曾经的辉煌，炙热的风带来烧焦的恶臭和硫磺的气味。 这里是地狱吗？ “差不多吧。” 王耀扭过头。 欸？ 看不清楚。 根本看不清楚，但脑子里就是知道对方是黑色长裙的女性。 “虽仍未坠入深渊，可本源早已丧失，沦为妖魔的巢xue，称之为地狱也无不可。” “是你把我叫来这的？”王耀看着对方，可无论怎么努力仍是看不清，这种大脑和视觉的不协调让他很不舒服。 “不。” 她否认道，“是你，是渴求着奇迹你自己找来的。这里曾是这个世界文明的中心，即便仅剩碎片，用来签订契约也足够了。” 金色的光辉在王耀身前凝聚，编制成茧，当光芒散去，只留一纸契约悬在半空。 王耀茫然的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契约，伸手摸了一下，嘶，这质感......毫无疑问是纸，不是羊皮，上面的文字也是他所熟悉的新夏文，并非是拉丁文那花纹般的字样。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载体并不重要。”黑长裙女性解答了王耀心中的疑惑。 第二次了。 王耀没有开口对方就像是知道他要讲什么。 还有这个奇怪的地方，莫名其妙的契约，一定要小心—— “契约成立！” “欸？” 王耀松开手才发现，不知何时拇指上竟出现了一道伤口，血从伤口流出，染红的拇指印在了契约上。 被阴了！ “你耍赖！” 王耀从床上猛然坐起，在只有自己的宿舍大喊。 呃...... “原来是梦吗？”他揉着自己发胀的头，发出哀嚎一般的叹息。 经过玛利亚的简易血疗自己的体质比原来有所增强，但又是战斗又是找证据还要处理尸体，回到宿舍又要思考魔方的问题，确实有点吃不消了。 “不是梦哦。” 王耀愣住了，他记得这个声音——梦里那个黑裙女人。 沙哑又妩媚，带着若有若无的嘲弄。 冷汗从额角滚落，打湿手背，他环视这狭小的宿舍，却没有看到第二个人的身影。 王耀抓起身旁的螺纹手杖，心中多了少许安全感：“在这跟我装神弄鬼！不想在这条街上混了是吧？！” “我是该夸你勇气可嘉还是该嘲笑你太低级？” 那声音中充满了哭笑不得的无奈，她说，“低下头。” 王耀看向下面，一只黑猫站在堆满了武器和道具的地板的唯一一处空地上。 那是他留给自己的落脚点。 在王耀震惊的表情中，黑猫淡定地开口：“是猫在和你说话，你没有犯病。” 转念一想，自己都穿越了，这个世上也存在比人类更高位阶的“神”，和这些比起来猫开口说话好像也不算特别奇怪的事。 “你是谁？不对，你是什么？”王耀警惕地看着黑猫。 “我？” 黑猫轻笑了起来，“我是和你定下契约的人啊，其本身不过是残骸上的幻影，简单来说—— ——我是你的外挂啊。” 她说道，“现在穿越者有外挂不是标配吗？” “你是个锤子的外挂，以前怎么不见你出来，我一弄到魔方你就出现，你分明和‘空间’有关。”王耀揭穿了对方拙劣的谎言。 黑猫双手一摊，一脸无所谓，“你这不是猜出来了吗？” 随即用玩味的眼神看得王耀有些后背发凉。 “真是少见，能保持理智活到现在的自然观察者......首先恭喜你，成为了契约者。” “契约者？我懂！就是那种使用能力要付出相应代价的绝对理智人！”王耀越说越兴奋，最后一拍大腿说道，“银和苏芳我都支持，只要她们幸福就行。” 黑猫白了他一眼，“使用能力，付出代价，如果真有这么轻松就好了，我说的是签订契约能够穿越不同世界的那种，就像你的‘同乡’们那样。说太多你一时也难以理解，还是亲身体验一下好了，比如......你在心里默念一下‘状态’。” 王耀半信半疑地试了，一段数据赫然浮现在眼前。 王耀 称号：无 声望：无 持有技能：学识LV4，拳法LV6，兵器LV3，枪法LV2。 ...... 看完后王耀大为震惊，“这玩意这么简陋的吗？没有属性也就算了，连红蓝条都不显示。” “原本是有的。” 黑猫一脸追忆的神情，“毕竟这种详细的显示能大幅度提升契约者变强的热情，但也造成了一些麻烦，比如过分相信面板数据，人在同一天的不同时间里身体状态都不固定，后来就改成这样了。 只不过，没想到你的拳法竟然有到了LV6，这可是称得上登堂入室的水准，看来你还是有点长处的。” “你也看得见？” “你以为你和谁签的契约？” 王耀发现自己被一只猫鄙视了。 她说，“然后，默念‘储存空间’。” 王耀心中默念。 一个由格子组成的页面出现在他眼前，左下角有着2的字样，里面已经有了一些东西，应该是斗篷魔方里的。 “2级背包，十立方的容量，空间里绝大多数新人契约者用的还都是狭小的1级背包，现在知道跟我混的好处了吧，而且相比于其他契约者你还有我这个专业人士贴身指导，我见过的契约者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能和我签订契约你可真是走大运了。” 黑猫语气诚恳，笑容真挚，情感热切。 原本沉浸在喜悦中的王耀看着黑猫的热情的笑容，猛然惊醒，他上一次看到这种笑容是在一个想把价值五十万的钢琴卖给他的推销员脸上。 注意到王耀表情的变化，黑猫发出巫婆般“嘿嘿”的笑声，“现在醒悟已经晚了哦，小伙汁，魔法和奇迹都不是免费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