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本心
“学海、光阴长河……” 宋小萌的目光有些呆滞，耳边仿佛仍在回荡刘轩自信的话语，神色不由变化，震撼中夹杂质疑。 刘轩轻轻摇头，没有说什么。如果是刚穿越过来时的他，没有金手指，是绝对不会有这种妄念的。但开窍大典后，模拟器加身，只要不半道夭折，那么蛊仙中必然有他的一席之地！ “这水，要我帮你烧一下吗？” 刘轩看着对方手中的水壶，轻声问道。愿望抒发后，他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心仿佛一块玻璃，不断在被擦拭、变亮！ “不，不用了......” 宋小萌回过神来，眸光有些黯然，她知道自己的愿望在对方眼里是那么的渺小。 也许这就是天才的表现吧，自己又怎么能与他在一起呢？ 没错，现在炉甘镇很多同龄人都认为，刘轩是一个励志天才人物。 毕竟其虽然资质低下，但却能凭借超人一等的悟性、强悍的魂魄，通过叠浪法这种极为苛刻的空窍温养法加快修行速度，与乙等天才争锋，也着实厉害了！ “哦，对了，上次谢谢你的元石。” 她连忙取出腰间的荷包，从里面数出十八块元石递还。觉得自己这么晚才想起这件事，不由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微羞红。 阳光下，少女白皙的双颊挂起红霞，格外好看。刘轩微微一愣神，转而笑起来，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诞生，心灵的蜕变真正完成。 就像一直固化的思维忽然有了方向，迅速摆脱桎梏！ 他一反常态，居然主动牵起少女柔荑，将她手中水壶拿来，蹲下帮忙烧水。 这回宋小萌是真的懵了，特别特别的懵。 “我，我……” 有些不知所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想不通，明明之前他还很冷淡的，为什么突然就对自己如此亲密了？ 不过内心之中，竟没有升起排斥，反而有些窃喜滋味萦绕。 至于另一边，刘轩表面上神色如常地烧水，蛊虫的运用在他身上体现的十分精妙。实际上，他更多心思放在了审视自己的本心上。 此前，他将自己的宏图愿望抒发，便感觉天清地阔，心情格外开朗、开阔。 直到之前思维打开，再回过头来去看待自己对待宋小萌的感情，很快发现了以往的不妥之处。 曾经的他，认为想成为蛊仙甚至蛊尊，就不应该给自己带来感情上的羁绊，因为那是自己的漏洞！ 就像前世看的小说里，主角总是因为亲人遇险而导致自己也踏入各种各样的危险漩涡。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身边人。 但现在的他再回过头来审视，却不免觉得有些搞笑。自己又不是为了永生而活，而是领略世间盛景，不枉此生，永生什么的可有可无！ 如果真按照以前那样的思维走，诚然，他会成为一名蛊仙，甚至是强大的蛊尊！但是一路修行上，他真的会快乐吗？真的能不忘初心地完成自己的愿望吗？ 游历世间各种风景，他从不期待着很多人的喝彩，但他不希望自己一个人见过无数美景，却无人相伴。 那样的修行，即使永生，想必很寂寞吧。明明弱小时有能力分享风景，却畏首畏尾；等到了巅峰时再回首追忆，故人却逝去？ 更何况，有着meimei这个羁绊，他多宋小萌一位也无不可。 前世孑然一身，如今能凭借努力引得美女倒追，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如今心结散去，自然也没有顾忌…… “小萌，你的水。” 看似思考了很久，实际上也不过十几息功夫。刘轩等到水壶冷却，便从支架上将其取下，交还给对方。 “哦，哦！” 宋小萌呆呆的样子有些可爱，到底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子啊，额，感觉有点下不去手了。果然超凡世界的女孩都太早熟了！让人下意识忽略年龄...... 干咳了几声，少年赶紧拉着她往回走，因为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到饭点了。 …… “哥，你，你这也太快了！” 刘鹦俞的眼神在刘轩和宋小萌之间来回打量，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她胡乱咬几口烤rou，对自家哥哥低声说道。 “什么太快了？！” 刘轩眉头一竖，感觉这话一出味道都变了。他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但却懒得开口回应。 “小萌姐，你看我哥这样，快帮我说说他！” 刘鹦俞嘟起小嘴，怂恿起宋小萌来。 “我，嗯……” 宋小萌脸又红了，犹豫不知如何开口，嗫嚅几下终究还是没有吱声。她怯怯看着刘轩，心中又忍不住回忆之前对方的主动牵手，那应该算......表白吧？ “咳，咳！” 在不远处暗中观察的宋玉山有些扛不住了，见众人都吃的差不多，于是立刻起身道：“既然大家吃的都差不多了，那再休息一会儿，马上就要上路了。” “好。” “嗯。” “……” 众人回应一声，各自开始收拾东西，以免到时候落下。 可就在收拾的途中，意外发生了！ 在旷野平原上，通常遇到三种危险：一是野兽暴动，二是魔道蛊师杀人越货，三是安南郡所处地理位置导致的天气流云！ 由于安南郡地处中州偏僻处，靠近东海、南疆两域，并且最接近南疆那一块的天地气环，所以时常会有天气流云往气环两侧爆发，其中一侧就在安南郡形成随机性的流云天灾。 “该死！我说商队怎么那么少，没想到居然是天气流云……” 宋玉山气急败坏，看了看身后的六个小孩，眼神柔和些许，赶紧说道：“你们都到我身边来，不要乱动！” “好。” 刘轩第一个靠近对方，并且示意meimei和小萌、刘远福快点跟上。 既然宋玉山没有彻底失态，还叫自己等人跟上脚步，那么其必然有应对的策略，再怎么样也比现在这情况要好。 其他几人也纷纷反应过来，跟着宋玉山的脚步，撒腿开冲。 嘎呼～嘎嘎～ 身后三十多里开外的天气流云极速推进，树木倒伏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要说没有害怕，那是骗人的！ 刘轩都感觉自己哔了狗，明明第二次模拟时压根没这事......难道又是自己改变了时间线？ 直觉隐隐告诉他，如果之前没有这么多事，他们就一定不会遇到这天气流云，不过现在再怎么想都晚了。 将meimei背在身上，脚步连点，他的速度丝毫不慢。 二十里…… 十里…… “哈哈！” 顺着小溪走，总算找到一个好地方了。 宋玉山来不及自傲，连忙催动蛊虫，他庆幸自己是土道蛊师，不然的话无法护送孩子们的周全，回到镇子里绝对吃挂落！ 刘轩顺着对方的视线观察，一条由小湖泊溢出的水形成的小溪，周围还有不少粘土。再往旁边看，地势比较低洼，适合……打洞？ 噗，噗！ 几个眨眼的功夫，地面降沉，又渐渐变得泥泞不堪，形成了一片泥沼地。 看着宋玉山愈发从容的脸色，刘轩心中一定，竟然开始分析起蛊虫来，不一会儿就有了结果： 这是二转土道蛊虫——和稀泥蛊！ “喝！” 紧接着，一根土刺拔泥而起，然后又迅速跌落，发生莫名变化，竟让泥沼地的形状变成漏斗状，而且还在飞快地化作石质。 这是二转土道蛊虫——地刺蛊，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番妙用...... “走！” 宋玉山一马当先，抓起还在发愣的宋振赫来到了石漏斗最底部。刘轩等人同样不慢，纷纷效仿。 再故技重施后，漏斗口很快被深深覆盖住，严丝合缝不留一点气孔。 “呼！” 众人心中同时松了口气，这等天灾面前，多少凡人都得跪。蛊师如果应对不当，也未必没有陨落的风险。 用蛊虫照亮四周，仔细观察，漏斗底部约二十平米的面积，容纳七人绰绰有余。 平静下来后，白雨田第一个开口：“这天气流云，真危险啊！” 此时的他，没有了嬉皮笑脸，只有劫后余生的感慨与心悸。 “哈哈，”宋玉山轻轻一笑，仿佛要将自己胸中的沉闷发泄出来，“你这小辈，那是还没见过比这更厉害的天气流云。 像这次的这个，在我看来还算是小型的。换做是我曾经跟着大商队遇到的那个，咱们可就得在这呆上两天两夜了！” 什么？！ 刘轩心中有些震撼，旋即恍然。难怪第二次模拟时就没有提及这方面，可能模拟里他们赶路时，就已经无意间与它擦身而过了。 其他人也同样面带惊愕，仿佛第一次见了世面。也不怪他们如此诧异，毕竟从小到大他们都呆在镇子里，即使偶有出门也没遇到过如此天灾场景。 哪怕有长辈讲述，也终究无法想象具体情形。如今真正体验一番，有了对比，有了计较，才更对天地的伟力有了理解，知道了敬畏！ “闲来无事，我就多与你们说说这天气流云的故事。”宋玉山谈性一起，也不管有几人在听，自顾自说起来。 众所周知，天气流云出自天地气环，而天地气环就像一个项圈，完美包裹住中州地界，隔绝了其他四域的大规模干扰。 为什么天地气环会经常性地爆发天灾——天气流云呢？这就涉及到了十几万年前，传说在当时，压根没有天地气环这玩意儿，而是被一种叫五域界壁的东西包裹。 古史记载，这五域界壁在上古时期就有，因此才划分出了最初始的五域：中州、西漠、东海、北原、南疆。 不过，在十几万年前，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稳定了数百万年的五域界壁崩溃，最后才形成了现在这个不稳定的天地气环。 很多人都推测，天地气环只要再稳定若干年就会是下一个五域界壁，这个说法得到广泛蛊师的认可。 因为与古史记载的五域界壁相比，这个天地气环就显得太不稳定，但又异常地只在中州边缘笼罩。天地气环只产生天气流云，这都算是规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