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偶遇旧人

    阳天火急火燎地跟阴九九走出祠堂，见她下了楼梯直往后院走去。那可是他们和凤奶奶生活的地方，急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阴九九看着他笑道：“没事。”

    阳天一听紧张的心放了下来，旋而想知道为什么骗他出来，害得他为凤奶奶着急。

    阴九九道：“早知道你不领情，就让你继续待在里面被你的先祖们围攻算了。”

    阳天愣了一下，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她，看来她已知道私自揭开黑布的事，试探道：“你不会告诉我奶奶吧？”

    阴九九直言道：“若是危及族人，我会。”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阳天一脸苦笑，一般话题提升到族人层面，阴九九便是严肃到不能再严肃的态度，因而继续道：“你也知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能看见鬼，看见鬼的缘故在哪。刚刚我已经找到答案了。”

    阴九九望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阳天继道：“当我知道离世之人的名字，说出来后，我便能看见了。”

    只见阴九九注视着他，想从他脸上搜寻点信息。但这样让阳天有些无奈，因而说出“阳美娴”的名字，想要证实一下。

    但他说出名字有一会了，仍不见阳美娴现身。这下阳天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毕竟他刚在祠堂里才证实过，苦笑道：“可能他们还在里面吵，没听见。”

    阴九九笑道：“你以为他们都是曹cao吗？”

    见她并不在乎，阳天想起张秀莲初见阴九九甚是害怕离开，胖瘦二鬼因为她的突然出现消失不见，暗道：“难道是因为她？”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说出来。只听阴九九淡淡道：“只能说你的答案并不完全正确。”

    阳天道：“这是什么话？到底是认同我的答案，还是否认我的答案？还是你明明知道原因但就是不告诉我？”

    阴九九道：“真正的答案只能靠你去寻找。既然你能看见他们，那么我送你一句话，‘百善孝为先\‘，希望你好好领悟这句话的意思。”

    只见阴九九丢下满心疑惑的阳天，顺着楼梯而上，似乎离开祠堂外出办事去了。站在原地的阳天此时回祠堂大厅那是万万不可的，突然看见的老祖宗们正因为他而吵得不可开交。犹豫片刻，果断回往后院的二层小楼房。

    此时，凤奶奶正在一楼偏厅厨房里忙碌着，她正将酒糟往锅里倒，准备酿酒。阳天见状急忙抢下大水瓢一边帮忙一边道：“奶奶，您腰不好，这种事叫我来就行。”

    凤奶奶笑道：“还说呢，大清早的去你房里不见人，跑哪去了？”

    阳天反被这么一问，倒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声称早起到外面溜达溜达，笑呵呵地糊弄过去。至于说的是真是假，凤奶奶并没有追问下去，叫阳天添柴，搬运酿酒用具放到大锅上摆好，然后又挪来一个陶罐放在出酒口等待酒从管内流淌出来。

    阳天凑前闻了闻，笑道：“还是熟悉的糯米酒味，看来奶奶的手艺把控得非常好。”

    凤奶奶道：“我一大把年纪了，不需要你嘴甜。去房里把我腰痛的药拿来一下。”

    “好勒。”

    阳天得令一溜烟上楼进了凤奶奶的房间。轻车熟路地走到床柜前拿起一药瓶。刚走到门口忽然想，或许《阳氏纪事》里面有阳美娴、阳明邺他们的信息，折返回床头，掀开被子找。

    一直以来都是他想看，凤奶奶翻出来。这回亲自上阵，竟还有些难找。主要是被子垫的有好几层，他怕错过都是一层层翻。不翻则已，一翻发现凤奶奶有在床头放东西的习惯。

    他一会翻出存折，一会翻出老旧的照片，一会又翻一张破旧的信封，捏着能感觉到里面有东西，但出于对隐私的尊重没有拿出来看。随后，他翻出一张片子，一看便知道照的腰部。

    阳天这才意识到奶奶的腰有些严重，竟然要照片子检查。他急想知道是什么问题，无奈自己并非医生盯着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来。明知奶奶藏起来可能就是不想让他知道，但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要去找奶奶问清楚，早已把翻找《阳氏纪事》的事抛之脑后。

    奶奶看着阳天拿来的片子，从容道：“你怎么把它翻出来了？药呢？”

    阳天把药瓶递给奶奶，追问道：“奶奶，你的腰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老毛病了。”奶奶笑着摇头。

    “都拍片子了还没问题？”

    “谁说拍片子就得有问题了，你也不用脑子想想。我这是正常检查。”

    这么一说，阳天无话可问。可能真的是他最近神经太过紧绷，看待什么事不自觉地往坏处想。

    奶奶拧开药瓶，只见里面只剩几粒，询问阴九九的去向，想让她帮忙去医院买点药回来。

    阳天本想说他去，但一想到现在自己身体特殊，根本无法独自离开老街，便道：“您要什么药跟我说，我和她一起去。”

    “你？”奶奶听到他要去医院，有些担忧起来。医院里面生老病死可是常态，就他这状况去了恐怕不太好，甚是担忧。

    阳天道：“放心，有九九在，我不会有事的。而且，我也想借着机会出去买点其他的东西。”

    对于阴九九的实力，奶奶很放心，便同意了阳天的提议，列出药单。拿着药单出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太过被动，竟然连阴九九的电话都没存有。只好折返回去问凤奶奶。不用多说，挨了一顿骂，被念叨着作为一个男生，应该要学会主动相处。

    走出祠堂到老街交界等候阴九九时，看着来往的人自由出入，心里莫名地有些失落，为什么偏偏自己这么特立独行？办事归来的阴九九看到他的神情，猜到了七八分，提起笑容走上前道：“等久了吧，我这就带你出去潇洒个够。”

    阳天问道：“做什么去了？”

    “自然是有点私事。”阴九九避而不答。

    只见她脸色泛着红晕，额边微微渗着汗水。阳天猜她肯定有事相瞒。现在瞒着他的事已经多到他数不过来，已经失去追问的兴趣。只要不耽误他，怎么都行。于是乎默然前往医院开药。

    一路上并无异常，顺利到医院开药取药。两人准备回老街时，阴九九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表情凝重严肃起来，“我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她的声音竟有些僵硬。

    不用多说，阳天已知道她说的正是红夜，那个传说中的族人劲敌。在阴九九的拖拽下，二人奋力狂行。一会窜到住院部，一会冲到检查中心，一会又跑到休息区，几乎都快要把医院包一圈跑遍。

    然而，阴九九不过是凭借气息捕捉踪迹，根本追不到红夜，甚至连他的身影都不曾发现。此时，红夜气息突然消失，没了方向的阴九九只能拉着他站在空旷的叉路口四处循望。

    过了一会，阴九九肃然的表情缓了下来，道：“走吧，不见了。”

    阳天八卦道：“如果你们俩碰上了，是不是就能收了他？”

    “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还满医院找他？”听到阴九九的答案，他差点跳了起来。方才他还以为阴九九能收了红夜，才拼了老命跟在后面。没想到却听到这样的答案，那还起什么劲。

    阴九九又道：“只要有机会，我一定拼尽全力收了他。但若让他拿走你体内的阴气，那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走吧，他现在暂时还不会对你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

    “如果他真想下手，刚才有的是机会。而且，我忘记把拐杖带在身边了。”说到这，阴九九有些自责。都说兵器不离身，法器不离人。作为一名入世道人，她怎么就偏偏选择今天松懈了。

    阳天见她这样，感觉她压力重大，顿生怜惜，悄声道：“既然这样，我们赶紧回老街吧。别等他老人家反应过来，我们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了。”说着，拉阴九九往医院外走。

    二人路过大门时，他忽然撞见一个脸熟的哥们。那是五六年前，凤奶奶生病住院时结识的哥们——大宇。只见他双手捧着破旧的保温饭盒，念叨有词，自言自笑地往医院里走。看那方向，正是前往住院部。

    阳天生怕看错人，仔细凑前一看还真是大宇。当即叫他名字追了上去。在外多年，难得在K市遇见聊得来的熟人，实在是有些激动。

    然而大宇似乎没有听到叫他，只管往住院部走去，径自拐进了电梯，上楼而去。

    难道，他家又有什么人生病了？

    很可惜，手机里保存的号码已经变成空号，与大宇失去了联系。现在老天让他们在这里遇上，自然要把握机会重新建立联系。确认大宇停在八楼后，阳天请求阴九九与他一同前往，见见这位哥们。就算谈不了多长时间，要到电话也行。

    二人就此来到住院部八楼，到咨询台报大宇学名询问病房号，得来的回答却是并无此人。

    “怎么可能？”阳天明明见他进了电梯，并停靠在八楼。又让护士查了一遍，真的没有。

    阴九九道：“可能你的朋友只是来送饭，并不是他的家人住院呢。”

    阴九九说的并无道理，但这样的话那可真的无法知道他在哪间病房，便道：“征询一下你的意见，能否让我在这等等看。”

    “当然没问题。”

    二人坐在询问大厅座椅上，看着来往忙碌的护士，进进出出的家属，听着一遍又一遍呼叫机的声音在走廊回荡，就是不见大宇出现。

    阳天等的有些不耐烦，想要一个一个房间找。透过房间上的玻璃窗，还未看到一半，路过配药室时，听见里面有两名护士在交谈，提到了大宇的名字。

    其中一女护士道：“大宇又来了，被护士长拉到走楼梯里面进行劝导着呢。”

    另一女护士指着脑袋道：“劝导有什么用，他这里有问题。两年了，还没走出来。天天抱着饭盒就来，没有一天落下的。”

    “来有什么用，人早就没了。希望护士长能好好说，让他看开点。”

    听到这，再没听见里面说什么。阳天控制不住走了进去，礼貌地问候道：“两位漂亮的护士小jiejie，我是大宇的朋友。无意间听到你们在谈他的事情。我想问一下，他怎么了？”

    那女护士又指着脑袋道：“他这里出了问题，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