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谎与沉默
爆炸留下的深坑里积满了水,直升机从上空飞过,一路留下刺耳的噪音。 “第2、第3芦湖吗,真希望不再增加了。”冬月向外望去“昨天基尔议长来抱怨计划延迟的事而且还是直接到我那里去的,看来他想当生气呢。” “最后还暗示说,想讲你解任。” “亚当很顺利,EVA计划也已经着手做傀儡插入栓了,SeeLe的那群老人还有什么不满的。” “最重要的人类补完计划落后了嘛。” “所有计划都是环环相扣的,不会有问题的。” -------------------------------------------- 不久白兰地喝光了,我差不多喝掉了整整一瓶。我去附近的高级食品店又买了一瓶一模一样的干邑人头马,顺便还拿了一瓶葡萄酒。到家后我看了眼时间,凌晨2:37,于是将酒放上餐桌后驱车驶出街市,驶上通往港口的干线公路。 将车停到了路边,带上报告用的U盘,看见港口边上的人影,于是我匆忙的走去,同时也握紧了要见的手枪。 “喂,加繚,挺准时的嘛。”那个男人看了一样表。 我没有回答,只是将U盘扔给了他,然后转头离开。夜晚的公路上,人并不算少,随处可见的是运送货物的卡车,我并不想在这种氛围下跟人交际,何况本来也无话可谈。 -------------------------------------------- “【TV】你说什么!那时候不是你提出的分手吗。”少女仰面朝天,悠闲地看着电视。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TV】那时是我一时糊涂。” “还不去睡觉吗?明天你不是还有约会嘛。” “【TV】你怎么现在才说。” “是啊,跟一个大帅哥。” “【TV】我不知道你怎么样,但我比以前改变了很多啊。” “啊,对了。” “那个借我,薰衣草香水。”明日香坐起身来,望着正在换衣服的美里。 “【TV】只是我对你的感觉一直没变。” “不行。”美里探出头来。 “哼,小气。” “【TV】时针和人一样,都是不能回到起点重来的。” “那不是小孩子擦的。” “真嗣在房间里了?” “【TV】我也一样已经不可能回到那个时候了。” “还在里面哦,看来他是不愿去见他爸爸嘛。”或许是感到无聊,明日香又背过身去。 “【TV】但我还是喜欢你----。” “【TV】我都说了我们是不可能的了。” “不想见面的话,只说就好了。” …… 房间内 碇真嗣望着天花板发神,脑海里不断浮现父亲碇源堂的身影。 “还是算了吧。”碇真嗣轻声嘀咕着。 不过如果继续维持现状,如果我继续躲避我父亲,这样要继续担任eva的驾驶员太痛苦了。 但是……其实我并不想讨厌他。或许在我内心深处是这么想的吧? 可是不管我把手伸得多长,爸爸早就已经到了我完全无法碰触的远方了。 他抛弃了我,我一直认为自己不会再对他有好感。可是那天,从爸爸要我驾驶eva的那天起,不知不觉中,心里深处却希望有一天能够得到爸爸的肯定。不过,这些已经…… “你买了明天穿的衣服对吧。”门外传来明日香的声音。 “让我看看吧” “你想看?很贵的喔。” “毕竟我要出席别人的婚礼嘛。” “品味比价格更重要。” “这你就不要担心了。” …… 大概是感到烦闷,碇真嗣将枕头蒙住了自己耳朵。 翌日 婚礼内,庸俗和繁琐的流程过后,餐桌上还是迟迟不见加繚的身影。 美里望着加繚的座位,心里涌上一阵失落。 墓地上,碇真嗣将一束鲜花放在了碇唯的墓碑前。 “时隔三年了吧,离我们上次一起到这里来。” “我那时候逃了出去,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我当时不能明白为何mama长眠于此。” “现在却来面容都回忆不起。” “人类必须忘记回忆才能活下去。” “但有些事则是完全不能忘记。” “唯让我知道了那个无可替代的事物。” “我就是为了确认这件事而来到这里。” “没有照片吗。” “我没有留,连这个墓里都没有遗体。” “跟老师说的一样……” “你把一切都舍弃了呢。” “一切都存在于内心中。” “现在只要这样就够了。” 不远处,一架印有NERV标志的运输机在空地降落。 “我先回去了。” “爸爸。” 碇源堂转过了头。 “什么。” “今天我很高兴,能和爸爸说话……” “是吗。” 房间里传来巴赫的G大调大提琴第一号序曲,拉完最后一个和弦,碇真嗣放下琴弓,独自望着夕阳。 身后突然传来的掌声让碇真嗣吃惊,转过头去,发现明日香正站在玄关。 “拉的不错嘛,你还有这手啊。” “从5岁开始拉,到现在才有这种程度。” “也算不上什么天赋。” “贵在坚持啊,我对你有点刮目相看了。”明日香边说边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呀,我还以为你要吃完晚饭再回来呢。” “是那男生太无聊了嘛。” “所以,就等云霄飞车的时候溜回来了。” “也不用这么绝吧。” “啊~理想的男人只有加繚一个呢。” 晚饭过后,碇真嗣想起还没回家的美里,便打了电话过去。 “嗨,是小真吗?” “啊,我呀现在正在和加繚君喝酒呢,毕竟他迟到了嘛。” “你可真是。”加繚在一旁苦笑着。 “对第三回了。” 挂了电话,美里趴在了桌子上,望着窗外灯火通明的都市。 “好的——好的,那挂了。” 碇真嗣挂断电话后把餐具放进了厨房,并将餐桌整理好,这时沐浴过后的明日香刚好走了出来,用毛巾擦拭着头发。 “是美里?” “嗯,她要晚点回来,叫我们先睡。“ “诶?这岂不是要到明天早上才回来。” “怎么可能?加繚先生跟她在一起啊。” “你是白痴吗?所以才会啊。”
夜空下加繚背着美里,身旁的路灯照射出两人重叠的影子。 “年纪都不小了别像个小孩子嘛。” “真不好意思啊,都这个岁数了。” “彼此彼此,我也差不多。” “是啊。” 飞蛾扑腾着翅膀,围绕着电杆上的微弱光亮。 “让我下来走,谢谢。” “嗯。” 美里光着脚走在路上,蝉鸣伴随着这一路,两人就像天上的斯普特尼克。 “我发觉了,加繚君你很像我的父亲。” “我…像在其他男人身上寻找父亲的影子。” “当我发觉这点时…我好害怕。”美里看像一旁的加繚。 “害怕的不得了。” “憎恨父亲的我却喜欢上像父亲的男人。” 加繚继续默不作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后并没有点燃,而是一直叼着。 两人再次来到光亮下,美里叹息着停下了脚步,加繚将叼着的烟折断,扔到了地上。 “这时你自己的选择,不必道歉。” “不是的,这不是我的选择,我只不过是在逃避。” “我只是想从父亲这个魔咒下逃脱,和真嗣一样。”美里掩面抽泣。 “真的很抱歉,刚才趁着酒势讲这些话。”白色的袜子变得肮脏,女人逐渐变得缓和。 “我根本是小孩子呢,没资格说真嗣。” “而且我还是个会在需要时才想依靠男人的狡猾女人。” 我偶然间想到了那身红色的连衣裙,那对惹眼的红唇,和那双绿色的双眸。我知道自己理应做些什么,安慰的话谁都会说,不是我冷血,只是我无能为力,我的心早已被封闭。我抓住她的双肩吻住了她,我将她束缚进了一个有力的怀抱,我默不作声的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香烟,并偷偷塞进了她的挎包里,白色的水松纸上写着“谎与沉默。” “能救你的,从来就只有你自己。” 明日香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 “…喂,真嗣。” “来接吻吧。” “嗯?什么?”碇真嗣摘下耳机。 “接吻啦,接吻。” “你还没有接过吧。” “嗯。” “那就来吧。” “为什么?”碇真嗣感到有些不好一丝。 “无聊嘛。” “就因为无聊,哪有这样的。” “因为是母亲的忌日所以不想同女孩子接吻?” “担心她可能会在天上看到吗?”明日香打趣道。 “还是因为你害怕?” “我才不怕呢!不过是接个吻而已。” “牙刷过了?” “嗯。” “那…开始喽。”说罢便走向碇真嗣 两人四目相对着,明日香向前微倾着头,沉默许久,紧张的缘故碇真嗣显得呼吸呼吸急促。他们身体贴合在一起,脸靠的很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细致的绒毛,闻到她头上洗发水的香气。 “你鼻子呼气弄的我好痒,屏住。”明日香抬起手夹住了对方的鼻子。 唇瓣慢慢贴合在了一起,两人交换着嘴唇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