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特别篇 命运的邂逅
这是一段封尘已久的历史，有关金色恶魔与其导师梅林的物语。 …… “啧啧……这鬼地方上一次刮这么大的沙暴是什么时候了，十几年前？还是几十年前……早知道天气这么恶劣就不穿新衣服了……奇怪，应该就在这附近啊，按道理说那玩意儿应该很显眼的才对……” 干燥得连朵云都没有的天空被狂沙肆意地涂成了黄色，暴风用自己无形的烈爪将大地抓挠至龟裂，来自骄阳的高温烘烤着它所俯视的一切，在这片寸草不生的荒芜地域中，一个人影若无其事地行走于其上，高大的身躯上披着一件不伦不类的灰色披风，从遮得严严实实的兜帽下传出一个中年男性的嗓音，仿佛身处大都市的步行街一般轻松而自在。 走了不知道多久，中年人被绷带所缠绕的右手突然颤抖了一下，他微微佝偻起来的脊背猛地挺直，锐利的目光自兜帽阴影中刺出，严阵以待地看着不远处那个长了些许杂草的小土包，喃喃自语道， “躲在那里了吗……这么小只的话波动弱得可怜也就说得通了……可之前感觉到的明明应该是个大家伙……”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往前走了几步，但预料中的袭击并没有到来，中年人伸手摸了摸下巴，走到那个小土包前，晃了晃脑袋，鬼鬼祟祟地向土包后面望去…… 那里没有他预料中的那些令人厌恶的东西，只有一个身穿黑袍的少年，一头淡金色的碎发下是一张精致得有点过分的脸，以至于在因为痛苦而扭曲之后也仍然赏心悦目，苍白的皮肤上不断有汗滴落下，他一手撑在身后，另一只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额头，小声地呻吟着。 “诶……” 野生的伪娘…… “谁。” 少年的声音十分沙哑，过度的痛苦和干渴已经将他折磨得非常憔悴，即便如此，那敏感得有点可怕的直觉还是让他发现了仅仅只是瞟了一眼的中年人，后者愣了愣，耸了耸肩，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拉下兜帽，露出他那张独特的面孔。 真要用个词来形容的话，眼前的中年人像只熊猫一样搞笑，他有着黑白两色的头发，但并不是那种自然衰老的华发，而是一边漆黑如墨，另一边苍白似雪，白发一侧下面的脸也不知道是不是受过什么伤，竟然布满了苍老的皱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中年和老年各占一边强行拼凑在一起一样，少年看着这个男人，眼中流露出警惕的神采。 “啊……蜀黍长得有点吓人，抱歉啦，你叫什么名字？蜀黍送你回家吧……” 中年人一边好声好气地安抚着这个看起来被自己吓到的男孩，一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越是打量眉头却皱得越紧，无论怎么探测，那股波动都是从眼前这个小家伙的身上传来的，但下一刻，少年的语话却更让他吃惊。 “你，是人，还是魔物？” “欸？！小朋友你搞错了吧，魔物不都是那种很巨大很可怕的生物吗？我怎么看都是个人类吧人类，好了好了不要闹了，我们……” “魔物本身就是堕落的人类，堕落者向圣杯许愿之后，圣杯会暂时性地满足他们的愿望，让这些人类具备超与常人的能力，然后在圣杯的诱惑下一步步地堕落成魔物，哪怕在人类与魔物之间的过渡期，准魔物也会造成大量的伤亡和灾难，具备人类的外形并不能证明你是人类。” “啊咧？！” 看着眼前的少年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些只有魔法师才知晓的秘闻，让中年人不得不愣了愣，他的目光落到对方被绷带包裹着的右臂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小朋友，长大是想要当个魔法师吗？很棒的志向，但是呢，魔法师的右手不是因为酷才隐藏起来的，每一位魔法师都不愿意将自己的手包得像个粽子一样，趁着自己还有一只漂亮白净的小手……” “重复一遍，你，是人，还是魔物。” 疑问的句式，陈述的语气。 中年人扶额轻叹一口气，现在的小鬼，真的以为魔法师是那么舒服的职业吗？还装得像那些杀人机器一样，说话都这么一板一眼的，他摆出一副严肃的神情，认真地看着这个少年，出口说道， “年纪轻轻就不要像个傻子一样，你要……” “魔物讨伐，开始。” 这孩子，还真把他当好心叔叔了是不是？人的忍耐程度是有限的，他还有正经事要做，没时间陪小鬼头玩什么魔法师扮演游戏，要是他再不乖…… 中年人下意识地一侧头，一只燃烧着猩红魔力的漆黑爪子，猛地从他耳边擦过，那充满咒怨的魔力在运行时发出极为凄厉的哀嚎和惨叫，如同来自地狱一般的温度燎了一下他的右耳，中年人吃惊地向后退了几步，凝重地看着这个少年。 刚刚的那些，原来不是玩笑吗？ 少年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看得出，他还十分地虚弱，但中年人已经没有半点轻视他的意思，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年少有为”的少年魔法师。 “这种攻击方式，完全不需要供物，彻底打破了常规魔法的限制，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出来的，伤害也很可观……不，这应该是得益于你那强酸似的恐怖魔力吧，同样的伎俩，如果是【圣休亚里】那班家伙来的话，恐怕连半点威力都没有了……速度也很不错，我为之前的轻视道歉，呜哇！？还能这么玩！？” 少年提着自己狰狞的漆黑右臂向中年人冲去，猩红色的流炎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亮丽的轨迹，中年人露出一个从容的笑容，若是过几年，这个男孩的确能给他制造一点麻烦，但现在，他还有一个致命的缺陷……手太短了，那只黑爪虽然挥舞得很快，但终究还是不够长，凭他的战斗经验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躲开…… 少年突然向前突进了一步，侧身肩撞进了中年人的怀里，后者只是微微一笑，向后又退了两三步，速度他还是不会输给一个小鬼的……然后，少年猛地翻身挥出右臂，猩红的魔力一下子发出刺眼的闪光，瞬间延伸出了近半米的距离，看上去就像一把半透明的光剑一样，中年人一惊，连续向后打了几个空翻，才幸免于难，一时间惊叹连连。 “小朋友我们有事好商量，我真的是人类啊……” 少年仿佛完全没有听进去一般，只是全身心地投入他的“魔物讨伐”，提着那把大得吓人的猩红光剑飞快地挥舞着，中年人虽然看上去十分惊慌，在他的猛攻下“翩翩起舞”，可事实上，一直到现在，他的攻击都未曾奏效过一次，对方总是能恰巧躲闪过去。 他咬咬牙，侧身用力向中年人踹去，后者没能意料到这一击，只得用手交叉在胸前抵挡，少年使劲一蹬，借着反作用力向后退去，然后和中年人拉开了一段距离，中年人脸上露出一个松了口气的笑容，大声说道， “终于相信我了吧……等！？这是……” 少年俯下身，单手攀住地面，然后便失去了踪影…… 下一刻，中年人及时往左边一闪，一截比刚刚颜色更深的剑刃从他刚刚站立的地方刺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少年还维持着出爪的姿势，他身上的那些黑色鳞片已经蔓延到了他的整张右脸，看上去像个怪物似的，一双毫无感情的湛蓝瞳孔死死地盯着中年人。 魔极，魔法师的魔力充盈到一个程度时，彻底激发魔力所带来的外观变化和实力提升。 “这么快的速度，身体会崩溃的喂！” 这种形似瞬移的移动方式并不是什么魔法，时空间系的魔法的消耗和准备时间都是极为可怕的，他只不过是用魔力最大限度地激发肌rou所进行的超速移动，但毫无疑问，这种速度下，人类根本不可能吃得消。 少年仍然没有理会中年人的语话，只是飞快地冲到对方的面前，以高速挥舞着手中的光剑，逼得中年人不得不使用了一片“隼之羽”，在魔法的提速下才勉强躲开那迎面扑来的剑雨，几乎每五秒左右，少年就会瞬移到中年人身边的任意一个位置进行突袭，弄得他十分狼狈。 但是，依旧没有成效…… 这样的话，只能….. 少年身上突然冒出几乎实质化的咒怨黑雾，低下的脑袋猛地抬起来，一双湛蓝的瞳孔已经彻底浸入如血的猩红中，他右爪上气态的魔力已经彻底凝实起来，如同沸腾的半透明血浆一样冒着气泡，身上的甲胄开始蔓延，彻彻底底地将少年包裹了起来…… 片刻之后，站在那里的，已经没有了什么“少年”，只剩下一只“恶魔”。 之前的那个少年留下的唯一痕迹，恐怕就只有那头在鳞甲之间倾斜出来的淡金色长发了。 魔极II。 中年人看着眼前几句威慑力的“恶魔”，反而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 “原来如此，金发、魔极还有雾尼的诅咒……我想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沐浴鲜血的金色恶魔，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地方碰见……” 话音未落，金发的恶魔已经瞬移到了他的面前，右爪的魔剑划开空气的阻隔，朝着中年人高速挥下。 中年人侧身一避，成功躲过了首次的突袭。 下一个瞬间，恶魔又出现在了他的侧后方，提起右爪再一次刺下。 中年人极力后仰，让那把魔剑从自己的上方穿过。 再下一个瞬间，恶魔出现在了中年人的上方，高举魔剑用力挥下，这一次，他已经没有任何躲避的余地了，那把猩红的魔剑带着难以想象的高温和腐蚀性在半空中划开一个扇形的红斑…… 然后，硬生生被挡住了。 恶魔看着自己手下那个由悬浮着的不知名文字组成的光盾，这个无法理解的东西接住了他无往不利的“魔剑”，从开始袭击中年人以来，它似乎终于流露出了第一抹感情色彩——惊讶。 “怎么？没想到自己的攻击会被挡下来吗？虽然这种攻击方式配上你的魔力的确很可怕啦……不过，要是没两把刷子，我可没脸活到现在。” 旋即，便是一阵狂风。 恶魔不断地闪现在中年人身边的各个方位，试图在速度方面取胜，中年人却总能反应过来，用那些怪异的符文将恶魔的攻击悉数化解，飞快的连击划开空气，发出刺耳的音爆声，却依然无法阻止争斗的二人…… 一阵连击之后，恶魔飞快地退到十几米开外，用无比凝重的神色看着那个仍然一脸轻描淡写的中年人。 如果……对方彻底堕落成魔物的话，会轻而易举地将世界毁灭吧？ 眼前闪过一个小女孩天真无邪的笑脸，恶魔体内本来已经几近枯竭的魔力再一次开始涌动，看向中年人的眼神里带上了一抹决然。 “终于要结束了吗……说实话我也有点累……唔！？等等！！！等等等等！！！！快点住手啊笨蛋！！！禁术对身体的伤害高得可怕啊喂！！！！” 感受到面前的那股魔力波动，中年人第一次开始慌乱了起来，但少年身上已经冒出炽热的烈焰，让他无法靠近……中年人啐了一口，双手顶在身前，发光的符文不断从双手间溢出，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屏障中。 少年身上的烈焰越来越旺盛，渐渐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魔神的外形，后者将那两只由火焰凝聚而成的双臂报于胸前，内部的压力和温度都上升到了一个极为可怖的程度……然后，魔神猛地张开双手，足以焚化一切的烈焰席卷着威力恐怖的冲击波横扫了地面上的一切。 禁术赫菲斯托斯。 待火焰扩散完毕之后，地面上的一些石头都已经变成了通红的熔岩，熔浆在空气中散发着惊人的热量，然后渐渐凝固…… 少年身上的衣物基本上都已经化成碳灰洒落在地上，衣不蔽体的他绝望地看着面前那个毫发无损的光卵，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片刻之后，又重新提起右爪，狼狈地在地面上爬行着，灼热的地面烧焦了他身上裸露的皮肤，疼痛折磨着这个可怜的少年，但他只是义无反顾地提着右爪，向那个光卵的方向前进着。 魔物……必须……讨伐…… “啧啧啧！！！造孽了造孽了，也不知道那个臭小子把自己烧成什么鬼样子了，希望不要把我这把老骨头吓得飚眼泪才好……” 那个穿着和相貌一样怪异的中年人骂骂咧咧地从光卵里走了出来，不忍地睁开眼睛，看着眼中那个依旧皮肤白皙似雪的少年，如同见了鬼一样，但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走向前去，抱起那个虚弱得不堪一击的少年，看着他前胸上的烧伤，目光往地上的血迹上打量了一下，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他身上。 “居然毫发无损……这孩子，将‘沙拉曼达’改良了吗？如此巨大的威力却对身体的伤害低到这种程度……” …… “呦吼~醒了吗？” 摇摇晃晃的平板车上，中年人坐在一旁，微笑着看着醒来的少年，后者在看到这个“魔物”的一瞬间，眼神变得警惕起来，他想要坐起来，却被中年人一把按住了，他经过长时间的思索，已经想到了证明自己身份的方法。 “别紧张别紧张，我曾经是隶属于【亚法隆】的魔法师，看，徽章还在，它可以证明我的魔力还没有变质是不是？所以我是人类。” “嗯。” 看着这个不知道是几百还是上千年前样式的徽章，少年却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这足以证明中年人的身份了。 “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吧？” “嗯。” “那我问你，你之前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呢？” “碰巧，突然遇上了很奇怪的魔物，讨伐之后，右手一直很疼……” 他似乎并不是很擅长说话，用那生硬的语调说着不算很通顺的语句，但大体的意思却还是能表达出来，中年人听后，脸上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看着这个笨拙的少年，却觉得有点哭笑不得。 “小家伙，很抱歉把你卷了进来……但是你要明白，你之前干了一件很不该做的事情，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这样下去的话，你一定会变成魔物的。” “我？会变成魔物吗……在那之前，我会自我了断的。” “喂喂喂！！思想不要那么可怕……我的意思是，既然都这样子了，要不要跟着我？我还有办法可以压制住你的魔化，正好，我差一个可以当接班人的学生。” 少年愣了愣，旋即点了点头。 “是，老师。” “打蛇随棍上……这不是挺机灵的吗……嘛，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的名字是梅林，职业嘛，主职是魔法师，同时兼职一下预言师以及各种各样的打工差，应该还有点名气的才对，称呼……你随便来吧，反正我也没有什么框框条条的。” “好的，老师。” 少年乖巧地朝着自称“梅林”的中年人点了点头，后者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伸手揉了揉他那头松散的淡金色碎发，眼神中多了一份温柔和喜爱，这个学生看起来木讷而不近人情，但事实上却乖得令人不寒而栗，也许是童年受到的教育缘故，这双纯净的湛蓝双眸中满是呆滞，仿佛是个只会执行命令的机器。 “好了，你的体力刚刚消耗也比较大，休息一下吧。” “嗯，吃饱了睡一觉就会好的。” 少年点了点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黑面包，开口就往嘴里送，看得梅林一脸的呆滞，直到少年嘴里传出清脆的“咔嚓咔嚓”声音的时候，他才一把将那块黑面包夺了过来。 “吃东西之前怎么可以不洗手……呸！不是这个问题，你就吃这个！？” “是的，老师。黑面包便于携带，而且可以提供足量的能量……” “你个傻孩子！” 梅林站起身来，走到少年的身前，伸手捏住他的两颊，仔细地打量着，可不是吗？这个小家伙脸色极度苍白，嘴唇也是没多少血色，瘦弱得可怜，长期把黑面包当做唯一食物的结果就是营养缺失成这副傻样，梅林用力地搓揉着那张小脸，厉声斥责道， “你个小傻蛋，不想活了是不是？发育期你尽吃这破玩意儿……夭寿夭寿，不行不行，为师带你先去吃一顿，你忍一忍，先睡个觉，醒来之后我们就到的了……住手！不许再啃那个黑面包！” 听着老师的斥责，少年略微有些失落地放下手里那块黑面包，低下小脑袋，僵硬的嘴角却是不经意地划出了一点弧度…… ——————————————————————ps的分界线——————————————————————— 难得爆发，快把票交出来（一副大爷嘴脸） 放假作业反而更多了（生无可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