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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公主之死

    我,汉高祖,竟然穿越宋高宗?风起临安第140章公主之死灭了辽国,金国方才在这世上有了立足之地。

    可是一直等攻破了汴京,完颜家的人方才明白了,什么才叫做‘做人’。

    比起靖康时候,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朝着宋国索取的东西来说,赵皇帝的要求可以说是非常的客气了,不管是黄河以南,亦或者是关内的燕云诸州,女真人都没有把它们当做是自己的地盘。

    四年多前废伪齐之时,或者说是更早一些,六年多前完颜阿骨打的长孙、金国的第三个皇帝,同时也是徒单月的大表哥即位的时候,这位自幼便学于汉人文士的金国皇帝,对宋国对汉人印象之好,几乎是以一己之力促成了两国的第一次和谈。

    从骨子里来说,完颜亶就没把从赵家占去的地方当做是自家的财产,倒也不是因为他心多善,只是短视和不把汉人当人罢了。

    谁会想着去和一头牛争牛圈呢?

    若不是后来完颜兀术杀了几个主和的宗室,几个不听话的异母弟弟,还有一群朝中的汉人大臣,说不准刘邦睁眼的时候,是从汴京皇城里醒来的也不一定。

    只是身为金人,又是金国贵族,同时还是一个女子,等那赵皇帝一说了这般的要求,徒单月心里头便下意识的一紧,随即便立马否决道:

    “既是和议,两国当以兄弟处之,陛下这般所请,岂非是在羞辱我主?”

    “还请陛下多做思量,勿要只图了一时的意气。”

    她这话不卑不亢,倒真有几分使臣的感觉,刘邦本来也没真想要,他主要是想看看,金国人是个什么意思。

    还是那个道理,什么都答应,说明他们并不是真心议和,相反的,能讨价还价,才能瞧出对面的诚心来。

    刘邦打了个哈哈:“行,一百个不给,那一个也行,朕有个优点,就是不算挑食,你虽然模样丑陋了些,身材也不算匀称,不过做个什么郡夫人之类的,还是勉勉强强吧。”

    他是不知道徒单月干的那些事情,不然的话,哪里还会有开黄腔的心思,早就一刀剁了这女人了。

    而这般出言不逊,只是呈呈一时的口舌之快,顺便打压一下对面,然后羞辱一下这个徒单月而已。

    果然,徒单月听了这话,脸色是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她虽然长得不算倾国倾城,但吃穿用度无不用的最好,又念了许多的书,整个人的气质就远非寻常女子可比,今日听人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还当真就是生下来的第一次。

    她也知道这流氓的性子,轻轻吸了吸气,稳住了心神,不断告诉自己,此时万万不可错乱,不过逢场作戏而已,待取得了自由,到时候想怎么骂就怎么骂,也不算委屈了自己。

    “陛下倒是折煞小女子了,我不懂事的姑娘家,哪里有那份福气来伺候您。”

    “好啦,”刘邦摆了摆手,“要谈,可以,底线就是土地,关内的土地,你们还回来,退出去,两国昔日恩怨便一笔勾销。”

    他看起来无比大度的模样,好似之前吃了亏的是金人,他才是占了便宜的那方。

    徒单月心知就快获得自由了,又担心也速该会苏醒过来,便正想应承下来,然后以回去报信的借口脱身,却只听见外边儿一阵喧哗……不是人多的那种嘈杂,而是脚步声、说话声还有盔甲之间鳞片的碰撞声,只是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出事了。

    徒单月暗叹一声,既来之则安之,只能是再等等了,说不准能探到些情报回去,也未不可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上楼来,首先映入屋子里几人眼中的是一阵白,再然后,便是王德的那张丑脸了。

    “祸事了,祸事了!”

    “官家,祸事了!”

    今日是他为八字军那人戴孝的第三天,这三日来他一直躲在太康城里,就是怕哪里做得不对,皇帝看了嫌,然后又想些别的招数来处罚自己,刘邦也晓得他的算盘,不过也没为难他。

    如今他跑来,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让他不得不来。

    想到这里,刘邦自个儿也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出何事了?”

    “陛下……”王德哭丧个脸,全然没有注意到这船上的一副乱象,只是见刘錡一脸沉重,还以为他或许已经知道了。

    “公主,公主自尽了!”

    这话像是一个锤子,敲在了刘邦的脑袋上,边上的张俊大惊,赶紧问道:

    “喝酒了没?是不是胡话?”

    王德哭道:“陛下明鉴,太尉明鉴,臣哪里敢饮酒!这次是真的,是臣亲自把她从房梁上搬下来的,做不得假!”

    刘邦咽了咽喉头:

    “今日阿虞来的时候,尚未说过此事,好好地一个人,怎的忽然又没了呢?”

    “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了?还是说,那家人又开始捣乱了起来?”

    他仅存不多的理智,让他在徒单月面前省去了钱家的‘钱’字,可是想起那个十来岁的姑娘,他分明觉得有些难过了起来。

    虽然,他们只见了几面,只说了几句话而已。

    王德道:“臣负责城中守备一事,与两个儿子轮班当值,本来无事。”

    “可是,可是……”

    他说得断断续续的,不过刘邦还是听懂了个大概。

    原来是那恭福帝姬单纯得厉害,少有接触过人事,每日在那钱家宅邸里面住着,虽然枯燥了些,但有阿虞陪着,也终算是安定了下来。

    也不知是王顺巡逻的时候遇见了还是怎的,反正那徽宗皇帝的小女儿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方才受了些难,便心有惭愧,招呼着请他吃了些糕点,竟然把那王家二郎的魂儿给勾了去。

    对此,王德也只是从亲兵嘴里得知,想来他家父子三个还在为人戴孝,又刚刚惹怒了皇帝,这事儿若是让皇帝知道了,王二郎少不得要挨点儿臭骂,王德便叫住了他,让他这些日子不许再与公主见面。

    就算有想法,那也得等这段时间过了才行。

    可是王二郎一个没娶老婆的人,赵小金又是个从来没有遇到过真心待她的女子,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旁人越是反对,他们便越是坚定,好似那些个重重的阻碍都是对他们感情的考验一般,山海尚且拦不住,更何况是一堵院墙?

    今日王德睡醒,没见着王顺的人影,便着人来问,一问才晓得,这兔崽子又跑去钱家后院了……别的不说,那里头除了公主,还有皇帝的女人在呢!这般不成体统的事,就算是杀了他,那也是他应得的。

    气得王德的夜叉脾气忽地一下便上了脑,提起刀就去寻人,与其死在皇帝手里,还不如死在自己手里来得好!

    可是他一去,却只见到了不断掉泪的阿虞,还有傻傻发愣的王顺两人,至于那公主,已经是用三尺白绫了断了自己了。

    王德当场就吓得失了魂,等把人抱下来的时候,那不过十六岁的恭福帝姬、徽宗皇帝的小女儿,已经是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是臣看护不周,是臣教子无方,陛下,臣来请罚了!”

    他说完这句,一个响头便磕了下去,让整艘船都发出了‘咚’的一声。

    张太尉和刘都使两个动了动嘴,却终究是没能说出话来。

    而刘邦自个儿,他呆住了好久,方才开口问道:

    “人呢?”

    不知他问的是谁,王德有些疑惑:“这……”

    “王顺和虞姬呢?”

    “人呢?!”

    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吓得在场几人不敢出声。

    王德连滚带爬,毫不夸张地说,几乎是从船舱里滚了出去,不多时,再回来的时候,跟着周围的便是哭成泪人的阿虞,还有戴着孝布、眼睛里失了神的王顺了。

    王家父子这般模样,当然是显眼极了,在外头的几人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大事,询问王夜叉本人吧,他却是连个囫囵话儿都说不出来,加上周围的虞姬,大伙儿只知道不好,便跟着他们一齐到了船舱里头来。

    刘邦也没理那几人,只是看着阿虞,一个时辰以前她还在跟自己颠鸾倒凤,怎的回去没多久,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来。

    凭心而论,刘邦对于赵小金并没有什么亲情,就算是有,那也是觉得她是个可怜人罢了,他自打从做亭长的那天开始,唯一一个优点也是缺点,就是太容易共情了一些,见不得人家的苦难。

    好不容易从那狼窟里逃了出来,又好不容易到了自己的跟前,不说大富大贵,至少平稳地过一辈子应该是没问题的吧?可是如今人没了,说没就没了,就好像以前韩信死的时候,人家也是与他说了一声,人就没了。

    这让他这个皇帝,感到了一丝羞辱……一种来源于无所不能的皇帝却在某件事上无能为力的,

    羞辱。

    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他方才冷静下来,看着阿虞道:

    “发生何事了?公主……怎的就没了?”

    那女人只是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了,连两只大眼睛都肿了起来,一张嘴就开始抽泣,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刘邦有些恼怒,又看着王顺,语气便没有那么平淡了,一脚便踹在了王顺的肩上,让他整个人都往后仰了过去……纵使是这样,也没有一个人敢去拦着,因为大伙儿都听见了,公主没了。

    “竖子,老子待你家如何?”

    “如今欺你老子太甚!若是拿不出个说法来,今日老子便直接砍杀了你!”

    说着,便从刘錡手里把刀子给夺了过来,指着仍是仰面躺着的王顺,做出了一副就要杀人的模样来。

    哪怕是王夜叉,也只是小声哭着,不敢为自家儿子辩驳半分。

    “说!”

    王顺眼角划过一滴泪下去,但整个人还是个木偶一般,并没有回答皇帝的诘问。

    如此态度,已经是大不敬得很了。

    “好,好,好!”

    “你真当老子不会动手是吧?!”

    他本来只是想问个清楚,王顺这般模样却让惹恼了他,若说之前是没有杀意,那么此时,是真动了些心思了。

    张俊和刘錡两个,还有虞允文辛次膺等人一齐拦了过去,就算王顺有罪,那也得先审了才能判,王德这人虽然暴戾,可也是一颗满心为国的赤子之心,王家人,从来不是无道之人。

    几人一同相拦,边上看热闹不语的郭药师则是到了阿虞的身边,低声道:

    “您若是再不开口,王二郎的命就真保不住啦!”

    “到底是怎么回事,得让官家知晓才行,说了兴许还能网开一面,不说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啦!”

    徒单月行刺的时候,阿虞尚且没有这般激动,如今她拧着自己的虎口,让自己镇静了下来,虽然还是隔一下抽一下,但终究是能说得出来话儿了。

    “陛下……”

    刘邦正和几人干仗呢,听她开了口,破口大骂道:

    “都他娘的滚开!”

    说着,又把刀子扔到了一旁,众人赶紧散开,他便蹲在了虞姬的身边:

    “说,到底怎么了?”

    阿虞顿了顿:“公主她,她自尽了!”

    将事儿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原来那恭福帝姬赵小金,本来就什么都不懂,一生除了讨好男人便是讨好男人,说好听些那是媚劲儿大,说难听些,就是有些放浪而不自知了。

    刘邦虽然叫人守住她的秘密,有皇帝在,周围的人对她也是尊敬得很,从不会有什么逾越的地方,偏生……

    偏生刘邦聪明误了头,让阿虞去教她做一个正常的女人。

    什么才是正常的女人?

    赵小金不明白,或者说在她的意识里头,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活着,为了活着的人,哪里能说是不正常的人。

    所以,她一面听着阿虞教她什么三从四德,什么贞cao守节,她也教着阿虞讨好男人的法子,两人各取所需,连晚上都睡在一起,几乎可以说是无话不谈。

    可是阿虞教的越多,赵小金就越是沉默、越是难过。

    一个自幼长在金国的女人,在阿虞的帮助下,渐渐理解到了自己之前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代表着什么。

    这是致命的。

    就好像一个虐杀虫儿的稚童,并不会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但当他们长大了,理解了自己行为的含义之后,难免会生出一些个别的情绪出来。

    将这种情绪放大一万倍,就是赵小金的感觉了。

    其他还好,做也就做了,反正她只记得费兰姑教给她的话儿:‘想要活着,就没有错’。她难过一些日子,等想开了,自然也就过去了。

    可是偏偏遇到了一个喜欢的男人……只不过三四天的时间而已,她与王顺也没见多少面,但一个人是不是真心的对她好,她大抵是能够感觉到的。

    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原先是她活下去的凭据,便就成了要她命的凶器了。

    “今日出门之时,她才与妾身说了,她觉得自个儿配不上王小将军,妾身知道她这几日思绪杂,还劝慰着,说是等回去了再与她出主意。”

    “可是未曾想到,这一别,竟,竟然就……”

    阿虞又开始哭了起来,刘邦愣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抽离出来。

    自己救得了她的性命,能为她挡住外面的一切攻击,却终究是挡不住那贞节大于命的规矩。

    他自个儿也有些乱了,到底是命重要,还是名声贞cao重要,换作以前,他向来都是嗤之以鼻的就能选出答案,可是今日,他也有些犹豫了。

    那赵小金,就注定要死吗?

    注定,要死吗!

    看着如行尸走rou一般,不断掉泪的王二郎,他站起了身来,盯着那椅子上有些坐立难安的徒单月:

    “听见了吗?”

    徒单月紧张万分:“听,听见了。”

    “一百个宗室的女子,朕要你们一百个宗室的女子。”

    “不给,”

    “灭你女真全族。”

    这话已经足够过分,但更让徒单月绝望的,是最后一句:

    “你也是女人,也是个显贵的女人,你们两个的命,为什么就不一样呢?”

    “她死了,你得陪。”

    不知道皇帝说的是‘陪’还是‘赔’,反正徒单月只觉得自己掉进了深渊里,而那深渊的下方,是一个个抬头望着她的、看不清模样的,

    汉家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