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知人知面知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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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龙？” 老板娘神秘兮兮地继续道：“是啊，你说奇怪不奇怪，昨晚光打了好一阵子雷，结果却一滴雨都没有下，还有啊，我老伴说那天边的云啊，都变成了怪异的形状，看上去就像是龙一样！说不定真的是真龙显灵耶！” 我下意识地朝身后瞟了一眼，赶紧将身体挡住门，不让老板娘的目光看见天纵，一边掩饰着道：“那个……怎么可能呢？这个世界怎么可能存在那种东西……” 她蹙着眉头啧了两声：“唉，我也不知道啊，但是听村里的老人说，说不定是那寺庙得罪了龙王爷，所以遭了天谴呢。” “这……”我一时不得言语，只得迅速扯开话题道：“但愿那些人都能平安无事……”说完又微顿了半晌，随即咬牙：“那个……老板娘，我还是先收拾下行李好了，晚上再退房。” 老板娘听罢赶紧笑了笑：“好的，没问题。” 等目送完她离开之后，我才长舒一口气，兀自关上房门，心事重重地转身回到了客厅里。 俗话说得好，人各有命…… 如今的我，才第一次深切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深意。 假如不是那些和尚执意想要去擒龙的话，也许他们就不会遭受到这样的劫难了，又或许，这也并非是他们自己的意愿，只不过是所谓的“命中注定”罢了。 阎王叫你三更死，不敢留你到五更，只不过，是死的方式和手段不同而已…… 沉默地走到沙发前，天纵已然用着那双捉摸不透地金色眼眸一眨不眨地打量着我，似是思索着什么般，随后仰起头懒洋洋地靠在沙发的垫子上，一边优哉游哉地望着电视里的新闻，一边冷言冷语地哼哼道：“话说，你这次怎么不骂我草菅人命、十恶不赦了？” 我心头微微一紧，很不是滋味的别过头去，愤愤地坐到沙发的另一边，不觉嘟囔着道：“这次也不能算是你的错……” “哦？”天纵稍稍愕然了一瞬，打趣地看向我：“难得啊？你这女人终于变得通情达理了？”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茶几前的那两个地藏菩萨的小木头雕像出了神。 轻轻叹息一声，试图让胸口那沉甸甸的感觉稍稍舒缓下来。 我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人生观似乎又要开始重组一下了，有时候，看上去像是好人的人，也许并不一定是真的好，而有时候看上去像是恶人的人，也许，也并不一定真的是…… 不自觉地抬眼看向对面的天纵，却也正好被他的视线所偷瞟，令我俩的目光于半空中无声交织。 “那个……” 我俩竟然同时忍不住开口发声，愕然之中，却又不觉同时收了声。 “你……你先说……”我有些面红耳赤，原本是想谦让，怎知却被天纵一个白眼。 “凭什么我先说？”他愤愤地看向我。 “那……那我先说好了……”我一时有些尴尬，只得咽了咽唾沫，犹豫了好半晌之后，才深吸一口气轻声询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啊？”天纵讶异了一下，随后又用这一种莫名其妙地眼神看向我，烦躁着瘪嘴道：“这还用问么？现在我跟你的性命是连为一体的，我除了保护你，还能保护谁啊？”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霎时恍然。 对了……现在我和他身上有玉咒的牵引，因此也算得上是命运共同体了…… 心底不知为何竟不自觉地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被我强行压制了下去，随即清了清嗓子抬头：“那……你想跟我说些什么？” 这一下，天纵突然不再说话了，而是用一种带着半分认真，却又审视的目光注视向我，看得我心头有些发虚。 “怎……怎么了？”我忍不住问道。 “我想问你才是。”他却突然蹙着眉头，语调没有丝毫起伏地冷冷道：“我之所以救你，是因为玉咒，那你呢？又为什么救我？” “啊？”我呆愣了半晌，这才回想起之前自己舍身帮他挡住那一击降魔杵的事情。 他却依旧紧盯着我，有些不悦着道：“你是人类，没有必要帮我吧？” 我这才蓦然发现，我似乎的确原本没有立场去那样做，他是因为玉咒而不得不救我，而我，又是为什么要舍命去救他呢？ 抬眼对上他认真看向我的视线，心头却似是翻涌出了一股剧烈的情感，令我不由有些心跳加速。 眼前这一双熟悉的眼眸……依旧是如我记忆中的那般令人悸动……尽管连我都不清楚那究竟是不是真实的记忆，却能令我这般情不自禁…… 明明想要去确认，却又不敢去确认，害怕心底的最后一丝微光，犹如镜花水月般，一触就碎…… “我问你，为什么呢？”天纵凑近来，用着一种焦急得想要看透的眼神注视着我，像是困惑地看着一样他所不能理解的东西。 “因为……”我不觉深吸一口气，压抑着那狂跳的心，忍不住缓缓着脱口而出：“我在梦里见过你……” “梦里见过我？”天纵那一双清澈的目光变得越发困惑了起来。 “恩……因为……你……曾在梦里救过我……”从我嘴里不自觉地飘出这么一句话，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便也立马换来了天纵的一声嗤笑。 “傻帽，你发梦呢？”他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却是引得我一阵面红耳赤，赶紧后退着从沙发上坐起来。 “大……大概吧……”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跟他解释，最终只得僵硬着身子别过脸去，引得四周一片沉默。 天纵也似是兀自思索了半晌，随后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恢复了往日那般戏谑地语调：“话说，你以后不要做这种蠢事了好么？虽说，你现在身上愈合的能力的确比一般人快，但是又不是不死之身，你这样瞎折腾，要是把命折腾没了，那我岂不也要跟你一同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