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激情
留下王家彦，雷鸣和李邦华走了，大家知道他们肯定是去左军营布置作战任务去了。 马岱很感激雷鸣，王爷这么忙还不忘关照他，什么特批以茶代酒，完全是给他创造与部下交流的机会。你看王爷刚才把他夸的，马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马岱举得，当时，他是杀了自己家的所有的人，决心战死沙场的，但这事儿从王爷口里说出来，可就不一样了，将他拔高了太多太多，要不是这，咋能一下子封成了侯。那些老侯爷，那个不是提溜着脑袋跟着太祖、成祖打了多少年的仗，立下赫赫战功才混上的爵位的，他马岱就凭这一件事儿够吗？ 在北京城下攻击流寇是杀了不少贼人，打跑了流寇，取得了空前的胜利，但如果没有王爷，就凭他马岱能打那样的胜仗？有没有那个胆子敢不敢发动攻击都难说，明明是王爷的谋略过人指挥有方才取得那样的战果，王爷偏偏将功劳都算在他们这些人的头上，就凭这一点，马岱就觉得这一辈子跟着雷鸣，最后把命交出去都值。 众人将雷鸣、李邦华等送出军营，刚想回值班室，刑部右侍郎李觉斯、狱司主事吴文炽押解吴襄、吴三桂回大狱正好走到门口，朱斌、郭云龙、祖泽慧这些原先吴三桂的部下此时看吴三桂的眼神再没有往日的崇敬，而是特别的厌恶。 吴三桂坐在囚车内仍旧是一言不发，而吴襄看见祖泽慧，却叫了一声：“泽慧贤侄！” 祖泽慧极厌恶的看着吴襄，对着吴襄吐了一口唾液，“呸！老狗！谁是你贤侄？” 现在的祖泽慧都不想看见吴襄了，这老王八蛋给祖家人的脸上都抹了黑。 接着，祖泽慧又对吴三桂呸了一口，骂道：“忘恩负义的东西！” 马岱是认识吴襄、吴三桂的，看着押在囚车中蓬头垢面的两个人，非常感慨，“人呀，之所以叫人，就是知道感恩图报，否则，与畜生无异，先皇对你们吴氏父子何等的宠爱！麻辣隔壁，要是别人临阵脱逃，早就砍头了，狗日的吴襄竟然教唆儿子作出这等忘恩负义的事情，良心叫狗吃了？真是猪狗不如，呆在监牢里好好的反省吧！但愿你们想明白后再去投胎，下辈子好好的做人吧。” 吴文炽笑道：“侯爷，你也太抬举他们了，就他们这样的人，还有下一辈子吗？” 马岱叹息一声：“也是！押走吧，本候不想看到他们。” 回到值班室，朱斌、郭云龙等人齐齐的站好，“末将参拜侯爷！” 看到大家要行大礼，马岱笑道：“各位不必拘于俗礼，都坐下吧！” 但大家还是行了军礼，这是初次拜见大都督，不能不敬重。 此时的马岱也很想和这些部下熟悉一下，早朝上，雷鸣推举他担任山海关总督，马岱既高兴，心里也充满了担忧。 边关的形势，马岱是知道的，守住山海关，责任重大，而山海关最能打的一支部队就是在cao场上排队领银子的这支骑兵部队，他知道这支部队是吴三桂的嫡系，能不能听从他的指挥，感到心中无数。 朱斌等人逐个自报姓名、职务、履历。 祖泽慧看出了马岱眼神中的担忧，说道：“侯爷放心，吴三桂等jian佞已除，剩下和吴家有点关系的都是我们祖家的子弟，有末将在，没有人敢违逆，谁敢拿着国家的大事儿稀里马哈，或者不服气闹事儿，末将先宰了他。” 马岱点头，“谢了，到底是祖老将军的后代，果然是对朝廷忠心耿耿！” 接着，马岱一扫众人，“刚才，王爷说的话大家都听清楚了吧？事关国家前途，你们谁敢坏了王爷的计划那就是误国罪，本候绝不宽待。” 众人立刻恭敬的答道：“不敢！定听从王爷吩咐以侯爷马头是瞻！” 朱斌说道：“都督请放心，我等早就憋足了一口气要和建虏干了，这么多年来，就今天心里最敞亮了，王爷的话就是命令，你指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绝不拉稀！” 马岱一拍桌子站起来，“好！本都督和你们一样，咱们在战场上见分晓。” 朱斌有一个问题想问马岱，刚才听雷鸣说他只带着四千人马来勤王的，这京城的部队全没了，王爷带领四千人马咋将流寇打跑的？这双方的兵力太悬殊了，他可是听说流寇有近百万的兵马，不然，吴三桂也不能做出那种事儿。 马岱知道这些人非常的好奇，如果换成他，他也好奇，“各位，王爷的谋略高深莫测，非我等能够想象，现在，时间紧张，不便对大家细讲，本候只告诉大家，那一晚王爷率领我等四千人马不仅打跑了流寇，更是消灭流寇两万多人，俘获三万多人，现在，王爷和首辅就是去他们那里布置作战计划去了。” “啊？三万流寇都要参加作战，能控制的住他们吗？万一他们借机叛逃咋办？不能不防呀！”郭云龙惊讶的说道。 马岱狠狠的瞪着郭云龙，“注意你的言辞，现在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朝廷的军队，不瞒你们，今天在北城墙上对流寇作战的就有四千新军，他们都很勇敢。” “是！是！是！卑职说错了。”郭云龙赶紧的承认错误。 说实话，如果不是知道事情的经过，马岱也是不相信朱成矩他们是真心降服的，心里呀真是对雷鸣佩服极了，就一个投名状就堵住了降军的叛逃之路，收服，这些人，这谋略不能不佩服。 祖泽慧笑嘻嘻的说道：“士兵在外边领银子呢！一会半会的也领不完，借着这功夫给我们说说呗。” 其它的几十个人都看着马岱，显然都很感兴趣，都想知道。 马岱问道：“你们不报人员任命了？” 祖泽慧笑道：“其实，根本不用报，三万人马，六个守备，每个人各管着两个卫一万人马，不同的是原来夏龙山管的两个卫，现在归卑职了，我们的副职就是他们几个守备。” 马岱一听便明白了，说道：“这吴三桂治军还是可以的，哪你原来干什么呢？” 祖泽慧答道：“卑职只要是执行临时任务，需要兵马的时候从他们几个卫中调拨。” 听祖泽慧这么说，王家彦便站起来了，“既然这样，你们就不用报了，大家的任职情况兵部都有备案，再说王爷准备对军队进行整编，估计打完这一仗，就开始了。你们报给本部的提名，也只是暂时的，最后要按整编后的任职命令为准，所以，你们就不用报备了，这一仗关系到王爷的计划能不能顺利实施的问题，事关国家的前途和命运，你们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朱斌说道：“王大人，这个你放心，我们都不是傻子，孰轻孰重还掂量不出来，保证完成任务，大人，王爷怎么整编军队呀？给我们讲讲呗。” 王家彦问道：“都在领银子呢！你们不去领呀？” 朱斌笑道：“太后、皇上的恩典，还能缺了我们几个头领的，最后领。” 王家彦觉得天都这时候了，回到部里也干不成什么事儿了，接着就要参加晚朝了，其它的事儿都安排的非常的详细了，现在的官员作风与往日不同，没有人拖拖拉拉。他现在是兵部尚书，也需要对各部队进一步了解，做到心中有数，由其是山海关这样的前线部队更需要知道的清清楚楚，便说道：“好，本部就给你们简单的说一说，概括的讲，王爷这次整编部队的目的是解决部队长期存在的混乱和不听指挥的问题，着眼于提高战斗力，具体的讲就是部队要实行统一编制，更符合作战需要。” “现在的部队的情况，你们都知道，有的部队名号听起来很大，其实没有多少的人，有的军官的职务听起来很高，其实手下没有多少兵，按照王爷的构想，今后所有的部队的编制不仅要统一，军官的职务也要统一，一句话你是哪一级军官，就带多少的兵。” 王家彦看了看几个仔细听的守备，“今后，就没有守备这个职务了，你们可能要担任各级的指挥官，这是一个改变。” “最重要的是王爷这次整编是为了提高部队的战斗力，等以后部队整编完了一打仗你们就知道了。” “王爷会打仗，这个没有人怀疑，但大家都不知道的是王爷非常的熟悉部队，特别的关心士兵。” 马岱插言道：“王大人说的非常的准确！你们没有跟着王爷打过仗，对王爷不了解，别的不说，这王爷呀，将每一个士兵的生命都看的很重要，真是铁腕治军，又菩萨心肠，本候是服气的不能再服气了，你就说我们这一路打过来，哪一仗王爷都考虑到了部队的伤亡问题，能不死人，就绝对不让一个人白白牺牲，我们在保定出发的，快到涿州的时候就迎头遇到一伙流寇，四百多骑兵，要是你们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打？” 祖泽慧笑道：“这还有问？冲过去干他娘的！” 马岱说道：“换做以前的本候也会这样子的，但王爷却没有这样做，而是布了一个阵，突然袭击，一炷香的时间不到，四百多个流寇全部消灭，我军没有伤亡一个人，虽然这样的目的是想保住秘密不被流寇发现，但这其中也包含了王爷对士兵生命的重视，你们想想看，如果一拥而上，肯定也能消灭这些流寇，但能不伤人吗？彰义门一战，那就更不用说了，取得那么大的战果，我们仅仅战亡七人，受伤二十几个人，战损比多少？” 马岱这一说，大家都震惊了，谁都想象不出那仗是怎么打的，四千人攻击几十万人，仅仅死了几个人就消灭对方两万多人，俘虏三万多人，这样的作战效果闻所未闻。 “今天中午，消灭流寇一万多人，最关键的是打死流寇四员大将，二十几个小将，十万流寇没有了指挥，流寇吓破了胆、全军撤退，我军无一人伤亡，这样的仗你们会打吗？” 关于雷鸣他们有好几只神枪的事儿马岱没有说，他这么说了一大通，就是为了鼓舞士气。 士气这个东西很重要，有了士气，一群绵羊就会变成一群猛虎，没有了士气，一群老虎也会变成一群绵羊。 众人无比的惊讶，这怎么可能呢？这仗不是打成了神仙仗了么？要说流寇没有战斗力，谁都是不信的，要是流寇没有战斗力，这么多年为啥就剿灭不掉？一个多月，流寇就能从陕西打到北京，路上有多少朝廷的军队阻挡，就是不打仗，从西安走到北京也要一个来月吧。 还有，在代州战死的周遇吉将军，山海关的将领都知道，那是辽东部队的老人，他们的前辈，赫赫有名的战将，听说周将军几千人就打死了好几万的流寇，最后还是被流寇杀死了，这流寇要是没有战斗力，周将军怎么可能战死呢？ 惊讶归惊讶，大家还是很关心军队整编的事儿。 “这么对你们说吧，你们也知道，国家一直执行的是文官治军的路子，战将的地位并不高，别看你们几个人现在已经是参将了，说起来正三品，实际上你们和五品文官都没办法比，所以，王爷的想法是，武官文官各方面拉平，相应提高军人的政治地位和待遇，实际上，整编军队后的武官的地位要比同级的文官高的多，具体表现在：朝廷规定同级的文官见了同级的武官要主动的行礼、让路，而武官的薪水比文官高一倍，退役的武官可以转到地方担任文官，这是军官方面，士兵方面，也要相应提高待遇，国家将建立荣军疗养院，受伤的士兵终生由国家养活，那些战死的士兵的家人将享受国家的特殊照顾，王爷的意思是战死的士兵的父母、配偶、子女每个人享受士兵生前薪水的三分之一，父母和不改嫁的配偶终生享受，子女享受到十六岁成人，另外，士兵的直系亲属不承担税赋，有困难的家庭，国家免息借给贷款，农耕、农收的时候，地方官员组织人手优先帮助士兵的家眷耕种、收获，司法方面，侵犯军人家眷合法权益的罪加一等，调戏军人妻女的，直接判处死刑。”，王家彦说道。 “真的呀？”众人惊讶了。 “那还能有假？这事儿王爷已经在晚朝的时候和太后、皇上、内阁和我们六部尚书说过了，太后、皇帝以及我们这些人都特别的赞成，还是王爷站的高看得远呀！王爷说国家富，不等于国家强，强国必须强军，现在，王爷受命统管全国军政，你们说将来会不会这样？” “另外呀，王爷是一个志存高远的人。未来，我们不仅要打败建虏，还要占领整个辽东和蒙古，凡是历史上属于华夏的地方统统的要重新的归于王朝的管理之下，本部看，还不止这些，王爷说过一句话，咱们华夏的文明要传播全世界，为全人类的进步做出贡献，啥意思？你们自己想吧！说实话，本部是王爷直接提拔的，特别的感激王爷和敬佩王爷，本部早就想什么时候找找王爷，看能不能改成武将，奔驰在战场上为国家开疆拓土，人这一辈子图啥？死了什么也没有了，要是能在历史上留下一笔，那可是万古流芳呀！远的不说，你们看看现在的马侯爷，谁不羡慕？” 马岱很得意，故意说道：“本候有什么值得羡慕的？你看看忠勇公，那才是值得羡慕的呢！” 王家彦立刻附和道：“那是！那是！” 震撼！绝对的震撼！ 过了很长的时间，朱斌叹息了一声后说道：“卑职也相信王爷，虽然今天才认识，就收拾吴襄、吴三桂这一件事儿就让卑职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未来，肯定会变的非常的好，只是现在咱们王朝穷的要命呀！别的不说，你就是眼前怎么对付建虏吧，难呀！” 听朱斌这样说，王家彦就笑了，“朱将军呀！你们刚刚到京城，这几天京城发生的事儿你们还不知道。王爷何止收拾了吴襄、吴三桂，成国公朱纯臣、襄城伯李国祯早就被收拾了，还有首辅魏藻德、兵部尚书张缙彦早就打断腿，送到监狱了。这些王八蛋和吴襄、吴三桂一样，更特么的祸国殃民。” 接着，王家彦禁不住的笑意满面，“要说穷，那是以前的事儿了，你们知道今天早朝的时候忠勇公带着兵干什么去了？” “干啥去了？”，郭云龙下意识的问道。 “抄家去了！咱这京城的外城，有一个地方叫烟阁，那里住着几千个回回，流寇打过来，就是他们趁乱打开的城门放流寇进城的，今天，忠勇公不仅将他们全部逮捕了，还抄了家，你们猜抄到多少银子？” “多少？” “将近两千万两！你们说现在咱们王朝还穷吗？今天王爷多大方，你们立功了吗？王爷就带着三十万银子来犒军你们，你们以为王爷是怕你们闹事儿吗？别说你们只有三万人马，再来三万又能怎么样？上午流寇三十万人马来攻城，几下子屁滚尿流的跑了，知道为啥不？不跑行吗？如果不跑，李自成就的将小命留下。” “你们看着吧，王爷还有办法弄银子，别的不说，再抄几家，还不再弄几百万两呀！别说军费，赈灾的钱都有了。这次作战，王爷计划时间两到三天完成，之后，你们就该会山海关了。王爷的计划是你们回去后要大张旗鼓的招兵买马、囤积粮草，打造兵器，放出风要收复宁远，吸引住建虏不敢全力来攻打我朝，这边王爷肯定有办法能打败建虏，这点你们不用担心。等这边打完了就完事儿了？你们山海关兵强马壮的就那么看着？难道不想立功？本部给你们指点一下，这边建虏一败，整个建虏都没有士气了，你们还不趁机将宁远拿回来？” 王家彦的话说完，顿时，大家都兴奋了，郭云龙惊叫道：“还真是这样哎！机会难得，侯爷，我们也要大干一场，不仅要收回宁远，再收复一些地方也是可以的。” 马岱当然是最高兴，“不错！等打完这一仗，王爷必然有交代，到时候我们依计而行，杀敌立功的时候到了！” “打回去，收复宁远！” 顿时，山海关的将领更兴奋了。 说实在的，其它的军队怕女真人，山海关的兵马还真的不怕，以前建虏士气高的时候还能打成平手不分胜负，一旦建虏士气低落，山海关的兵要不打胜仗才怪。 “收复宁远！”，一个千总挥臂喊道。 “对！打回去，收复宁远！” 顿时值班室里群情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