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目送朋友忆当年
曾广财道：“去武昌，你不是找死吗？你们的事情露陷了，他们把武昌封锁得严严，到处查找你们革命分子！你真是安全地方不出，便往那危险地方钻，伙计，你不怕死可你父母养你不易啊。” 岳维魁笑道：“身为父母所赐，魂为革命所系，好在我有李俊为我孝敬父母，为民生就当父母白养了我的，父母养育之恩我来生作犬马回报。我看我也不想把你拉进来，我就从这里下水，横渡长江，从曾家巷起坡，一都是顺水，我的水性你不是不知，以前我在武汉时也横游过长江，现在天气是冷了些，可不是寒冬，江水还是不冻人的。” 曾广财道：“那怎么行，难道我黑狗子是个怕死鬼不成，古时有古训，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图。再说我们是什么感情！那我就陪你陪到底，来个送佛送到西！” 岳维魁笑道：“我可不敢牵连你，你是你家的栋梁材，发家的根本。再说，你真的为我肯舍命？” 曾广财道：“我黑狗子然道你不晓得，为朋友生死不顾！趁现在夜色浓，船就按你以往横渡长江的路线，从龟山向蛇山驶去，过了江心顺水放到曾家巷你上坡，哪儿去阅马场很近！” 岳维魁道：“今天我们就成了生死兄弟，你为共和出大力了，共和成功了的记你一大功！” 曾广财淡淡一笑道：“你可莫谈那些，我想我是为了朋友。我把你太太平平地送到你要去的地方，我就是对得起朋友。” 岳维魁回想起1911年4月27日发生的广州黄花岗起义失败后，清朝加强防范，不少革命党人也因失败而产生悲观情绪，这些人连曾广财都不如，起码黑狗子是个热血年轻人。 天黑江面秋风刺骨，岳维魁一下有了荆轲出征的感觉，荆轲是为了刺杀秦王，而今自己是为了救铁血之盟的兄弟们。 黑夜中曾广财驾船从南岸嘴过江，船在他熟练驾驶下冲过江中激流，然后在贴近武昌那江边顺水到曾家巷码头。 岳维魁哪里知道清湖广总督瑞徵早已在督署会审，以参议官铁忠为主审，汉阳知府双寿和武昌知府陈树屏为陪审，瑞徵坐在签押房幕后指挥而斩杀了这些起义未逐的志士们。 岳维魁在船上望武昌城滔天火光，坐在船头的他对曾广财叹气道：“看来天不助我，这武昌已是火光滔天，看来是我们要否事了！” 曾广财安慰道：“你们能人志士好多，办事机警不会有事的。要是有事也可能是当局加强了防范，依我看不会出现你想的那样！” 岳维魁决定先去武昌寻找人，他知道有的人逃跑了，可蒋翊武没有出走的消息啊，他是总指挥，一定在武昌，说不定在指挥起义呢。 岳维魁一进武昌城，到处传言彭楚藩、刘复基、杨宏胜在昨天清晨被斩首。他得知工程新军第八营的革命党人打响了武昌起义的第一枪，夺取位于中和门附近的楚望台，吴兆麟被推举为临时总指挥。缴获步枪数万支，炮数十门，子弹数十万发，为起义的胜利奠定了基础。此时，驻守武昌城外的辎重队、炮兵营、工程队的革命党人亦以举火为号，发动了起义，并向楚望台齐集。武昌城内的29标的蔡济民和30标的吴醒汉亦率领部分起义士兵冲出营门，赶往楚望台；现在要在武昌去找人是不可能的了，只好自己随机应对。他不愿连累黑狗子就立即赶回黑狗子船上，嘱咐黑狗子快点离开武昌。随即，他就消失在浓烟之中。曾广财见势不妙就独自驾船去汉口，他看着烟火突起的武昌城，暗祈福岳维魁平安。 曾广财一下想起了当年与岳维魁分手的时候，那还是在老家洪湖湖村时；那年，在湖村岳维魁见李先生走了也起了远去武汉读书的意愿，他父亲也想回老家一心一意种田养家。全家搬家已经准备好了搬回老家，只是准备启程了。岳家虽不富裕，但穷家也有穷家舍不得丢掉的东西，要回到故居去也不是那么快的，也得慢慢来。 自李进先生夫妻走后，曾广财还是照常上学，可他发现岳维魁也没上学了。湖霸的儿子胡曦堃告诉黑狗子，岳维魁全家回了坪坊镇附近的石头村，马上就要去武汉读书去了。 岳维魁要走了，黑狗子实在舍不得。不过这是别人家的家事，就是舍不得也要舍呀。 石头村那不就是黑狗子祖父那里吗！他的父亲曾青山与岳维魁的父亲岳贵山都是打鱼好手。由于两人都从一个地方来的，所以两家就走得很近。黑狗子心想自家的两个儿子与岳家两个儿子不一样，弟弟跟自己搞不来。他没有岳维仲那样听哥哥哥的话。黑狗子不明白人家岳家也是两个儿子，可两人搞得那么那么好；而自己家的亲兄弟不是那么亲热啊。看看，岳维仲为了哥哥岳维魁读书情愿到处赶工赚钱供哥哥上学。可自己的弟弟仇视自己上学，认为全家的好处被自己一个人占光了。岳维魁大黑狗子一两岁，岳维仲与黑狗子几乎同岁；黑狗子比他弟弟小义大两岁。好在黑狗子的jiejie与幺meimei对他很好，不过她们是女子迟早是要嫁人的，其实也算不了将来家的人口。自古女子是要出嫁的，迟早是别人家的人。 在几年前的一天大早，岳维魁带几个小伙计们找到黑狗子后道：“今天你要上学吗？” 黑狗子道：“今天要上学啊，然道你不知道，你有么事啊？” 自从李先生走了后岳维魁就神不守舍，而黑狗子可不以为然，还是老样子。 同岳维魁一起来的胡曦堃说，“岳魁找你出去玩玩！” 黑狗子惊奇，“今天又不是放了假，那能去玩吗！” 岳维魁听了噢的一声后道：“我忘了你要上学，我总把自己在家看成了是上学堂。”原来岳维魁过几天后就要去汉口上学堂了，他家给他在家准备他去汉口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