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发狂病
黄林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听起来的确是那么一回事！” 讲完了之后，秦宇看着沉默的黄林说道：“所以，我们不能说简单的说，中医不科学，西医有副作用的问题。这件事情本身就是走的不同的路子，就像我们不能说化学是科学，而物理学就不是科学！只不过，中医自从宋元之后，因为儒家理学的逐渐强势，和后面外族统治者的愚昧与封闭，中医同样被禁锢，与华夏各个方面一样，失去了与现代科学拥抱的机会。” 黄林想了想：“那你说到底是中医的路子对，还是西医的路子对？” 秦宇道：“不要纠结在对错上，无论哪一条路，坚持发展下去，或许都会是出路。中医的路子若是能够钻研透了，可以让人长期保持在健康的状态，自然就难以生病。而西医的路子，或许最终能够从基因层面上，完全克服许多的疾病！可惜的是，现在的医疗领域，放在至高无上位置的，是利益，而不是病人的健康和生命。于是，西医资本对中医进行围剿，假中医和庸医又横行无忌。如此这般，才有了所谓西医和中医的对立！” 黄林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 快下午五点半的时候，两人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外面几个人抬着一个担架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 这一看就是来了急诊，秦宇和黄林连忙就迎了出去。 抬担架的人却是没有理会黄林，而是一见到秦宇，就连忙说道：“小秦医生总算是回来了，快帮我们看看！” 秦宇上前，几人放下担架，只见上面躺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手脚却是被绳索捆着的，嘴巴也被用布条勒着。就这样还在不停的扭动，发出啊啊的声音。 “这不是灵泉村的马如海吗？怎么回事？”黄林问道。 “嗨！疯了，见谁都想打，拉都拉不住！”一个抬担架的人说道，他是马如海的本家弟弟，叫马伟。 黄林皱了皱眉头，问道：“有没有被狗咬过？”若是狂犬病的话，那就麻烦了。 马伟则是回答道：“不是狗咬的，是气的。他家两头牛被人偷走了，光是这样也就罢了，结果还被他婆娘一顿责怪，然后他就喝了点酒。喝醉之后，今天醒来就不对劲，到了下午的时候，人就疯了！” 黄林转头看了看那个妇女问道：“你是马海家的吧？” 那妇女一脸的焦急，点了点头说道：“黄院长，你说马海他怎么样了？你说他这个人，平时三脚踢不出一个屁来，今天可好，发了疯一样，就要打人！” 黄林为难的说道：“这种精神类的疾病，我们卫生院也没有这方面的医生，也没有镇静剂啊！我建议你们还是送到县医院吧！” 秦宇这时候一摆手说道：“黄院长，现在去县医院太远，还是我先看看吧！” “对对对，让小秦医生看看，小秦医生前几天给我们村的马老八扎了几针，又让他扯了点野草熬汤药，狗日的鸡爪风都好了不少，这几天天天又围着张寡妇转呢！”马伟笑嘻嘻的说道：“现在我们村都说小秦医生是神医，所以今天我们直接就抬着马海来找秦神医！” 黄林的脸上有些尴尬，感情人家直接就奔着秦宇来的啊，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 不过他有些好奇，这种精神类的疾病，中医也能看吗？ 不过，作为卫生院的院长，黄林觉得自己还是需要提醒一下秦宇，便道：“小秦，这种病是精神类的疾病，应该是精神科的吧，能行吗？” 秦宇蹲下身子，查看患者的面部和表情，随口回答道：“严格来说，中医不分科！当然，骨伤科除外！” 见到秦宇要摸自己，马海的面部变得有些狰狞，更加扭动身子，试图从束缚中逃脱出来。 马海的女人一见如此，更加担心起来，哀怨地说道：“你这怂货，牛丢了就丢了，又不是老娘丢了，发的哪门子疯？” 秦宇见马海仍然不肯安静下来，掏出针灸盒，直接就在马海的身上下了几针。 效果很明显，马海很快就安静下来，眼皮开始打架，不多时候，就睡着了。 秦宇这时候让人将马海身上的绳子解开，诊了脉，在他的身上检查了一番，这才站起身来。 马海的女人连忙问道：“小秦医生，怎么样？” 秦宇想了想，问道：“病人小便是正常的吗？” 马海女人一愣，说道：“不知道，嗯，他好像早上去过厕所吧！” 秦宇点头，又问道：“他有没有说过身体哪里不舒服？比如腹胀什么的？” 马海女人想了想说道：“你这么问，我还真想起来了，早上的时候，我看这死鬼就吃了一口就不吃了，我还以为他是给我摔脸子，就骂了他两句。他顶我说是肚子被我气饱了，吃不下。你说说，这死鬼说的是人话吗？他肚子胀吃不下饭，管我什么事？要是我骂几句就能管饱，那我倒是想天天骂他一顿，就可以省下饭钱了！” 秦宇一时间觉得好笑又头大，连忙摆手说道：“好了，这个病我知道了！” 黄林一振，连忙问道：“什么病？” 秦宇指着患者说道：“患者壮热舌赤，少腹闷满，小便自利，目赤发狂。脉象沉微，重按疾急，为邪陷于阴，而阴不胜阳，则脉流薄疾，并乃狂矣。这是随经淤血结于少腹，导致的发狂！当用抵当汤治之！” “小秦医生就是神，一摸脉就知道马海得了什么病！”抬担架的几个人虽然听不懂，但是听到秦宇那一溜四个字的排比句出来，顿时就跪了。 秦宇笑了笑，看着出言的人，问道：“哦，你知道什么病了？” 那人连忙摇了摇头，尴尬滴笑了笑说道：“不知道，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小秦医生你知道！” 黄林也有些懵逼，秦宇的话他听了个大概，但是这特么的人发疯，和淤血在小腹有个毛线的关系？虽然刚才秦宇给他讲了一大通中医是物理，西医是化学的理论，他觉得有些道理，但是现在他一听秦宇的诊断，顿时又反转了。 不科学，这不科学！你要是说脑袋里淤血了，我还能勉强接受，你说小腹淤血导致的发疯，这要是能把病治好，我黄林的黄字，反过来写！对了，林字，也可以反过来写！ 秦宇拿起纸笔，刷刷刷地写了一个方子，抵当汤。虻虫、水蛭，加桃仁、大黄煎服。 这个方子，前几天他才给周副县长的女儿周倩用过，没想到这么快，就又用到了。想到这里，他这才想起来，周倩服药也好几天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今天回来，周庆和光顾着和自己讨论工作的情况，居然没有提周倩的病情，想来应该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吧。 写完了方子，秦宇抓了药，想了想对病人的家属说道：“这样吧，你们也不要着急回去，就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帮你们煎了药，给病人服用之后，看看效果再说！” “好好好，那我们就等一会儿！”马海的女人和几个抬担架的人都连忙点头。 秦宇于是叫了一个人，和他一起去药房煎药。不一会儿，药便好了。 将药端过来之后，秦宇将马海叫醒过来。 马海刚醒过来，还有些迷茫，虽然眼睛还是发红，情绪有些激动，但是比起刚才来的时候已经好了许多。趁这个机会，秦宇将药一碗药给他灌了进去。 “好了，可以让病人住在卫生院吧，你们回灵泉村够远的，不过你们得自己准备被褥！可能过几个小时会上厕所，泻下黑色的淤血，小便也可能会很红。如果是这样的，不要怕，拉完就好了。”秦宇说道。 卫生院这次新装修，后面原先的住院房间也收拾出来了，放上了床，只是还没有被子和褥子。 马海的女人一听，连忙点头，说道：“好好好，被褥没关系的，我去马三家拿一套就是了！” 秦宇这才想起来，马三也是姓马的，估计和这几个灵泉村的马海几个人还是亲戚。 于是，马海的女人急呼呼的跑出去，不多时候，便拿了一套被褥回来，铺好了床，将马海安顿下来。 病人安排好了，马伟等人回灵泉去了。 秦宇又嘱咐了几句马海的女人：“病人的情况比较严重，一旦有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还有就是病人的这个病，就是生气得的，你说话什么的，需要注意一点，不要再刺激他，否则的话，可能会更加严重！” 马海的女人连忙点头，但是又有些不甘心的嘟囔着：“这么个大男人，心眼针眼大点，我怎么这么倒霉，找了你这么一个男人！” 秦宇眼睛一瞪，马海的女人脖子一缩，说道：“嗨，我就是说着玩，一会儿保证不气他！” 回到了办公室，秦宇看见黄林还没有走，便问道：“黄院长，这没事了，您怎么还没下班呢？” 黄林笑了笑说道：“我回去也没什么事，不着急！” 等了片刻，黄林这才问道：“小秦，马海的病？你真的有把握？” 秦宇点了点头，说道：“有把握，刚才我给他把了脉，情况正在好转。等到下了淤血，很快就好了！” 黄林咬了咬牙，问道：“可是，这马海不是精神上的病吗？怎么会是淤血导致的呢？这……这不科学啊！” 秦宇这才知道黄林为何在这里等他，看来他不把这事情搞清楚，今天晚上恐怕都睡不着觉吧！ 想了想，秦宇对黄林说道：“黄院长，您家嫂子有没有这种情况，每个月总有那么两三天，脾气变得特别急躁，特别爱发火？” 黄林一愣，嘴角抽了抽，说道：“这和马海的病有什么关系？” PS：（马海病案取材自张意田先生医案，药方请勿自行使用，若有相似病症，可能同症不同证，请找专业医生辨证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