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祭祀（其二）

    打柴归来之后，项楚仍在思考如何寻找接近村长的机会。“臭小子，在那想什么呢，过来把这只鸡送到村长家去。”男人的吆喝打断了项楚的思绪，在简单叮嘱几句之后，男人便继续忙活准备祭祀事宜了。

    循着男人给的方向，项楚很快来到村长家。此刻，大门正敞开着，老太爷正在院子里提笔作请神词。项楚轻轻叩门后，见老先生专注于作词，便在门外静静等了起来。

    他注意到，虽然外观上看，项老太爷的居所与项家村其他村民别无二致，但院落干净整洁，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也被精心打理。透过窗子往室内看，内部似乎大部分的空间为书籍所占据，无不彰显老先生的儒雅与德高望重。

    待收笔后，老先生才注意到一直站在门外的项楚，慈祥地说道：“楚儿来了，哈哈哈，爷爷注意力在请神词上了，没注意到楚儿来了，让你久等了，爷爷深表歉意，进来坐会吧。”

    “没事，老太爷，我来也没啥事，爹让我来给你送只鸡。”

    “有劳大郎楚儿费心了。”

    安置好鸡后，老太爷注意到项楚一直在盯着请神词，便慈祥地问道：“楚儿对请神词感兴趣吗？”“老太爷，楚儿想问，您的请神词是不是多写了一行？”项楚内心此刻疯狂地跳动着，二狗早前提及请神词需要注意格式与语言的时候，项楚当时并没有太在意，但刚刚看到老太爷所写的请神词时，一个想法滑过，此刻正是验证自己的想法。

    老太爷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随后又缓和下来，和蔼地说道：“哎哟，看来是爷爷老了，脑袋不灵光了，连请神词这么重要的东西也能写错。”项楚终于松了一口气，是的，他猜对了，这个世界里的请神词和穿越前的世界的青词完全是一个东西。

    也就是说，在格式和行文上，两者毫无差异。青词该有的书写格式，请神词也要遵循。而每首青词书字不能超过十七行，每行不拘字数，。那么相对应地，请神词也不能超过十七行，前空一掌，后空两掌，虽然他并不认识现世的字，但注意到老太爷书写的格式与青词的相似，却多写了一行，于是他便透过问题来验证自己的想法。

    “楚儿，你想读书识字吗？”老太爷突然问道。“想。”项楚坚定地回答道。理由很简单，读书习字，一方面能让他更好地去了解这个朝代，掌握更多的信息，另一方面，虽然还不清楚这个朝代教育制度体系及教育水平的发展，但如果他想改变自己的命运，那么读书识字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那到时候等祭祀结束了，你就每天来爷爷这吧，爷爷教你基本的识字。”“楚儿在此谢谢老太爷的栽培。”项楚虽然不了解这个时代的礼节，但怀着对老太爷的感激与敬意，便对老太爷行了顿首跪拜礼。“爷爷老了，不必行此大礼，快起来吧。”老太爷和蔼地扶起了项楚。“对了，过会儿你爹要是没啥事的话，让他来我这一趟吧。”

    “好嘞，那楚儿先告辞了。”离开老太爷家的时候，项楚看向不远处渐渐搭起的高台，心中对于祭祀以及祭祀后的日子满是期待。

    “爹，有空吗，老太爷找你有事要谈。”项楚进屋便对男人喊道。听闻是老太爷的事，男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简单嘱咐了几句，拍了拍手上及身上的灰便急匆匆地出门了。等男人回来时已是晚上了，在草草吃完饭后，男人便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自打从老太爷家回来后，项楚便注意到，男人就像上了发条的机器般，每天天不亮出门，直到夜晚才回来，家中关于祭祀的活计全部丢给了项楚与女人。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祭祀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