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重定真心
独自走在长街，周围人声喧哗，然这热闹完全与徐陌无关，他的脑海至今仍旧回响着两位炼神的劝话。 好好想想自己有什么遗憾没做吧…… 你小子，准备后事吧…… 难道，他的性命真的已经绝断不成？ 不知不觉走到长街尽头，徐陌忽然站住，回头一眼看遍烟火万家，繁华市井，心里涌出一股落寞和无奈。 方法无用，只得静待未知的死期降临——这是多么熟悉的感觉，尽管他现在能跳能走，没有穿着病号服，没带着碍事的呼吸机，但为何……这种感觉还是出现了呢。 “呼呼呼！” 深深大呼一气，徐陌捏住拳头，眸子深处冒出一缕红光，无上的真龙伟力紧贴在他身上。 只要他想，下一秒即可将周围化作废墟！ 然而，落寞并非疯狂，徐陌万分用心地感受指尖的龙力，摇摆的内心再次找到了依靠。 他有虹帝明帝的武圣力量，有世间顶点的仙人法力，身躯虽然虚弱却还能行动，命途不稳就以仙圣之力横渡！ 是的，他还有希望！ 再次坚定了信心，徐陌感觉压抑被驱散，浑身舒畅，头脑也再次跨入清晰思维。 如今他掌握的最强力量便是真龙武圣，再想提升必须见得虹帝真相，本该是最大希望的祠庙竟是假身，那另一个来路便只有定北王府之内了。 王府中藏书无数，他所看守的书房只是涉及凡俗故事的一部分，真正核心的经注由王府专门保管，而这其中必定包含了有关太祖的记录，画像一定是有的。 不过，怎样才能拿到这些书册呢？ 同理，虽然朝廷皇室不知为何顶着逆祖的骂名改动神像，但宫中一定有李毅真正的画像，怎么进去拿到才是最大问题。 仅目前来看，他真的只有强闯这一条路可走；对于皇宫，徐陌是千万不敢现在去的，明知一位真仙守着又怎能上门求死？ 而对于定北王府，他在心中对真龙之力与炼神的比较只是其次，主要的还是生活十八年以及在当初昏迷时世子下令救治他的情分。 一个必须从心，一个很可能违心…… 徐陌摇了摇头，转而想起其他办法；明帝李戬的故事较为松散，不是太祖传那样整全一部，然而这之中并无难度，只是需要时间多少罢了，却不知明帝的神像有没有被伪冒。 除武圣外，其他仙人也可以多看看，排开张全这一类无根逍遥的散仙，有著书记载的仙人就有两位广为流传。 如今龙乾境内分佛道两大教派，儒家自为朝廷附庸，并且数千年没有一位圣贤出世，威名与之后法家等同，其下还有诸如墨家，兵家等等。 徐陌看中的便是佛道两教的仙祖传记。 佛门无铭真佛，是自龙乾建国之始出现的，曾助力始祖李毅平定妖魔混乱，后与朝廷逐渐观念不合，到明帝时期彻底爆发，李戬亲自打上山门，重创真佛，以至佛陀等同仙人的三千寿命折损大半，在之后两百年就逝去了，比李戬死的还早。 武圣虽然战力强绝，天定寿数仅有五百！ 而道门的古华真仙较之还要更幸运一些；在龙乾建立前的大风国便有道宫势力，古华真仙便是千年前的仙人，之后大风破灭，李毅建立龙乾大国，期间道宫被邀请入围，一同扫荡妖魔，真仙应允。 建国之后，得益于道家无为向天的思想，道宫与凡俗交涉甚少，又直到龙乾一千多年，古华真仙寿尽，羽化逝去后道宫才开始出现内部矛盾，并因此分裂为三。 相较来说，无铭佛陀与古华真仙之间属于同级，书籍传记却各有难处。 况且不说这些，他们的全貌要如何解决还是一个问题，若是看完所有的仙佛却还是全停在三十分的门槛，那与徐陌现在真没啥区别，更别说武圣在同级的战斗力已然属于顶尖。 轰～轰隆！ 一直沉思冥想，不知觉间徐陌没发现天气变化，突兀爆炸的雷声吓了他一跳，来自心理的阴影令他差点挥出龙爪。 “下雨啦下雨啦，快回去收衣服！” “这雨太大了，快走快走！” 雷声作为预兆，接着便是倾盆大雨而下，街上行人一个个匆忙躲避，跳脚的模样令人不禁莞尔。 徐陌遮着脑袋往回跑，忽然间发现周围环境陌生，竟是之前无意识乱晃的时候走错了路，现在不知该往哪里去。 “那位小哥，快过来！” 一旁的店面老板向他招手道，徐陌当即溜过去，到了门口才来得及整理衣裳。 “小哥这是走错路了？” 老板看起来年长而不失俊美，岁月摩挲的脸上充满故事，此刻正撕开一包茶叶撒进壶里。 他锐利的眼神随意晃荡，只刚才一眼就看出了徐陌的窘况，此时嘴里说着，双手飞快摆弄，转眼就摆好了十几个茶杯在盘子里。 “咳咳，让老板见笑了，还要多谢您的收留才是，咳咳咳、咳……” 冰凉的大雨将徐陌淋了透彻，裤脚还在向下滴水，一时引发了他的身体异状，忍不住咳嗽起来。 老板看了他脸色一眼，装好的茶壶直接放在自己手上，随着一遍遍摇晃竟冒出热气，不一会儿就煮好了茶水。 “喝一口热茶吧，暖暖身子。” 徐陌向外咳嗽，没看见刚才神奇的“烧水”，见老板居然这么客气连忙声声道谢，双手上前接过茶杯。 之后，老板端着杯子走进店里，末了能听见一些其中传来的招呼声。 天空灰蒙蒙一片，好似巨兽被压坠凡间，大雨便是其挤出来的血泪，压抑和嘈杂一同冲击着徐陌的脑海。 病症被法力缓解——不得不说在支援躯体这方面，法力比武圣蛮力要好得太多；他本就凌乱的心里不得平复，几口喝完了热茶便呆呆站在门口，只等大雨稍减一些就走。 不一会儿，老板重新出来，发现徐陌站住门口不动，气氛有些落寞，他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默默往桌上的杯子添上热茶，端起两份走了过去。 “本店除了贩售文书之外，也支持在馆读书，若是小哥你无事做得，可以进里面书屋看看。” 徐陌恭谢接过茶杯，听了他的话后好奇问道：“不知老板店里能不能看仙人传记？” “嗯？呵哈哈哈……” 墨渊突然笑出了声，看徐陌无知的样子便向他指认了一下头顶的牌面。 “你看看本店是为何处，就算只是避雨的空闲也无需找那些杂书，里面有你想看的大部分经注。” 徐陌闻言心里一惊，抬头就看见明晃晃的金字招牌——胜书堂。 传闻曾有一代皇帝年节时游历，路过书屋时提笔写下诗句，随即书屋便光明正大改名为圣书堂，之后皇帝即新，为了避讳便更改为胜书堂。 就在金字招牌下面，一幅老旧的宣纸正挂在显眼处，虽然看得出历时久远，但有灵符保护并没有让真迹损耗，只见纸张上书—— 天运时节万家庆，皇朝更比仙灵境； 未有风云再现今，盛都再长三千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