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燕青的金色血液（上）
“啊？” 此时此刻，孙思邈当场傻眼了，整个人仿佛被一道天雷击中，愣在了原地。 他无论如何也没能想到两人初初见面，燕青就道出他的人生轨迹来，这字字句句，听着怎么怎么玄乎，可你要说燕青是编的吧，人家的语气中还偏偏透着一股子认真劲儿，而且……人家还说出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千金方》！ 这才是让孙思邈感到最不可思议的地方！ 隐居的这十几年来，孙思邈一直在秦岭太白山潜修医术，也搜集了许多的医学素材，这段时间也萌生出了完成一本医学作品的心思，但是却还在草创部分，还没有真正动笔呢，不过这《千金方》的名字，他却已经早早定好了。 但这件事……他从未跟任何人说起过啊？ 燕青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莫非……他真的是神仙？ 想到这里，孙思邈面色忽青忽白，沉吟了半晌后，不知怎地，他心里竟有些隐隐相信了燕青刚才的那番话。 也许……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真的是一位神仙下凡也不一定！ 思及至此—— 孙思邈心念动时，忽然正了正神，向着燕青拱手抱拳道：“老道妙应真人，见过小乙真君。” 道教术语：‘真人’泛指修真得道的人，而‘真君’则是道教对神仙的尊称。 所以，孙思邈此刻极为正式的见礼，也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此时此刻，在孙思邈的心里，他已经承认了燕青是神仙下凡的身份。 这一幕落在秦琼的眼里，让他不禁微微抚须一笑，道：“本该如此，本该如此啊……” 蓦然，秦琼又想到了一件事，便疑惑地问道：“小乙，方才你说的永淳元年是怎么回事？莫非……” 燕青闻言，尴尬一笑，道：“秦伯伯，请恕小乙不能再多说了。若是再讲下去，我怕我就真的犯天条了！” “啊？这样啊，那你就别说了，别说了……”秦琼闻言一愣，连忙摆着手说着。 这大唐皇朝的命运，自有后人来cao心，他秦琼一个半只脚都迈进棺材里的人，还cao心那些干啥，甭管它是什么年号，谁坐了皇帝，只要前面还有一个大唐的国号，那就无妨！ 这时，书房里有人轻轻地敲响了屋门，秦琼咳咳一声，威严地道了一句‘进来吧’，便有一位身穿素衣，身材曼妙的侍女走了进来，神态恭谨，双手平举，端着一壶水汽缭绕的‘唐茶’。 请原谅燕青会给侍女端上来的茶水冠以‘唐茶’的名字。 这实在是因为，此时此刻，燕青一脸苦涩的看着那名娇俏可人的侍女在那里好一通忙活，把葱姜蒜还有各色香料，一点点的加进茶里，他就有点儿接受不了。 这尼玛是茶？ 好吧……这的确是茶！ 燕青在后世很多文献资料上看到过，唐朝以前的茶，它还真就是这样的，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能随便往里添，中国的饮茶文化，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发起于神农，兴起于唐朝，但传之后世的炒茶技术，却是由宋朝才开始流行起来的。 宋朝，流行斗茶、贡茶和赐茶等活动，到了宋朝中期，便渐渐发明了简单的炒茶技术，直至明清时期，茶这种饮品，才慢慢普及到全国，乃是全世界。 侍女泡茶的时候，秦琼、孙思邈、燕青便分别落座了，秦琼还问起了燕青今日当值的事情，燕青微微一笑，简单说了几句，三人闲聊笑谈片刻后，侍女便已泡好茶，缓缓退出了书房。 “请。” 秦琼微笑着对孙思邈和燕青礼貌了一句，便端起案上的茶盏，慢慢地品味起来，孙思邈见此，也同样端起了茶盏。 反观燕青，此刻却是纹丝不动，碰也不碰那案上的茶盏，兀自轻皱着眉头，在心里盘算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先把炒茶搞出来，要不然……天天喝这口‘五味杂陈汤’，也真不是个滋味啊！ 秦琼很快便发现了燕青的神色有些异常，不由地眉间一皱，道：“小乙，你怎地不喝茶？莫非是嫌老夫府上的茶不好喝吗？” 燕青一怔，立刻摇了摇头，道：“怎么会……” “哦？如果不是，那是为何？” 说着，秦琼面色隐隐有些不好看了，在唐朝，饮茶可是一件大事儿，尤其是主人在的时候，你要是不喝，那就是不给面子啊！ 燕青看着秦琼渐渐沉下来的神色，苦笑了一下，继而端起了案上的茶盏也喝了起来，老实说，这一刻，燕青内心里其实是拒绝的。 在书房里灌了半肚子茶水后，燕青再也扛不住，首先‘落荒而逃’了，返回自己的房里歇了小半个时辰，他才慢慢缓过来，甚至连晚饭也不吃，便早早睡下了。 …… 翌日，燕青很早就去了弘文馆。 这一天，仍旧没有人来理他，他呢，也自得其乐，自顾自地伏在书案前，拿起狼毫认认真真地书写着《封神榜》，钟声一响，他便很麻利的朝外走去。 至于……值班？ 好吧，老实说，关于这个问题，燕青根本没有想过，在他想来，这不应该是屋里那两个小吏的事儿嘛！ 中午时分，燕青返回秦府后，第一时间，便是去了秦府的后宅，去借人了。 没错！ 就是借人！ 此时此刻，老夫人的房里，数十个秦府的妻妾女眷和侍女丫鬟们围了满满地一圈，俱是静静地瞧着老夫人手里的那厚厚的一摞……金页纸！ 她们心里满是疑惑：真不晓得，那一摞金页纸上究竟写了什么内容，竟让老夫人都神色动容，露出了痴迷的神态。 她们自是不晓得，那一摞金页纸上承载的，那可是燕青以一笔流畅的瘦金体小字写成的《封神榜》前三十回，老夫人，她怎么会不沉浸其中呢？ 良久，良久—— 满头银发的老夫人抬起了头，笑眯眯地望着燕青，道：“小乙，这是你写的？” 燕青嘿嘿一笑，道：“是我。” 闻言，老夫人笑的嘴都合不拢了，点着头笑眯眯地道：“字好，人也好……咱们家的小神仙，真是有心了。”说着，招了招手，便要把这一摞金页纸命人收起来。 “额……” 燕青一怔，有些傻眼了，就在站在一旁的夏荷将要收起那一摞纸张的时候，燕青忽地一阵苦笑，神色尴尬地道：“老夫人，这个……”说着，燕青指了指夏荷手里的那一摞金页纸，复又道：“这个您还不能收起来，其实……其实吧，小乙此番前来，是为了跟您借人的。” “借人？” 老夫人一愣，满脸疑惑地问道：“借什么人？” 燕青闻言，更是尴尬了几分，却也不得不拱手一拜，坦白道：“老夫人，除了必要伺候您和几位夫人的丫鬟外，几乎府里所有能写的一笔好字的丫鬟，小乙都想借用一段时间。” 老夫人和一众秦府的妻妾丫鬟：“……” 还有你这样借人的？ 凑表脸！ 老夫人和秦府的一众妻妾丫鬟们都惊呆了，此时此刻，她们的脑子里便只有这么一句话，在轰隆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