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秦琼是门神（中）
院子里的下人们全都走后，秦琼黑着一张脸，把燕青和面憨少年都叫进了书房里，当着秦琼四人的面，进行了一系列的查问。 其实呢，这件事根本就经不起查。 还不到半刻钟，面憨少年的‘供词’就出现了纰漏，把今日之事的源头全都引到了小丫鬟冬雪的身上，冬雪自知犯了大错，也不辩解，痛痛快快地承认了错误，小脑袋低低地垂在胸口，等待来自秦琼大老爷的责罚。 说实话，秦琼是不想重罚冬雪的。 因为……冬雪毕竟是老夫人那边的贴身丫鬟，老夫人上了年纪，如今身边又只有春夏秋冬这四个小丫鬟随身服侍，秦琼知道，自己膝下无女，所以老夫人平日里便最是疼爱这四个小丫鬟了，尤其是这个冬雪，简直仿佛当做了自家闺女般疼爱，如今她虽然犯了大错，但若是重罚了她，甚至把她赶出府里，他只怕……老夫人那边会伤心的。 思虑良久，秦琼面色忽阴忽晴，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却还是没能下定主意，该如何处罚小丫鬟冬雪。 半晌后，秦琼心里实在是没辙了，只好把目光瞥向了燕青，想要听听他的意见，毕竟燕青才是此事的受害者。 “小乙真君……”秦琼撇了眼燕青，忽然清咳两声，慢悠悠地道。 “别……我可当不起您如此称呼，还是叫我燕青，或者是燕小乙吧。”燕青闻得此言，忽然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摆手道。 开什么玩笑！ 天大地大，房主最大！ 这些日子，我还想着暂时住在您家里呢，哪能让您这么称呼我呢？ 心里这般想着，燕青表面上却是满脸笑意地打着情面牌，套着交情，道：“您打小就是我燕小乙的偶像来着，咱可当不得您如此称呼，有事儿您就直说吧。” “小乙兄弟，你在天上也听过我爹爹的名号？”燕青的这番话刚刚说出口，站在秦琼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秦怀玉却是双眼精光一闪，满面狐疑的问道。 “额……那是自然。” 燕青闻言一怔，突然恍悟，自己可能又一个不小心道出了‘天机’，于是满脸无奈地点点了头。 暗想：当然听过了，你爹秦琼秦叔宝，那可是《隋唐英雄传》里的主人公，你说我能不知道吗？ 秦怀玉闻言，便勾起了心里的好奇，两眼蹬的圆溜溜的，仿佛冒出了光，直视着燕青，满面欢喜地道：“太好了，没想到我爹爹的大名都传到天上了！” “那您可否给我们大家讲讲啊？” 就在这时，秦琼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连忙咳嗽了两声，打断了秦怀玉的话茬。他无语地瞥了一眼正满脸兴奋的秦怀玉，心道：“吾儿啊，你已经歪楼了，你造吗？” 这个讯号，燕青在第一时间便接收到了，脸色略显几分尴尬，不由地道：“额……这个嘛，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闻言，秦琼微微一笑，直视着燕青的双眼，终于把话题引回了正楼，笑道：“如此……老夫便托大了，唤你一声小乙吧，这样也显得亲近些。” “小乙啊，这件事，你看……” 这番话一说，再配上秦琼脸上那副尴尬的表情，燕青心念一动，便猜出了秦琼的言外之意，便不由地笑道：“本来就是个误会而已，大家把话说开了就好了，您说呢……” “呵呵，理当如此，理当如此……”看到燕青并没有紧抓着这件事死缠烂打，秦琼也是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满脸地笑意。 “只不过……”秦琼话音刚落，燕青便是忍不住地嘿嘿一笑，神色略显尴尬的笑道。 “唔……小乙莫非还有什么不满吗？”秦琼见此，忽地笑脸一滞，隐隐露出几分不满地道。 搞什么啊？ 你不都说不追究了吗？ 看到秦琼神色流露出了几分不满之意，燕青赶忙拱手道：“非是不满，非是不满……只是小乙刚来长安城，目前连个落脚之地也没有。所以……嘿嘿嘿……” 秦琼几人闻言，先是一怔，接着便全都哈哈大笑。 尤其是秦怀玉那厮，此时笑的最为开心了，看的燕青恨不得冲过去朝他那张可恶的脸色，狠狠地来上一拳。 最后，还是成熟稳重的秦琼老大人呵呵一笑，道：“小乙啊，老夫还以为你神机妙算，什么事都知道呢，没想到……没想到……” “呵呵，老夫乃是武将勋贵，带兵之人，夜里派人去皇城门口这种事，陛下和朝臣都最是忌讳不过了。” “若是没有陛下的旨意，老夫怎么敢派人去接你呢？” “不过……老夫的府邸呢，稍显破落了一点儿，比不上你在天上的天宫，你可不要嫌弃才好。” “啊？”燕青一愣，接着神色露出了几分尴尬，满腔地埋怨：“噫……你这人……亏我还拿你当偶像呢！” “你不早说……我还以为你是来报恩的呢，没想到，原来是李二那厮安排的。” “咦？偶像大人这番话，不会是为了增加李二在我心里的好感度吧？” “唔……大有可能……大有可能啊……” 燕青暗暗腹诽的同时，也露出了几分感激之意，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道：“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 燕青以为，他的这番举动会使得秦琼几人面露赞赏呢，没想到……当他起身时，却看到满屋的人都露出了几分黑线。 秦琼几人一脸无语地指着北方，道：“皇宫的方位……在这边……” 燕青傻眼：“……” …… 住处的事终于解决了，当晚……燕青便留宿在了秦府里。 就在燕青临睡之前，秦琼还特意为燕青这位‘小乙真君’大摆了一次筵席，为他引见了府里的其他人。 这其中……就还包括了秦府的老夫人，秦琼的几位妻妾，还有秦琼的小儿子秦怀道，以及……秦府里鼎鼎大名的春夏秋冬四大丫鬟，除此之外，还有秦怀玉这个‘燕青命中的克星’调节气氛，使得一场宴会，硬生生给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犹记得…… 当秦府里的主人和燕青落座后，菜还未上全，酒还未喝足，秦怀玉那厮便走到老夫人面前，唾沫横飞的大讲特讲，把燕青的传闻给生动地讲了一遍，惹得全场惊呼连连，老夫人等一众美妇人，再次看向燕青时，眼神便有些不一样了，数十双的美眸里，俱是惊讶好奇的神色。 最后……秦怀玉这厮趁着‘酒意’，还特意起身走到了燕青跟前，‘顺嘴儿’问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疑惑：“小乙兄弟啊，我听下人说，你在西城门口时，曾无意中提过一句，说我爹爹是什么左门神，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克星啊！ 你一天不搞我，就一天不舒服，是不？ 燕青闻言，接着满脸苦笑，看来……又到了我燕小乙吹牛……哦，不，是‘讲故事’的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