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注定的相见
晚自习的教室，空调开得过了头，冷得让冉夕捂住了自己的胳膊。 做着习题的胡集，把挂在椅子上的长校服递给她：“穿上吧！” 梁优优听到，嫉妒地回过头：“喂！学习机器，你怎么不把校服给我穿，我也好冷啊！” “跟你同桌要！”胡集没好气地答。冉夕将胡集递来的校服，转手递给了梁优优：“我不冷，我只是在想那个新来的转校生。” 梁优优快速地穿上校服，无视胡集的白眼，饶有兴致地趴在冉夕的桌前：“太酷了吧她！可惜我没亲眼看到她教训人的样子！她哪个班的啊？我要拜她当师傅。” 想起在医务室，布语不愿意跟人过多接触的状态，冉夕对她没有问太多。她摇了摇头：“没问。” 胡集停下写题的笔：“上次给你推荐的软件，你用了吗？有回复了吗？”冉夕再次摇头。 梁优优和胡集两人默契地望了一眼，两人小声地问：“所以那个诅咒还是没办法破解吗？” 冉夕托着腮：“其实不算是诅咒吧？！只是偶发事件而已。” “晕！偶发什么呀！那些初中同学呢？后来还有没有再跟你联系？”胡集询问着，冉夕抓了抓头：“每年都会发聚会邮件，我装看不到。” 就在三人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人出现在他们中间。 洛旗支走了梁优优的同桌，自然地加入到了群聊：“冉夕同学，我实在是对不住你啊！害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真是良心过意不去啊！” 对于洛旗的臭名昭著，冉夕略有耳闻，她不悦地回：“既然如此，请您离我远一点。” “你放心，我会跟席佳解释清楚的！这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洛旗做出发誓的手势，冉夕还没来得及回绝，就被从办公室回来的班长喊：“冉夕，老许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肯定是下午逃数学课的事了，冉夕为了摆脱洛旗，连忙哎了一声就冲了出去。 洛旗没有离开，而是对着梁优优一脸媚笑：“优优同学，我们当同桌吧！”梁优优干笑一声，一脚踹向洛旗的凳子，可惜力气太小，凳子纹丝不动。 “别欺负女孩子。冉夕和梁优优，你最好远离！”胡集的警告，令洛旗来了斗志：“哟！您这左拥右抱挺得意啊！那你到底是喜欢冉夕，还是梁优优啊？！” “别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似的，滥情加烂人，人渣！”胡集的狠话，引得全班的注目。大家都以为洛旗会发作，没想到他打着哈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冉夕到办公室的门外，偷偷瞄了眼屋内，数学老师不在。 她长舒了一口气，朝着老许的位置走过去：“许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啊？！”老许扶额的苦恼着：“你之前吧！虽然学习烂爱睡觉，但不是闹事的主儿啊！怎么高二刚开学，你搞出这么多事？！” “你父母真的同意吗？明明理科是你的强项啊！”对面的老师正拿着分科表，询问着一旁的男生。 男生点头：“我父母挺支持我学文科的。付老师，学文学理对我没那么重要，反正我都能行。” 语毕，他没有注意付老师痛心疾首，反而望向了冉夕许久道：“是冉教授的女儿吧？叫。。。。冉夕对吧？！” 正想着怎么跟老许解释的冉夕，被这声问候吓了一跳。 与对面的男生对视后，她连忙低着头：“你认错人了。” “嗨！怎么会认错呢！之前每年过年，我们几家不是都会聚在一起吃饭吗？！”老许瞧着笑容满面走过来的男生问：“云烝然，你跟冉夕认识啊？！” 被唤作云烝然的男生，露出阳光的笑容，一颗虎牙格外耀眼：“冉夕很厉害的！很会念书！”在场的老师都呆滞住了，不可置信地瞧着云烝然。 云烝然仔细打量冉夕许久：“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啊？脸色也好差！这两年冉老师都不跟我们聚会了，我们还在奇怪呢！想不到我们在一个学校啊！” 冉夕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尴尬地笑：“我爸这两年比较忙。云叔叔和云阿姨还好吗？童娴，于想他们现在在哪儿念书啊？” 老许还沉浸在冉夕很会念书的震惊里，他挥了挥手：“行吧！今天的事不追究了。你先出去吧！” 冉夕想甩掉云烝然，逃命似地跑出了办公室。 “冉夕！你等等我呀！你哪个班的呀！我怎么都没见过你啊！”废话，老娘如此低调，就是要这个效果啊！冉夕在心里暗骂着。 这个云烝然还不死心了，直接拦住她的去路：“冉夕，你怎么不理我啊？！我惹到你了吗？” 她叹了一口气，露出程序化的标准微笑：“云同学，请你以后不要在别人提起我的任何事。能做到吗？” 云烝然不是傻子，她笑里藏刀的态度，让他机械性地点头：“能。”冉夕继续假笑地摆了摆手，示意他让路。他乖乖地让到一边，冉夕不悦地快步疾走。 “冉夕！”他唤了一声，冉夕咬牙切齿地停住脚步，不耐烦地问：“又怎么了？” 云烝然可怜巴巴地望着她，怯生生地道：“我们还是朋友吗？”说不是未免太无情了，于是她点了点头。云烝然笑得一脸灿烂，对她挥手：“那你先回班吧！我也回去啦！” 冉夕基本是游魂般飘回到教室里的，云烝然顶多算是个相识，朋友算是怎么回事？ 以前都是父母们聊天，谈不上感情多好，顶多就是同事关系罢了。 她跟云烝然没说过几句话，跟其他两个人也是，大部分时间大家都各自玩着手机，互相不搭理。 见冉夕唉声叹气地捂住脑袋，胡集撞了撞她的胳膊：“不如我们晚上出去吃点宵夜吧！” 听到宵夜一词，梁优优迅速地转过身来：“就去学校的小吃一条街吧！” 冉夕琢磨着会不会影响到回寝室的时间，梁优优一眼看穿了她的顾虑：“刚开学第一天，哪有那么严格啊！再说了，你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吧？你不饿吗？难道打算回寝室泡方便面，还是去食堂吃残羹啊？！” 冉夕瞧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差不多就快要下晚自习了：“行吧！那我们下课就立刻去啊！抓紧时间早点回来。”三人达成了共识，搓着手等待着下课。 几乎是铃声一响，他们仨风一般地冲出了教室，叫其他人目瞪口呆。 洛旗冷笑着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同桌张志拍了他一下问：“我出去吃点东西，你要什么我给你带。”洛旗摇了摇头：“我今天跟你一起去外面吃。” 张志一脸不可置信：“哎哟，以前不是早点回寝室玩手机，就是在女生寝室楼下谈恋爱吗？行吧！那我约我们寝室其他两个一起去。” “快点啊！不然我们赶不上回来的门禁。”洛旗催促着，背起书包往教室外面走。 热闹的夜市，在开学第一天显得格外拥挤。 冉夕三人穿梭在小吃铺子前，梁优优排队间隙调侃着：“看来大家都是最爱吃的！刚开学不是该好好学习吗？一个个都堵在这儿吃呢！” 胡集叉着腰不悦地道：“拜托，每天早上七点就到教室学到现在，吃点东西怎么了？” 冉夕趴在梁优优的背上问：“你们两个怎么都选择学文科了？优优你不是想学画画吗？胡集你不是说比较喜欢理科吗？” 梁优优拿到等待已久的羊rou串，分给他们两个道：“我爸说我心性不定，进艺术班估计就放飞自我了。到时候不仅学习不行，就连画画都不上心。我爸确实挺了解我的，为了我的未来，还是乖乖在文科班吧！” 胡集品尝着羊rou串，一脸坏笑着：“艺术班的绘画班去了风景不错的地方写生哦！一周后才开学，比我们舒服多了。” “什么！！”梁优优的羊rou串悉数挤在腮帮子里，被这个消息打击得难以下咽：“啊啊啊啊！为什么我要听我爸的话啊！还是艺术班最好啊！” “学音乐的出国交流去了，岂不是更爽？你要是样样比较，那你天天后悔去吧！”胡集拿着做好的三杯奶茶，分给她们对梁优优道。 冉夕喝了一口奶茶，一声叹息：“得了，我怎么没学学什么才艺呢！对了，你还没说你怎么念文科了？” 胡集引着她们朝下一家店铺前进着：“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云烝然，理科大神不也学文了吗？”不是正面回答，倒顺利转移了话题。 “云烝然这么有名吗？我之前压根不知道他在这所学校。”冉夕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懊恼。 梁优优挽着她的肩膀：“很正常吧！你平时在学校就是睡觉，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春秋梦。” 当他们刚走进米线馆，却发现人都满了。胡集转身对她们讨论着：“不如我们打包带回去吧！” 梁优优皱了皱眉：“走回去再吃米线味道都变了。” 正僵持着怎么办的时候，坐在最里面的张志对着他们挥手：“哎！胡集来这儿！这儿还有位置！” 等他们走近了，发现角落里还坐着洛旗，正专心致志地玩着手机。 张志将两个书包占的位置拿开了，对着老板喊：“麻烦再给一个凳子！” 见胡集看向洛旗的表情不太对，冉夕知趣地坐在洛旗旁边，而梁优优顺势坐在张志旁边，加的凳子则是胡集一个人坐在走道里。 热腾腾的米线端了上来，室内冷气虽足，可马上吃还是烫嘴。 张志为了缓和胡集和洛旗今天的口角，打着圆场道：“胡集，今天是我们寝室三弟不懂事，惹到你了。我请你们喝饮料，这事儿就这么过了，成吗？” 洛旗听到放下了手机，没有平时嬉皮笑脸，倒是稳重地说：“大家都是同班同学，我这个人嘴贱，你不是不知道。我道歉。你们仨这一周的早餐，我包了成吗？当是赔罪！” 冉夕不懂发生了什么，突然变成了谢罪大会。她朝梁优优使了使眼色，梁优优手机给她发消息，大致解释了一下。 胡集本来不是小气的人，他温和地笑着：“饮料我请大家喝吧！毕竟我情绪确实过了。早餐不必要的。只是希望以后不要随便开女孩子的玩笑。” 事情顺利解决了，张志轻松了不少，开始跟他们聊起来：“得亏我们寝室两个兄弟有事没来，不然今天这事还不能解决了。” 梁优优憋着笑：“看不出来啊！你还挺喜欢cao心的。”张志拍了拍胸脯：“那是，谁让我是寝室最大的呢！” 洛旗轻轻撞了撞冉夕的胳膊，小声在她耳边道：“席佳的事，我真心地抱歉。”冉夕咬断米线，对他的话并不在意，倒是想起了布语。 “理科班那边住校的话，会跟文科班的分在一个宿舍吗？”冉夕无意识地问出来，张志满脸疑惑：“怎么？你有朋友去了理科班吗？你朋友不就梁优优和胡集吗？” 冉夕被这话呛到了，什么时候自己人缘这么差？胡集打算给她拍拍背，想想不妥便收回来了。 洛旗冷笑了一下，无人察觉。她喝了一口饮料顺了顺气：“今天刚认识的。”张志大口吃着米线问：“在家住着的也比较多吧！说不定他（她）住家里呢！你问过了吗？” 如果她住宿舍的话，会被孤立的吧？！ 冉夕喝了一口汤摇头：“没有。”“那算朋友吗？”张志满脸问号，看着洛旗问。 洛旗吃着碗里的花生米：“女生的友谊，你又懂了？”张志呵呵笑着：“不懂，不懂。” 不知不觉时间跑到了十点，等胡集反应过来的时候，吸了一口凉气：“还有半小时门禁，我们快走吧！” 大家一脸ohmygod的表情，彼此安慰着刚开学没那么严格吧！ 话虽这么说，还是止不住他们拼命奔跑的脚步。 一切尘埃落定后，冉夕躺在床上，恍惚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像一场梦。 “冉夕，你睡了吗？”梁优优用蚊蝇般的声音问，冉夕噗嗤笑出了声：“寝室就我们两个，你这么小声干嘛？！” “对哦！我忘了徐吉吉和方泽都去了艺术班。”梁优优爬起身，拿着手机刷起来：“我看她们晒的朋友圈了。徐吉吉在国外交流得挺好，方泽在山里骂信号差，酒店不给力。” 冉夕揉着自己的太阳xue：“今天总觉得怪怪的。之前一年发生的事，都没有今天来得戏剧性。” “你是指校草洛旗跟你一起吃饭，还是席佳打你的事？”梁优优绕嘴地说了后，又自嘲着：“嗨，不都是一件事吗？” “都很奇怪。洛旗为什么突然跟我讲话？这个人很古怪，跟他表现出的样子不符合。还有布语，就是帮我的女生，她更奇怪！” “哎呀！”梁优优躺下翻了个身：“你们都不会再接触了吧！管它怪不怪呢？！” “云烝然也是。”冉夕道出这个名字，梁优优激动地嗖一下坐起来了，整得连接着她床铺的冉夕，被震得吓了一跳。 “什么！你居然跟云烝然也有接触！”“我爸妈跟他爸妈是旧识，我们以前每年节日，会在一起吃饭。” 冉夕话音刚落，梁优优几乎是掀开冉夕的蚊帐，直接抱住了冉夕：“啊啊啊啊！我要校草云烝然的手机号，微信号，还有QQ号！” 冉夕被她压得快呼吸不过来，推开她到一旁问：“校草不是洛旗吗？怎么又变成云烝然了？还有你不是喜欢胡集吗？移情别恋太快了吧！” “啧！洛旗就不提了，简直行走的祸害机。云烝然不一样，简直是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乖宝宝。脾性什么的，超级好。他可是荣登校园贴吧最想嫁男生第一名哦！听说初中也是呢！照这么说，已经蝉联好几届了吧！” 听着梁优优小嘴叭叭叭地停不住，冉夕迫不得已捂住她的嘴巴：“得了！这些我不想知道。” 梁优优移开冉夕的手，头大地问：“明明是你先提起的好吗？因为你不喜欢听校园八卦那些，我都不会在你面前说。” 冉夕转头望着她，有点严肃地道：“按照你说的，我确实不会跟他们有太多接触。但心里隐隐有个很强烈的预感，我还会跟他们产生联系。这种预感上次发生，是我初二那年。” 听到冉夕的话，梁优优害怕地捂住了嘴巴，半天不敢说话。 良久她握住冉夕的手：“你别担心，除了你说的布语是刚转来的，洛旗和云烝然都是跟你一起进的高中。如果有事早就发生了，所以别担心了。” 冉夕望向黑漆漆的天花板，脑海中浮现着洛旗，云烝然，布语三人的模样：“记得我今天问张志的话吗？关于理科班住宿的事。今天晚自习我去老许办公室，真的很奇怪，除了见到云烝然，我还看到老许桌上布语的转校申请单。老许的桌上不该出现这个，后来是隔壁办公室送错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好像是刻意给我看到一样，让我知道她是哪个年纪哪个班。” 梁优优在心底默默分析了一遍，认真地回答：“目前来看，除了布语，你，洛旗，云烝然都是文科班的。如果在数学里，是分常量和变量。除了布语是变量，你们仨都是常量。只要远离她，你们就是安全的常量，不会出现变数的。” 听到她的话，冉夕憋住了笑：“你不是数学白痴吗？居然还知道用常量和变量打比喻。数学老师估计欣慰极了。”梁优优没有笑，加大了握紧冉夕的力度：“那个布语代表着不幸，你可千万千万别跟她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