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系统
萧北墙盯着墙上的挂钟，指针一指到六点，他马上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嘟……嘟……”铃声响了两声之后被迅速的接起，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否也期待着这一次对话。 “喂，儿子。” “喂，老爹。mama呢？”之前的电话接起时都是由两个人共同打招呼的，看来今天他们很忙。 “额，你mama她还在忙她手头的实验，暂时脱不开身。” “哦，这样吗？那她饭吃了吗？” “呃，其实我和她都还没吃晚饭……你呢，你饭吃了吗？” “我，我吃过了。” “吃了什么？” “点了外卖。”萧北墙看了眼洗碗池里吃了一半的泡面，轻声说道。 “又吃外卖？唉，帮你请个阿姨你又不干，说了家里不缺那点钱。” “我，我只是不太喜欢陌生人进我们的家。” “好吧好吧，唉，是爸爸mama对不起你，不能在你身边……” “老爹，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你和mama在外面拼命工作都是为了这个我，为了这个家。”萧北墙赶忙打断老爹的道歉，他不想把每个月仅一次的通话氛围弄得那么僵。 “好好，你也长大了……最近怎么样，在学校还好吗，有没有交新朋友，……” 老爹的询问开始了，他每次都是那么几个问题，问完之后就会把话筒交给mama，可这次他连这几个问题都问不完了。 “天哪，Mr.萧，这个数据你必须过来看看……哦，不好意思，我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没有。那个，不好意思，儿子，老爹我这里有点事，那个……。” “没事的，你去忙吧，在家里我会乖的。” 没有更多的回应，只有手机里传来的忙音。 夕阳透过落地窗照进屋子，蹲在角落的萧北墙和洁白墙壁都被染的金黄，像个金光灿灿的玩偶。 “喂，你干什么？”萧北墙突然大吼。 在他的视角里，一个黑影正伸出手抚摸着一个相框，里面是萧北墙一家三口的最新的全家福——五年前照的。 自萧北墙出生后，他们家每年都会照一张全家福，现在共有11张。但那些年家里没钱，借来的相机照出来的相片质量都很差，最早的那几张都已经糊的看不见五官了，只能模糊的看见相片里人的笑脸。 “不好意思，我的触摸并不会对这张照片造成实质性的损害，如果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地方，我道歉。”黑影彬彬有礼。 “没，我只是，心情不太好。” “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我……” 黑影是几个月前突然出现在萧北墙视野里的，只有他能看见。黑影自称是万世之尊的使徒，为了挑选万世之尊的继承人而在各个世界奔走，萧北墙被选中了。 黑影说他希望萧北墙能前往一个修仙世界，在那里他将开启一段新的人生，而他的父母将会忘记他，他的存在会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萧北墙最初以为是自己太孤独而出现了什么心里障碍，但系统展现了他的神力：他将一个破损的老旧红白机时光回溯到了崭新，当着萧北墙的面。 这几乎一度摧毁了萧北墙的世界观。不过幸好萧北墙本身就很喜欢各种文娱产品，他迅速的接受了。 面对黑影的提议，萧北墙当然拒绝，但黑影非但没有就此消失，反倒和他成为了朋友。萧北墙会和黑影一起打红白机上的像素游戏——他学校里的同学都不乐意多看一眼。萧北墙很开心，因为这会让他想起小时候和老爹一起打红白机的时光。 “再不决定的话，我就要走了，我的时间也不是无穷的” “对不起，我还是没有办法抛弃我的爸爸mama，就算你说他们会忘记我，不会因此伤心。” “嗯，”黑影并不觉得惊讶：“那，再见。”说完黑影的身影就消失了，空荡荡的房间又只剩下萧北墙一个人。 他估计不会在出现了吧，萧北墙心想。 萧北墙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他的父母都是科学家，但这和他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萧北墙的父母在他11岁前都是完美父母，唯一的缺点就是没钱。但11岁后，萧北墙老爹的项目突然被一个富豪看上，他的父母和一些其他国家的科学家都在一起工作。 富豪很大方，萧北墙家也有钱了，但他的父母却完全没有时间回家。五年了，只有每个月5分钟的通话，但很多时候，连5分钟也没法说满。 墙上的时钟“当当当”的敲满12下，现在又是新的一天，同时也是萧北墙的生日。在以前，家里买不起大蛋糕，但会有个小苹果，爸爸mama会围着他唱生日歌。 萧北墙望着面前的手机，期待着。他想mama不是这次没接电话吗，那她会不会在这时候补上，给她的儿子一个惊喜，没有的话，一条短信也行啊，编辑一条“生日快乐”能要多少时间？一分钟？几十秒？连这么一点点时间都不能分给儿子吗？ 可手机屏幕就这样一直暗着。 正当萧北墙决定去睡觉时，手机铃声急促的响起，打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哦，你就是Mr.萧的儿子吧，我有一个很不幸的消息通知你……”萧北墙颤抖着听完消息，然后飞奔出门。 萧北墙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回家的，他瞟了眼墙上的钟，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他将父母的骨灰盒放好，又在熟悉的角落里蹲下。 今天还是他的生日呢。 萧北墙觉得有些冷，他抱紧了自己。 他身体突然开始剧烈的颤抖，眼里凝固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快想想开心的事，快想想开心的事！萧北墙！千万不要哭出来，千万别踏马的哭出来！ 可泪水怎么也忍不住，回忆怎么也忍不住。 他放声大哭，破口大骂：“超超超超草草草，别哭了呀！你哭踏马的有什么用？你哭这个曹丹的世界就能踏马的把你父母还给你啦？快踏马的别**哭了啊！” 他双手死死压住眼睛，似乎想把自己泪水压回去，但软弱的泪水总会从指缝间流下。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少年无法责怪任何人。他要怪谁？ 他只能将悲伤和怒火倾泻到自己身上。 深深的无力感似要印入他的骨髓。 突然他感觉一阵暖流来自头顶，他抬起头，黑影周围正散发着莹莹微光，他的手正摸着自己的头，萧北墙感觉有暖流从他的手流向自己的灵魂。这大概也是什么神力吧。 萧北墙望向黑影，挤出一个无助的微笑。 不过黑影的按头还是有用的，萧北墙渐渐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撕裂感和胃里的灼烧感不是那么强了。他就安静的靠在墙壁上，默默的流着眼泪。 就这样保持沉默着，过去了约1个小时。 萧北墙深吸一口气：“我决定了。” “那么，和过去的生活告别吧。” 萧北墙再次睁开眼，一片光线暗淡的空间里，一个浑身发光的白色人影在他面前。 白影热情的打了个招呼：“哟，你就是小黑选中的人吧，我是他同事，也是万世之尊系统的化身，接下来由我为你介绍万世之尊系统，你可以直接称呼我为系统。” “小黑有和你介绍万世之尊系统能做到什么吗？” 萧北墙摇摇头。 “唉，我就说嘛，他就是个缺心眼，什么好处都不让人家看见，别人怎么会跟你走。”系统猛拍大腿。 萧北墙觉得面前这个系统挺有点跳脱。 系统不废话，直接开始画大饼： 万世之尊系统能提供的好处有三。 一是从各个世界收集来的神器法宝，有金箍棒、雷神之锤、假面英雄的变身腰带、高达、锁情咒……只要点数充足，都可以兑换，威力绝不参水。 二是一具强悍霸道，宇宙唯一的至尊之体。这身体灵力比别人精纯，吸收的也比别人快。甚至不用自己主动打坐修炼，身体会自行吸收灵气。 三是一位本地的，实力强大，经验丰富的强者会成为他的导师。 系统得意的说：“怎么样，这上能开上高达暴打原始人，下能戴上腰带当英雄，进能用神器搅三界称王称霸，退能用道具泡女帝当小白脸，还有类似戒指里的老头给你保驾护航，这不是无敌。” 系统说的神采飞扬，萧北墙却默默不语。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这些都是按你的喜好生成的啊？ “没有，我只是感觉好像在做梦。”萧北墙强颜欢笑。 系统却像没看见一样大力拍着萧北墙的肩膀：“这些就觉得不可思议啦？等你在那个世界修炼一段时间，就能解锁系统的更多功能，那些才叫牛的呢，这些都不算事！” 他大手一挥：“不扯那些未来的事了，现在让我给你介绍一下你的师尊。” —————————————————————————————— 夜晚，墙上的时钟还没过12点。 萧北墙的房间门被打开，漆黑房间的灯被点亮。男人将买好的蛋糕放到他的床头，女人看见躺在床上的萧北墙，再也忍不住了，掩面呜呜的哭了起来。 男人也红了眼眶，他点上蜡烛，两人哽咽的唱完了一首生日歌。 “儿子，祝你一路顺风，”他摸了摸萧北墙的头：“老爹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成为万世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