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心烦意乱
婉如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另一件了？” “另一件其实大小姐已经查得差不多了，火是我想法设法放的，我原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烧了凤翔院，阴差阳错那几个狗奴才把蜡烛送到了如意苑。 我转念一想与其烧死她，还不如烧死她女儿让她痛不欲生，就将计就计引了火烧了如意苑，大小姐命大，逃过一劫。” 婉如怒道：“你总算承认了，纵火那婆子了？” “她跟我一场，又为我做那么多事，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自然要把她送得远远的。这些大小姐不是早就知道的吗？为何还这么生气？” 婉如暗暗捏紧拳头：“那你还说什么？想让我确认一下？” “当然不是，大小姐，你知道我是如何想到这个办法的吗？告诉你，是有人故意提醒。那日，我在老太太处，二姨娘抱了一只白猫来，说那猫特有灵性，能听懂话，还能辨识物体气味，有些它极喜欢或极不喜欢的气味一闻到就会发狂的扑上去撕咬。 二姨娘还当场做了示范，把一件染了奇香的袍子扔在地上，原本温顺的猫果然就像猎狗一样扑上去又抓又咬，撕得稀烂，大家都吓得不行，老太太赶紧叫人把猫抱走。 当时我原本还没想其他，从老太太院子出来，二姨娘也跟着出来，她一边扇扇子一边说：这么热的天气，要是突然失把火那得把院子烧成什么样子啊？这猫咪也是，千万不能让它靠近有异香的烛火，否则就大事不妙了。 大小姐，你说这算不算是提点了？” 又是二姨娘，怎么哪儿都有他？婉如恨得咬牙切齿：“只有这些吗？” “足够了吧？等大小姐帮我离开林府，我还有个更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 “等小姐帮我办成再说。” 婉如恨恨的瞪着她：“好吧，你说，你想怎么离府？让我爹休了你吗？” “当然不是，我虽住在林府里，却也青灯古佛许多年，所以我想直接去城外找个庵堂出家。” “这么简单的事，何须我帮忙？” “对，正是因为简单，我跟老太太和老爷提了好几次，他们一律不松口，嘴上说家里有佛堂，跟庵堂一样，实际还不是怕我去了庵堂让林家丢了脸？ 哼，把我要死不活的关在这鬼地方，连孩子都不能给我一个，我还留下来作甚？” “你提都不管用，我提能有什么用？” “我不是要你提，是要你去跟夫人提，夫人掌管后院，只要她点头，不论老爷和老太太是否同意，我都可以顺顺当当的离府。” 婉如想了想：“母亲真要这么做，外人不知情的不是要骂她心胸狭窄，容不下你这个避世姨娘吗？” “没办法，总不能事事完美。” 婉如站起来在屋中踱着步子走来走去，半晌后她停步问：“要不你当众犯个不痛不痒的错，母亲佯装罚你，你就趁机提出自愿去庵堂，母亲再顺水推舟助你一把，如此两边都说得过去，你能得到同情，我母亲也不算妒妇。” 四姨娘盯着婉如哧笑一声：“大小姐果真心疼夫人，什么都为她考虑周全了。罢了，就如你所言吧！” 二人再商量一阵，让春莺送四姨娘回去，自己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沉思。 对于四姨娘的提议，婉如不置可否，只要不伤害家人，做什么都可以，但她提供的消息让婉如久久不能释怀。 婉清从小跟自己一起养在母亲身边，直到六岁才各自分了院子，对婉清的感情自不用说，但她从没想过婉清不是自己亲meimei，不，婉清是亲meimei，只是不同母罢了，即便如此，她心里还是万分意外、失落甚至难过。 再想想婉婷，她却一直养在二姨娘身边，虽然二姨娘对她也不错，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二姨娘喜欢婉茜胜过婉婷许多，而婉婷的性子与婉茜也完全不同，倒是跟母亲有几分相像。 婉如摇头，这些事真不能想，越想越复杂，越想越难过，但她脑中还是不停的闪现婉清、婉婷、母亲和二姨娘的画面。 记得前世有一次见二姨娘亲昵的抱着婉清说话，自己不明究里，还以为二姨娘要害婉清，冲上去把婉清抢过来对二姨娘怒目相视，二姨娘却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对自己说：“大小姐，婉清是你亲meimei，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还有那次婉清看上婉婷的耳坠，吵着想要，那东西只有一对，母亲不好开口，抱着婉清劝慰，二姨娘却亲手从婉婷耳上摘下来送给婉清，婉清高兴不已，婉婷却难过的低头坐在一边不言不语，那老实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如此种种还有许多许多，婉如捂住胸口一阵心疼，眼眶里泪花儿直打转，怎么会这样？老天爷，这玩笑开大了吧？ 如果没有重生，她下辈子都不会知道此事，母亲更不会知道，婉如痛苦的扶额。怎么办？要不要告诉母亲？告诉母亲又如何？把婉清和婉婷换回来吗？可婉清是母亲从小养大的啊，母亲怎么舍得？不告诉的话，就眼睁睁的看着婉婷放在二姨娘院子受欺负吗？ 更严重的是，婉清和婉婷年纪一样，谈婚论嫁的时候所有的资源都会用到婉清身上，婉婷几乎是被忽视的，记得前世婉清嫁的是手握重兵的秦国公府大公子秦之修，而婉婷只嫁了个三十来岁的四品闲官做继室。 当初定下亲事时母亲还长长松口气，庆幸给婉清找了个好人家，婉婷的亲事是二姨娘自己定的，母亲没做干涉，只要她提出来，派人去走个过场就是。 兴许这个结果就是二姨娘换孩子的目的，婉婷毕竟是她亲自养大，她如何忍心啊？ 春晓和春莺从屋外进来：“小姐。” “何事？” “二姨娘来访。” “他来干什么？” “奴婢见她带了不少东西，应该是来回礼的。” 婉如正心烦意乱，真心不想见她，春莺看出她的异状，问道：“小姐，要不奴婢去回了她，就说小姐赶路太累，还在休息？” “不用，让她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