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管家的愿望
深夜，回房睡觉之前，伽诺恩离开了塔楼，在领地上空盘旋，确认一下巨人泰拉斯特的状况，又巡视了一下领地，这才飞回无尽之塔。 巴弗梅特的主体魔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塔顶，抬头望着他，不知是正好来为修缮工作做准备，还是专程来迎接伽诺恩的。 看到伽诺恩，她微微欠身行礼。 伽诺恩思索片刻，朝塔顶飞了过去，在塔顶降落。 “我主，您去确认赐福能力了吗？”巴弗梅特向伽诺恩恭敬地问道。 分别从泰拉斯特和芙蕾德手中回收了神器后，伽诺恩也得到了新的两项赐福。 “不，昨天的战斗消耗不小，而且我还得一直给泰拉斯特维持‘不死’的赐福呢，现在可没有空去做这个试验。”伽诺恩回答。 “那请您早点歇息，尤其是今晚……”巴弗梅特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还请您稍微节制一点哦。” 伽诺恩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想起了什么，又开口说道：“对了，巴弗梅特……” “您是想问我有想起什么吗？这个我可能需要稍微整理一下。”巴弗梅特笑着抬起手示意伽诺恩稍安勿躁，“要是正好又问到了我想不起来的事情，希望您不要生气哈！” “不，我是想说，你有什么愿望吗？”伽诺恩问。 “我？”巴弗梅特指着自己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我不是说，这场战斗我最感谢的是你么？”伽诺恩盯着巴弗梅特说，“这是我的真心话。既然我答应了其他人一个愿望，你当然也应该有。” “这……”巴弗梅特完全没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展开，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她抱起手想了想，最后苦笑了出来：“作为主人您还真是慷慨，可惜我连身体都没有了，基本无欲无求的，您突然让我说个愿望，我实在是……”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随后又稍稍摆正了脸色：“硬要说我能想到的愿望，大概也就是完成自己未尽的使命吧——修复无尽之塔，让塔楼的功能回到正轨。” “这本来就是我们在做的事情吧，有没有什么其他愿望？”伽诺恩说。 回想过来，不仅仅是这场战斗，一直以来巴弗梅特都在背后支持着他，可以说没有巴弗梅特的指引他根本活不到现在。 在对方取回人格之后，伽诺恩已经不能仅仅将她当成塔楼的一个附带功能来看待了。 而一旦要将其看做一个人，那伽诺恩就不得不意识到亏欠的人情的存在了。 “您太客气了，其实您并不欠我任何东西。”巴弗梅特笑着摇了摇头，笑容里带着几分惆怅。 她转头朝远处望了一会儿，又将视线转回来。 “之前您说以前并没有信任我，其实该感到惭愧的人是我，从见到您开始，我就隐瞒了一件事。”巴弗梅特说。 “是什么？”伽诺恩认真地询问。 “将您呼唤到这里的人，可能就是我。”巴弗梅特看着伽诺恩的眼睛说道。 “伱知道？”伽诺恩眯起了眼睛。 这具巨龙的身躯里藏着一个异世人类的灵魂，这件事他自然对谁都没有透露过，众人只知道他是一头与众不同的红龙。 但听巴弗梅特的说法，她不仅知道这个秘密，而且她还很可能就是他穿越到这里的“罪魁祸首”。 “关于这件事，我的记忆其实也没有那么清晰。我只记得在失去了身体和所有力量后，自己一直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呼唤，呼唤有什么存在能帮我完成使命，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感应到了一个不知来自何处的灵魂……”巴弗梅特诉说道。 “所以是你把我呼唤到这里来的？”伽诺恩诧异地问道。 “这个嘛，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许是无尽之塔剩余的力量回应了我的祈祷，启动了某种不太完整的仪式，以一种特殊的重生功能，将您的灵魂和那头红龙的身躯整合在一起，并与您签订了契约——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 无尽之塔毕竟是集合了诸神之力的神迹，而我只是一个当初被选中的凡人，这塔楼可能还有一些连我都不了解的隐藏力量。”巴弗梅特自嘲地笑笑。 “所以是你让我卷入这里来的？”伽诺恩问。 “是有这个可能，如果真是如此，我很抱歉。”巴弗梅特一脸认真地致歉。 “没什么好道歉的，到目前为止，我在这里活得很好，或许，我反倒应该感谢你。”伽诺恩立刻做出了回应。 巴弗梅特意外地看着伽诺恩。 “现在的我很喜欢这里，真的，巴弗梅特。我也愿意为了守护这里的生活，去完成你说的使命，这是我自己的意愿。”伽诺恩说到一半，又补充了句，“当然，前提是你不要在关键的时候突然给我来个反转。” 巴弗梅特抿嘴笑了出来，她垂下了眼睛思索片刻，又开口说道：“这样的话，我大概还得跟您坦白一件事情。其实，我虽然还是没想起来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但我发现我每当试着去回想这一段的时候，我都会感到一种……莫名的愧疚。” “愧疚？” “对，我猜想，这件事可能跟我的过错有关——好吧，这也可能是废话，作为塔主的我，没能守护好无尽之塔，怎么可能会没有过错呢？也许，您只是来帮我擦这个屁股而已。”巴弗梅特半开玩笑地说道。 “那也行吧，弥补你的过错。如果这确实是你的愿望，那我会试着去做的，这也是为了……”伽诺恩说着变回了人形，走向了塔顶边缘，回头朝巴弗梅特看了一眼，“让我自己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在这个世界的生活。” “不管怎么样，谢谢您。”巴弗梅特向伽诺恩行礼致意。 伽诺恩摆了摆手，从塔顶跳了下去，然后从背后伸展出龙翼作为降落伞，他要从二楼的窗户，直接回到自己的卧室去。 “谢谢。”直到伽诺恩从视野中消失，巴弗梅特还是又轻声重复了一遍。